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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大有来头
    “说曹操,曹操到,这个冯既白,倒是机灵……”梁太傅笑了笑,转向朱太医:“老夫旅途劳顿,身有微恙,就劳烦朱太医代老夫,下车见见这位冯医监。”

    “是,太傅。”朱太医应声下了车,见冯既白带着一行从人,正站在道旁,一见朱太医下车,冯既白便连忙迎上,叉手行礼。

    “朱太医与梁太傅旅途劳顿,冯某略备薄酒,为二位上官接风洗尘,望二位赏光,移步一叙。”

    朱太医眼见冯既白这般热情,本来正欲应下,却想起梁太傅方才的叮嘱,连忙回礼道:“冯医监见谅,梁太傅一路车马劳顿,如今偶感微恙,朱某也是身心俱疲,我等只欲先回驿馆歇息,便不叨扰了。”

    冯既白听闻朱太医所言,面上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强作欢笑:“既然二位上官已有安排,下官也不便打扰,不如将上官迎至驿馆,下官便告辞,待二位休息好,再为二位上官接风洗尘,如何?”

    “如此便有劳冯医监带路了。”朱太医言罢,看冯既白带着从人上前带路,便兀自返回车内。

    朱太医回到车厢内,方才坐定,便听一旁的梁太傅笑道:“看来,这位冯医监多半有求于你啊,朱太医。”

    “我与其素无交集,他又怎可能有求于我?”朱太医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夫来之前,便已听说安州最近风云变幻,似是长公主举荐了一位陆姓医监,与冯医监两人明争暗斗。想来,冯医监多半在这个过程中吃了些亏。”梁太傅悠然道:“他对你我二人的到来如此热忱,俨然是对你我怀有什么期待。”

    “可是,朱某受命前来,只是奉命查探公主殿下的病情,无论如何,也与冯医监素无干扰啊……”梁太傅的话,令朱太医霎时又疑惑起来。

    “朱太医,你只需明白,你受命来此,是为何故。其实依照老夫的感觉,你与这冯医监打好关系,也能通过他来了解到安州的情况,这一点于你有利。不过他定然也会向你打听长安的事情,朱太医自己悠着点说便可……”

    “确实如此。感谢太傅解惑。”朱太医言道。

    “别忘了老夫刚才所说的话。”梁太傅悠然道:“谁派你来的,你就对谁负责。乱七八糟的权力之争,切勿过多涉足,一有不慎,便会麻烦缠身,乃至横遭不测。”

    “下官记住了。”朱太医低下头,却正看到棋盘上放着的那两盅棋子。

    “不过,下官始终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问。”朱太医抬起头,看向梁太傅。

    “何事?”

    “下官来此,是为了查探殿下病情,可太傅您作为百官之首,又是东宫教师,为何您也不顾如此高龄,身体不便,前来此地呢?”

    梁太傅听着朱太医的发问,不由得一怔,随即定了定神,看向朱太医,道:“这并非朱太医该问的事。”

    朱太医闻言,立即叉手为礼:“是下官唐突了,望太傅恕罪。”

    “不知者无罪。”梁太傅淡淡一笑:“老夫官职虽高,说到底也只是个教书匠的闲差,每日去东宫,十六王宅教教书,倒也无甚要紧。他日若是与别人相伴,问些不该问的事,恐怕是要遭人猜忌。朱太医,切记,切记啊。”

    “是,下官谨记。”朱太医一脸谨慎神色,见梁太傅连连挥手示意自己起来,方才缓缓起身。

    两人说话间,驿馆已近在眼前。感到马车晃动一下随后停住,朱太医立即起身掀帘,果然看到路旁气派不已的驿馆大门。

    “梁太傅,朱太医,驿馆已到,冯某便不打扰二位休息,先行告辞。此来略备了一些薄礼,已交予从人,望二位上官切莫嫌弃。”

    朱太医闻言,赶忙下车,却见冯既白已带领从人站在十余步开外,一齐向自己行礼作别,随后迅速离开。

    “这……”朱太医踱来踱去,看着从人手中提着的若干精美木盒、奇石等物,正不知要如何,抬头却见车窗处的车帘掀开,梁太傅正注视着已经走远的冯既白背影。

    “太傅,下车了……”朱太医赶忙掀开车帘,招呼着梁太傅下车。梁太傅连忙起身,在朱太医的搀扶下下车,左右从人立即上前,一齐扶着梁太傅进了驿馆。

    闻讯前来的郭驿丞勘验了公文度牒等物,确定了众人身份后,便迎众人入了驿馆并安排房间。理所当然地,年纪最大,官职又最高的梁太傅,住进了驿馆中唯一的一间上房。而朱太医及其他从人,各自住进次一等的中房。

    郭驿丞有些好奇,为什么梁太傅这种级别的大官前来,安州刺史江时修竟不曾前往迎接,一名从人告诉郭驿丞,是梁太傅主张低调行事,因而并未向安州州府行文通知,江刺史多半都不知众人已抵达安州,所以未能迎接,倒也不足为怪。

    梁太傅进入屋内,身后跟了六名从人,各自抬着一只大箱子,按照梁太傅的嘱咐,将箱子放到屋内各处。安置妥当之后,便相继起身与梁太傅告辞。一名从人却没有走,叉手为礼,跪地道:“太傅若需要人服侍,小人可留在这里。”

    “不必了,你也去吧。”梁太傅摆摆手,面上满是倦意:“老夫想歇息一会,没有要事,不要来唤老夫。”

    “是,属下谨记。”那从人言罢,便向房外行出,随手便返身关上了门。

    梁太傅打了个呵欠,便在一旁床榻上躺下,这次的旅途时间紧,路程又长。自长安来到安州,凡二千八百余里,这一路车马劳顿,令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确实有些吃不消。

    然而,正当梁太傅刚刚躺下,准备好生睡一觉时,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是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随即,他屋内的窗子竟被人打开,一个身着短衫,白布蒙面,腰挎障刀的身影,一闪身便自窗口跳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