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被瞬间点燃。
即便是浑身拖曳着金色的符文锁链，它依旧动作轻松，浑身上下的帝王之气如同想要碾碎一只蚂蚁一样的碾向正前方的黑衣青年。
到底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又身居高位已久，抛开实力不谈，仅是那周身气势，便能力压数万万人。
姜无渊只觉得背后汗毛竖立。
面前这只异族给他一种哪怕它只是一缕浅薄的意识，却依旧能杀死他的直觉。
异常危险！
剑光纷至沓来，在空中与一股奇异的力量相撞。
透明不可见，却又能让人感知到那股力量的浩瀚与磅礴。
姜无渊握剑的手被撞得一抖，他眸色微暗，不动声色的握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右臂。
“你很强。”它并没有开玩笑。
甚至，这句话让姜无渊有一种自己被认真对待的尊重感。
“多谢夸奖。”
姜无渊再次提剑而上。
这边的剑光犀利而恐怖，那边的奇异力量无声无息，却又完美的挡下了姜无渊的所有攻击。
姜无渊呵出一口气。
这样继续耗下去，对他绝无益处。
思及此，姜无渊周身法则之力疯狂涌动。
剑道领域第三形态——寂灭！
刹那间，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亦或是在青年领域范围内的一切，几乎全部陷入了静止。
墨蓝色的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破雾晨曦，斩尽四野。
如同无垠的黑暗中绽放的一缕霞光，既是救赎，也是毁灭。
咔——
姜无渊手持吞星，砍碎了异族身前透明的屏障，对着它的脑袋一剑挥去。
铛！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身体竟然十分坚硬。
姜无渊微眯起眼睛，趁着它还在领域效果中尚未回神，操控法则的力量再度用力。
嗤。
利器入血肉。
然而异族的伤口处却并未流出鲜血，而是流出了一股潺潺的浓厚的黑雾。
“...好险啊。”
姜无渊骤然听到声音，心底一惊，立刻抽身后退。
可惜，晚了。
两根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夹住了吞星的剑尖，姜无渊用力想抽出自己的剑，却纹丝不动。
不过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青年猛得抬起左手。
空间——放逐！
轰——
一声炸响。
不知为何而扬起的漫天烟尘渐渐散去，姜无渊的目光死死盯着依旧毫发无伤的异族，心脏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眨眼间，它又动了。
仅是两指微微用力，吞星就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剑鸣。
吞星有灵，能感知到自家主人当前的状态，所以这一声嘹亮的剑吟并非表达它的痛苦，反而是对自家主人的鼓励。
上啊！干碎这个该死的异族！
姜无渊感受到吞星的心意，当下更是毫不退缩。
之前的试探让他搞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缕帝君意志的实力并没有多强，而是仅靠着它掌握的某种极特殊的力量才导致如今这样一边倒的战况。
姜无渊猜测，那是只有达到半帝修为时才能窥见的新天地。
而正是这神奇的力量在，姜无渊才很难撼动这异族分毫。
不过，也并非不可战胜。
至少刚刚，他就打碎了异族的乌龟壳。
姜无渊目光一扫，看见吞星墨蓝色的剑身上被捏的几乎碎裂的痕迹，神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抬手一招，密密麻麻的长剑自剑匣飞出。
一生二，二生三，眨眼间，就复制出数万把剑影悬浮在半空，直指异族所在的方向。
剑心通明的天赋加持，无论是剑影还是真正的飞剑，此刻皆被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
御，剑，术！
铛铛铛铛——
硬物撞击的声音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异族被迫放开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吞星，操控着力量把身前的剑影一一拂去。
空中漂浮的剑影恍若无穷无尽，一个被打碎，很快就会有新的剑影补上它的空缺。
一时之间，竟然让异族腾不出手来。
而这，却是姜无渊的机会。
他小心的把吞星放进剑匣里收好，强大的神魂破体而出，在身体四周篆刻下一片极其复杂的阵纹。
大部分剑影还在跟异族死磕，小部分则被姜无渊召到身边，依次立于阵眼之上。
阵，起！
嗡——
战天塔八层的空间很大，但如此耀眼的金光照耀，甚至照亮了之前格外阴暗的大殿角落。
异族见姜无渊又要放大招，手上的动作终于变得急促了些。
他一掌震碎漫天剑影，接着对姜无渊的方向再次挥出一掌。
轰！
这一道狠厉的攻击，重重落在已经凝聚成型的清平剑阵上。
无边的灵气汇聚，剑道法则的力量盘旋聚集，最后，它们依靠阵法符文成功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金色的通天之剑。
大道符文铭刻其上，依旧晦涩难辨，充满着神秘与浩瀚。
见到这把剑的时候，异族的动作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继而攻击变得更加凶猛起来。
姜无渊一边利用空间能力躲闪，一边看向异族它的眼睛。
那其中隐藏的怒火，丝毫不亚于姜无渊面对夜枭时的神情。
说是血海深仇毫不为过。
虽然姜无渊很好奇为什么它会对虚神剑的样子反应这么大，但现在很明显不是好奇的时候。
姜无渊不再犹豫，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继而快速向下一挥。
在他头顶，顶天立地的金色长剑随着青年的动作狠狠劈了下来。
轰——轰！！
伴随着两声巨响，异族的身体从爆炸的范围中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它身上的锁链限制了它的身体，所以即便是被打飞，也没有飞的太远。
异族张张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透明了不少。
这缕意志快要消散了啊..........它微微眯起眼睛。
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红色眼睛里，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一闪而过。
哪怕是自爆，也要杀了这个人类。
——太邪门了。
这一刻，异族的心态跟曾经被姜无渊打败过的人何其相似。
它可是帝君！
哪怕这一缕意志的实力甚至不足它本体的万一，但它是帝君啊！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人类小子打的惨败，实在是让它面上无光。
所以——姜无渊必须死。
就在它暗自积蓄力量准备自爆的瞬间，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姜无渊手中的空间戒指里飞了出来，一击落在异族的胸膛之上。
咔！
明明异族没有人类一样的骨骼，姜无渊却仿佛听到了肋骨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