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一群目光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大学生。

    懵懵懂懂的过来了。

    这都是惠通过理工大学生会招来的。

    有一个技术、一个策划、一个摄影兼美工、两个文案、三个剪辑、两个客服。

    人很多，但除了技术和策划是大四实习可以常来之外，其他人都是兼职。

    就像炸货店那样，谁没课谁干活，人多，钱少，计件工资。

    由褚杰带着他们。

    说到褚杰。

    骆一航找到褚杰跟他聊了一下。

    人家帮忙出力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结果褚杰的要求是，他想撸猫。

    果然啊，每一个猛男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可爱。

    ……

    这个……

    难道要让董事长出卖色相？

    倒也不是不行……

    后来，褚杰得到一份兼职，月薪五千。

    反正他的本职工作都是在晚上，白天没什么事，就在网络部门帮帮忙呗，还能守着丁小满还有小小满。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褚杰后来又见到了小小满，果断移情别恋。

    因为丁小满高冷，不理他。

    小小满热情的很，愿意跟他贴贴。

    清音农业的网络部门这就算搭建起来了。

    然后，改组后的第一期直播就不同凡响。

    ——

    跟褚杰一样，楚少阳也是个内心住着小可爱的猛男。

    下班之后最爱云吸猫。

    某天，他在抖抖刷到了一套连续剧。

    一只漂亮的虎斑猫，凶猛异常威武霸气，率领猫猫大军进树林“剿匪”，祸祸掉了一整片树林里的灰松鼠过冬存粮。

    他简直爱死了。

    翻看评论，却见到评论区在吵架，说野猫破坏松鼠生存空间。

    爱猫党和杀猫党炒了几百楼。

    楚少阳对这些是无所谓的，他觉得流浪猫是需要控制，但也不支持全部打死一刀切。

    后来嘛，又看到一条评论，说发视频的这个人是引战，没有放开头和结尾。

    开头是这些松鼠偷农家种的豆子，猫猫在护家。

    而且猫猫只搞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一只松鼠。

    没有放出来结尾还有动物专家在做了科普，解释了猫咪记仇和松鼠对气味的敏感等等。

    以及最后，猫咪的主人在林子里投放了食物，松鼠们并没有受到损失，还获得了比它们原本集赞还要多的过冬食物。

    整体是一个有点好笑，有点新奇，有点刺激的动物界的故事，没有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楚少阳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还有这么聪明的猫呢？

    有点神奇啊。

    然后他就顺着评论里给的地址，关注了一个叫“丁小满是只猫”的账号。

    知道了威武霸气的帅猫，名字叫丁小满。

    也叫猫师傅、凶猫猫、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猫霸王。

    以及丁小满从黄鼠狼嘴里抢回来的，优雅漂亮如精灵一般的金色狸花小小满。

    话说金色的狸花不就是胖橘么？

    小小满怎么一点都不胖啊……

    不管怎么说吧，楚少阳看了几次直播之后，就变成了忠实粉丝。

    辣酱买了一次之后就变成了生活必需品。

    他自己不做饭，所以最爱两种下饭酱，点外卖的时候加一勺，再难吃的盖饭都会变得美味。

    这一天，楚少阳手机上收到一条推送。

    “丁小满是只猫”更新啦。

    他还以为难得的发视频了呢。

    点开一看，却见是直播预告。

    这种之前也有，不过就是说一句话，写上下次直播什么时候开始而已。

    但这回不一样，这回还预告了直播的内容。

    也不仅仅是一句话，还贴出了一张阴暗晦涩的海报，上面配了一行字【尾行盗撮の秘密撮影】

    老勾人了。

    楚少阳一看就上钩了，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提醒。

    还手动设了闹钟。

    竟然敢如此直播，太过分了，一定要好好批判一下。

    提前好几分钟，楚少阳就摆好手机等着了。

    待直播一开启，他第一时间冲进直播间。

    好家伙啊，等着批判的人还真不少，直接涌进来两千多人。

    平时开播时候也就两三百。

    结果，就看到董事长丁小满踩着尾巴蹲坐在当初那片树林前的空地上，低着头，大眼睛不灵不灵的，盯着脚底下一只仰面朝天躺着的灰皮松鼠，小爪子还一颤一颤的，正在装死……

    然后就听见倒霉蛋的声音，“大家好啊，欢迎来到直播间，我们今天的主角就是这只松鼠，天冷了，松鼠不爱出来，这一只还是我贿赂了董事长三根猫条好不容易逮来的。”

