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扎破老冯头皮，又是近距离爆炸，所以老冯昏了过去。

    但若不是栓子把钢盔把给老冯戴上，老冯已经牺牲。

    栓子又仔细检查伤口，确定老冯没有大碍，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你这个老家伙，吓死我了！”

    老冯咧嘴笑笑：“放心，连长，我老冯命大着呢。”

    战士给老冯包扎好伤口，五个人继续向北撤。

    回到山林，栓子让老冯带战士们回去休息，他又来到白马山西侧山顶。从这里向南看，一览无余。没有参加偷袭的战士就在山坡下休息睡觉，随时接应袭扰敌人的同志。

    大陈和张晓丰跟一排走了，那是去龙潭虎穴，也是虎口拔牙，但栓子不后悔。

    虽然鬼子比畜生还坏，但也是爹娘生的凡体肉胎，刀扎进去，也会嗷嗷叫，子弹打在脑门上，也立即蹬腿毙命。这次他就要和鬼子死磕到底，要把鬼子打疼打痛，打的它们往后不敢再招惹夫子山。

    南面又开始袭扰敌人。不仅有枪声，还有掷弹筒榴弹爆炸声。应该是马义，或者是泥蛋。他俩不是冒失鬼，也不慌张，肯定在百米之外开火。

    随后时间，东起徐家沟，西到徐楼，枪声此起彼伏。期间鬼子又打了几颗照明弹，但就是不敢追出来。

    小鬼子还真忍得住气，包括封锁线鬼子二狗子，静悄悄一片，就像躲在暗地里，偷偷看笑话一样。栓子知道，山里已经成为那帮家伙的梦魇，肯定不想进山。当然，估计是麦仓俊三郎没有给他们命令。

    出溜到坡顶下面，栓子抱着枪，眯了一会。他需要休息，明天还要接着指挥战斗。

    凌晨四点，西南赵集方向响起一阵激烈枪炮声。栓子猛然惊醒，爬上坡顶，抬头观望。

    敌人可能追了出来，枪声很密集，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响个不停。奇怪的是，向南也喷出火舌，看着火焰，应该像是马克沁。

    马克沁枪口处有圆形挡板，叫挡焰板，为的是避免夜间被敌人发现，但己方看的清楚，还呈圆环状。

    老冯又去了？栓子有些纳闷，也开始担心。那是四营袭击方向，虽然贺飞当上了排长，但实战经验还不如一个老班长丰富。估计这小子又蛮干了，栓子赶紧让二排副排长带战士去接应。

    不是老冯，老冯睡了四个小时，又爬上坡顶，就在栓子身后。他也爬上坡顶，听出是马克沁动静。

    不一会，枪声停止，西南方向又漆黑一片。栓子开始担心，睁大眼睛，看着西南方向，可什么也看不到。

    派陈伍去问四排副排长，四排去了多少战士。

    四排副排长亲自过来报告，说贺飞带去了两个班。

    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真去袭击敌人！栓子很想骂贺飞，但忍住了。二排已经去接应，估计很快回来了。

    二排、三排选去袭扰敌人的战士陆续回来，共牺牲四名战士，受伤五人，但他们至少打死打伤五倍以上的敌人。马义报告说，一发榴弹正击中鬼子帐篷。

    但栓子还是为四排担心，这个贺飞，回来一定严厉批评。

    又过了二十分钟，四排终于回来了，栓子立即命令贺飞，跑步过来。

    贺飞来了，头上包着纱布，见了栓子，却笑嘻嘻地说：“报告连长，俺们回来了，还带回一挺重机枪！”

    “伤亡多少？”栓子很生气。

    贺飞感觉出栓子态度不对，连忙低声回答：“伤了四个。”

    “没有牺牲？”栓子又问。

    “没有！”贺飞立即回答。

    栓子本想批评贺飞，而且是严肃批评。但不仅没有牺牲，还抢回来一挺重机枪，无论如何，栓子也不好下嘴了。

    栓子缓和了语气，问：“谁让你带两个班去的？我们是去袭扰敌人，不是真去偷袭，万一敌人追上来，会造成严重伤亡。”

    贺飞明白了，赶忙嘿嘿笑了两声，说：“连长，我早就侦察过了敌人顺序，正好副连长安排四排的地方有保安三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玩意，都吃才无用。”

    看来贺飞大有长进，也是细心人。栓子很满意，点点头，又说：“可也不能太小瞧它们，碰上二杆子汉奸，非要和咱们死磕，那就不好了。”

    “是。”贺飞连忙答应，他还真遇上了点麻烦。

    起初，他先袭扰鬼子，也按照马义和泥蛋打法，只是袭扰。远远地看见鬼子岗哨，冷不丁打上一枪，向鬼子帐篷甩出手榴弹，然后掉头就跑。

    鬼子没追击，只是加强了警戒，步枪、机枪也打的密集。他们转身，尤其袭扰另外一拨鬼子。

    鬼子似乎被打急了，出来追了一阵，才折返回去。鬼子刚转身没走多远，贺飞又下令打。鬼子急得跺脚，但无奈，春藤举已下达命令，不准追击。

    翻来覆去，打了几个小时。贺飞这才把目标对准那帮二狗子，尤其赵集西侧，二狗子重机枪打的最凶。

    等了二十分钟，只听见敌人枪响，不见我方继续袭扰，贺飞带兄弟们开始下手。一拨跟着他去摸二狗子重机枪，一拨在北面埋伏，只要二狗子敢追过来，就狠狠地打。

    贺飞和赵鹏举一样，从小练过拳脚，而且比赵鹏举还要是练家子。他手里握住一把三八大盖刺刀，紧紧贴着身体，身体又紧贴地面，避开岗哨，爬向了二狗子重机枪。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二狗子折腾一夜，似乎也累了，趴在壕沟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直爬到重机枪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贺飞才一跃而起，刺刀扎向二狗子脖子，又一脚踹倒另外一个二狗子，动作快如闪电。

    接着，又把刺刀捅进一个二狗子心口，刺刀也不要了，拔出栓子给他的盒子炮，对着壕沟里其它二狗子，就是一顿猛扫。

    岗哨刚要举枪，后面战士已经扑上来，大刀砍了脖子。随即，四名战士跳进壕沟，抬起重机枪就跑，又来一名战士，拿起了剩下两箱子弹。

    贺飞带另外六名战士在后面掩护，边打边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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