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您就踏踏实实的挑东西，这次真的是奖励。”骆一航先给罗少安做个证明。

    老两口对着骆一航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看神色，应该还是有点怀疑。

    所以骆一航又解释了，“少安他这几个月，帮着筹建了菌包厂，筹建了食品厂，又开拓了销售渠道。我让他选，是要奖金，还是要假期，还是要礼物。他选了礼物，就是给您二老装上暖气，以后冬天都舒舒服服的。”

    “所以啊，您就放心吧，全是我们公司出钱。您只要挑合心意的东西就行。”

    最后，还补充道：“这边跟我们公司有合作，价钱您别听，我拿到的价格跟业务员报的肯定不一样。”

    这番话有前因有后果，老两口这才放下心，脸上这个高兴啊，拉着骆一航这通感谢。

    骆一航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罗少安应得的，他真的非常努力，非常能干，所以公司才会给他奖励，您说是不是啊。多好的孩子啊，让他选要什么的时候，他一点没犹豫，直接选了装暖气，让您二老舒舒服服过个冬天。”

    自家的员工，自己得夸啊。

    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夸他家孩子，比发钱都自豪。

    这还没完。

    骆一航又专门凑到罗少安母亲边上，小声说道：“悄悄告诉您啊，罗少安给我打包票了，他说年底的时候，他肯定要拿下今年的最佳员工。年终奖要专门给您一份大礼。放心，肯定比这次的还大，还是公司出钱。”

    罗少安母亲感动的啊。

    她本来就溺爱孩子，掏心掏肺那种，一味付出没想过回报的，骤然听到自己的娃，要辛苦一年，就为给自己礼物。

    紧紧抓着罗少安，吧嗒吧嗒掉眼泪。

    骆一航一看，这都情感爆发了，冲几人示意了一下直接离开，把母子情深留给罗少安。

    罗少安又是给他妈擦眼泪，又是忙着哄，急的满头大汗。

    但是高兴。

    边上，罗庆财的母亲看着这幅情景，心里边吧，同为母亲，也感到高兴。

    也有点儿吧，酸溜溜的。

    扭头一瞅自家儿子，晃晃悠悠挺大的块头，在那里嘿嘿傻乐。

    心里又有点儿气。

    摸摸展厅里的暖气片，像是喃喃自语道：“家里也能装暖气啊，唉，听说这东西可舒服了，有了它三九天在屋里只用穿件单衣。”

    罗庆财听见了，得意洋洋跟他妈显摆，“不止呢，我们蘑菇房里就装了，试水的时候我进去过，热，热的不行，在里面得脱光膀子。”

    给罗庆财母亲气的啊，白了他一眼，怎么生了这么个瓜娃子。

    罗庆财眼神还挺好，翻白眼他都看见了，还以为他妈不信呢，“真的，不信你问小志。”

    “小志。”罗庆财叫了一声没人答应。

    扭头一看，罗宏志站在人群外面，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看着像是在走神。

    罗庆财还想去拍他。

    让他妈一把拉回来，还对着罗庆财骂了声，“瓜娃子。”

    “小志聪明着呢，一点都不瓜。”

    “我说你是瓜娃。”

    “我哪里瓜了！”

    “唉。”罗庆财母亲叹了口气，放弃了。

    罗宏志家里的事情，这几家都知道，现在看见罗宏志这幅样子，她也有些心疼，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见罗庆财这个瓜娃，又想去拍人家。

    罗庆财母亲一把又将这个傻孩子拉回来，顺便挖坑，埋了。

    省得去打扰罗宏志。

    “人家少安给家里挣了套暖气，你什么时候给家里也挣一套啊。”这话吧，半真半假。

    羡慕嫉妒是有，气自己儿子傻乎乎的，也有。

    没想到罗庆财竟然应了，“我的是下个月，11月份。”

    “伱也有？”罗庆财母亲又惊又喜，立马就不嫉妒了。

    “下个月是我，下下个月还是我，嘿嘿，月度优秀员工的奖励，您看着吧，年底优秀员工，还是我的。不过得跟您商量个事儿，下下月的奖励，我想送给小志，咱家装两套也没用啊，您说是吧。”罗庆财笑的可美了。

    正美着呢，背后挨了一拳，“想什么美事儿呢，两个月的优秀员工都是我的，我送你一套还差不多。大不了下个月的就送你了。”

    这是罗宏志自己醒过来了。

    罗庆财母亲才不想理这俩娃子吵闹呢。

    她的心思已经飘到，嘿嘿，自己家也有啊。

    “大哥，大嫂，来来来，咱抓紧时间，听听人家姑娘讲讲这暖气有什么门道。刚我听说还分材质啥的？”

    小张心说，可算到我了。

    看了一场大戏，好几万的东西啊，说送就送了，我老板咋就没这么大方啊。

    唉，苦命的人，还得自己挣。

    马上满脸堆笑，热情介绍，“阿姨，是的呢，您跟我来，我给您详细讲讲。”

    众人跟旅游团似的，呼啦啦都跟着去了。

    “我们这里有两种材质的暖气片，一种是钢质的，一种是铜铝复合的，这两种都是散热快损耗低的，价格也差不多。”

