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处于九山县东北,向东三十里是南水县,西北挨着兆城县,兆城县北面是薛城,东北便是安平县。
独立大队最初设想是向西发展,但因为鬼子兵力增加,目标未达成,后又和小林龟山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所以只能专注山林,对南面了解不多。对于连长级别的栓子,知道的更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经历了小小的惊险,但眼前有了熟知本地情况的活地图。
贺飞告诉栓子和赵鹏举,最近的有三个据点,柳庄,吴寨和李家园,李家园最远,三十多里地,也最大,并驻扎一小队鬼子。
柳庄和吴寨相距十里,吴寨在东北,柳庄在西南南,各驻扎一个连伪军,位于李家园东面,距离也都在十里左右,也就说,三个据点呈品字型部署。
栓子点上了烟,思考着,看此情况,最好打吴寨,以方便向北撤退。
贺飞又接着往下说柳庄和吴寨据点情况。
两个二狗子连长都是本地人,一个叫李得财,一个叫韩大发,原来是把兄弟,领着一帮人横行乡里。自从李得财睡了韩大发老婆,两人便反目成仇。
韩大发肯定耿耿于怀,但无奈李得财家大业大势力大,所以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兄弟妻不可欺。李得财就是花痴混蛋,对此,他的解释是:“我从没拿韩大发当兄弟。”
无耻人尽干龌龊事。栓子不想评价这些汉奸,只想打仗,问贺飞:“李得财的爹怎么样?”
贺飞回答说:“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李得财这个熊样,他爹也更不是东西,娶了六个小老婆还嫌不够,看到鬼子像看到了亲爹。”
“李得财家在什么位置?”栓子问。
贺飞回答:“他家在李庄,吴寨正南,有三里地。”
栓子想了想,又问:“韩大发家呢?”
贺飞回答:“他家在韩村,李庄东南二里地。”
栓子看了一眼赵鹏举。
赵鹏举面带微笑,他知道,栓子已经有了作战计划,而且又是奇招怪招。
十分钟后,贺飞借来老乡一辆马车,和赵大富一起赶着,向西而去。
栓子和赵鹏举留下观察哨,带连队隐蔽到南面斜坡后面。泥蛋召集村民开会,说此事谁也不能说,不然鬼子会血洗村子。这关乎村子生死存亡,村民们记在了心里,不会声张。
他们先绕过柳庄据点,又向北,绕过吴寨据点,转了一大圈,晌午回到了村里。
赵大富报告说:“二狗子没再出来搜索,还很放松,到处溜溜达达,还差上追马车。”
二狗子没再派搜索队,说明三十二师团已撤出山林,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回去了。栓子又问:“电话线呢?”
赵大富回答:“都看清了,不高,有的还挂在树上。”
栓子点头,对贺飞说:“叫上你的那几位兄弟,跟我们出发。”
贺飞队伍里有熟悉韩、李两家的队员。由他们带着,一排、二排去抄李家,就说是韩得发干的。二排去韩家把韩大发媳妇抢出来,就说是李得财干的。提前把电话线掐断,让两人只能带人找对方火拼,随后在路上伏击两路二狗子。
最好活捉李得财和韩大发,押着他们回据点,这样不费力气,又能打下两个据点。
仗还能这么打?自从听了栓子作战计划,贺飞就有茅塞顿塞的感觉。之前他就以为就是双方比武器比勇气,还比力气。
路上,又听赵大富细说独立大队和特务连的几次战斗,还说栓子至少打死四个鬼子官,心中崇拜油然而生,那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刚见面时还觉得栓子年轻,还想着宁愿去蒙山,也不想去夫子山,现在他真想去夫子山,就跟栓子学打仗。可就担心,栓子不带他们。人家是真神,能看得起他们手里的菜刀木棍?
不让去也得跟着,就凭他贺飞的打法,这帮兄弟还真活不过夏天。想到这里,贺飞恳求着说:“伍连长,我们大队也要去,还要跟着你们去夫子山。”
“那你们不留在这里了?”赵鹏举问。
贺飞叹口气:“就我这打仗的能力,九山抗日大队能活多长时间?”
栓子点头:“集合你们的兄弟,天黑之后再出发,对了,对不知道的兄弟先保密。”
贺飞立即点头同意:“是,伍连长。”
十多分钟后,一队“伪军”迎着夕阳,出现在向西的路上。距离据点还远,必须提前出发。
昨天来了不少二狗子,借口搜索八路,进村抢了不少鸡鸭,老百姓再看到遭殃军,都躲进家里,不敢露头。
天黑后,特务连接近了柳庄和吴寨据点前的大路。栓子又叮嘱两句,赵鹏举带三排去了韩大发所在的韩村,栓子则带一排、二排赶往李庄。
此李庄非山林里的李庄,地处平原地带,盛产粮食。李得财祖上贫农,老实本分积德行善,但不幸,到了李得财爹这一辈,变了家风。就像安平的马大炮的爹,吃喝嫖赌抽,坑蒙拐卖偷,无所不敢。
积累了财富,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却更变本加厉,附近方圆十里良田,大都跟了他爹的姓。李得财自幼不学无术,放在清末,保准是提笼架鸟的纨绔子弟。他也聚拢了一帮闲杂,弄了几支汉阳造,自称忠义护**,其中就有韩大发。韩大发脑子活,慢慢成了他的“军师”,于是磕头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鬼子来了,不战而降,两人一起成了伪军连长,两人已久惺惺相惜。但李得财管不住自己裤裆,韩大发之妻又妩媚漂亮,腹中之火熊熊燃烧。
苍蝇不叮无缝蛋,韩妻并非良人,看李得财风流倜傥,又出手大方,犹如潘金莲见了西门庆,欲火如一股春水,渐渐溢满河床。
一次两次尚还可以,次数多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大发耳朵发热,终于在一个下午,捉奸在床。其场景之尴尬,难以语言形容。韩大发顾及脸面,以念及兄弟情义,戴了这顶帽子,但心中之恼恨,难以熄灭。每每想起,像一口气吞下刚从茅房飞出来的上千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