    “差别在于，钢制的比较漂亮，但是不耐腐蚀，咱这边湿度大，容易生锈漏水，一般都用在高层。铜铝复合的稳定抗腐蚀，不怕潮湿，而且比较小巧，在咱这里适合平房和低层楼房，不过造型就比较普通一点了。”

    两位母亲听介绍的时候，都注视着展厅中间一组光滑圆润漂亮的天蓝色暖气片上。

    结果听完介绍，立马放弃，开始寻找丑的。

    她俩都可务实了，好不好看的就那么回事。

    大件的东西呢，得能用的住。

    “姑娘，只看那个啥，铜铝的，我们都是农村房，就一层，没盖小二楼。”

    “唉，您跟我来，铜铝复合材料的我们有一米五高的和六十公分高的两种，咱家要是农村自建房，面积足够的话，我推荐您用六十公分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么？”

    “一米五的就一个好处，节省空间。六十公分的虽然占地方，但好处可就太多了。”

    “有什么好处？”

    “到冬天您把暖气烧上，您搬个凳子往边上一坐，再往上面一靠，从腰到后背整个都烤着暖暖呼呼，可舒服可舒服了。高的那种它窄，一般就装一组，就能一个人靠着，谁靠谁不靠的，它不方便，六十公分这种靠墙您装一排。”

    听到还有这个用法，三位老人眼睛都亮了。

    天汉这地方冬天湿冷，小风再一灌，腰啊背啊的确实容易受凉。

    要是能暖暖和和的烤一烤，肯定舒服。

    仅仅这一条，两位母亲就动心了。

    却听着小张又说了，“还有呢，您冬天要是没事儿，炒点瓜子，吃不完找个布袋子一装，放到暖气上，它不返潮，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都是脆的。高的那种够着不方便，矮的您伸手就拿了。”

    听到这个，罗少安父亲来了兴致，忙问，“花生也行么？”

    小张笑笑回答，“什么都行，瓜子花生核桃地瓜干，只要是怕受潮的都能放。”

    “这个好啊。”罗少安父亲直接乐出声了，他就爱就这花生，喝两口小酒，买的花生米一天酥，两天皮，三天屁蔫屁蔫的，老得烧火烘干，动不动还整糊了，可烦了。

    “还有么？还有么？”罗庆财母亲急急问到，这俩好处都很有用啊，她忍不住还想知道有没有更多。

    果然，小张没废话，“有啊。您临睡觉前，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袜子找出来，放到卧室暖气上，第二天起来穿的都是热乎的。还有毛巾，抹布，都能放上面，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都是干的。”

    “还有啊，装上暖气之后，跟你说吧，洗完了衣服，直接晾在屋里，一晚上肯定干了，哪怕是被套床单这种大件，顶多两天就干。”

    “而且我们这批设备是新产品，带热水的，您开暖气就自动烧热水，跟热水器似的，水龙头一开，随时有热水，洗脸洗手洗菜刷碗您就用吧，就告别冬天冰手咯。”

    哎呦喂。

    这推销，真往人心坎里钻啊。

    三位老人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数九寒冬，天寒地冻。

    他们在屋子里面，就穿个单衣，后背靠着暖气，暖暖和和，手往后一伸，抓把瓜子，咔咔磕着看电视。

    罗少安父亲想的是吃饭时候直接抓把花生就着小酒，甚至酒瓶子都弯根铁丝直接挂暖气上，喝温乎的。

    早晨起床，穿上烤的热乎乎的衣服袜子。

    头天晚上洗的衣服，摸摸已经干了。

    收下来叠好。

    洗漱的时候，水龙头一开，拿热水洗脸。

    想想就美的很。

    “就要这个，六十公分的！”罗少安父亲直接拍板了，罗少安母亲也跟着点头。

    老两口意见完全统一。

    小张高兴的答应一声：“哎，咱们来挑一下颜色。不用一个颜色，客厅厨房卧室颜色分开也没问题的。”

    引着众人来到铜铝复合的区域一看。

    罗少安母亲最后一丝纠结也放弃了，“这也不难看嘛。”

    “是呢阿姨，也就只比钢的平实一点点而已。”

    ——

    选颜色，按照每个房间的面积定暖气片的数量，算账，砍价。

    整整一个上午。

    骆一航砍了一个狠价，付了十一万六千。

    当然不是只有罗少安一家。

    还有公司宿舍的小二楼，骆一航自己家，以及爷爷家，都给装了。

    开好发票，骆一航看了一眼，收好，最后再叮嘱李经理。“麻烦下个周末安排安装。”

    这是罗少安要求的，他放假要回家去看。

    这几天罗少安父母还要把地方腾出来，空气能的地方也得腾出来。

    李经理满脸堆笑，胸脯拍的砰砰响，保证绝对没问题，肯定按时按量装的漂漂亮亮。

    他今天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十一万啊，大客户啊，下个月还有啊。

    这就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从店里出来了。

    罗少安的父母还晕晕乎乎的，美的腿脚发软。

    罗少安啊，看着他父母高兴，他也高兴。

    骆一航呢，同样高兴。

    这才叫邀买人心呢，买到他父母身上去，这孝顺儿子，还不得死命干活啊。

    这就叫“资本家的精明！”

    骆一航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