    直播间里的观众集体暴怒，坑人么不是，说好的尾行呢！

    楚少阳不禁发出一条弹幕：【就这？？？】

    可不就这么，还想怎么？

    预告海报也没骗人，真的有尾行。

    倒霉蛋讲完介绍，喵喵喵叫了几声，镜头前出现一只手，挥舞着一个猫罐头。

    丁小满扭头看了一眼，缓缓站起身，踱着猫步走过来，美颜暴击，惊起啊啊一片。

    待丁小满离远。

    那只装死的灰皮松鼠耳朵动了动，噌的一下翻身爬起来，原地绕了两圈，刷的一下翘着尾巴往树林子里疯狂逃窜。

    倒霉蛋举着手机撒腿就追。

    真·尾行。

    被尾的主角跑的可快了。

    也就是倒霉蛋，这段日子一直追着猫跑，别的不说，跑步速度是练出来了。

    不然还真追不上。

    而且倒霉蛋体力是真好啊，一边追还能一边说话。

    气喘吁吁的给直播间里科普，“松鼠在感到不安或受到威胁时，会寻找安全的地方藏身，一般就是它们的窝，窝离得远也会随便找个树洞。这种行为是动物本能的一部分，旨在保护自己免受危险。”

    “这里离它家应该很近，我们跟着它，看它是不是回家了。”

    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只松鼠嗖嗖嗖转着圈爬到一棵树上，钻进了离地三米多的一个树洞。

    倒霉蛋跟着到树下，把手机举起来，喘了几口粗气，“看来他是到家了，那么大家想不想知道，松鼠在家里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

    “所以今天啊，我打算在这只松鼠的窝里，装一个偷拍摄像头，肯定能拍下一下比较特殊的画面。”

    倒霉蛋还在特殊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原来这就是盗摄啊，还真是秘密摄影。

    楚少阳下意识坐直了些。

    诶？这个好像有点意思啊。

    松鼠回家之后会干嘛，吃饭？拉屎？睡觉？串门？搞对象？

    好像很新鲜的样子啊。

    能来看直播的大多是萌宠爱好者，都喜欢毛绒绒，这个直播间里的灰皮松鼠可是明星角色，又爱挑衅，又会装死，堪称鼠菜瘾大的代名词。

    现在快入冬了，换上一身冬天的厚毛，伙食又好，一个个吃的圆滚滚胖乎乎，毛光水滑，大尾巴蓬松松的，别提多可爱了。

    如果能偷窥到它们回家之后的样子……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楚少阳马上激动起来，跟着直播间里其他人一块，发了好几条弹幕。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想看想看】、【搞快点搞快点】、【哈哈哈哈哈，小松鼠，你的隐私没有啦】

    然后嘛，还有人发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东西。

    【这应该是国产区还是探花区】、【是悲风区吧】……

    都是些奇怪的发言，让人摸不清头脑。

    随后，倒霉蛋把摄像头转了一下，对着自己。

    他身后就是那棵树，手机放低，正好能在背景中照到树洞。

    开口说道：“话说松鼠有没有隐私啊，我可是冒着道德的风险啊，我的节操，我的底线，我的良知……”

    【你闭嘴啊，废话真多】

    倒霉蛋叨叨叨还没说完，就被骂回去了。

    只得哭丧着脸，朝镜头后面挥挥手。

    然后就过来一个人，扛着把梯子，靠在了树上。

    【诶？倒霉蛋不是一个人啦？】

    【倒霉蛋，他是谁？】

    【倒霉蛋，你变了，伱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的追风少年，不再一个人到处乱跑】

    【神TM到处乱跑，还哇哇大哭嘞】

    【抓耳挠腮】

    【喘不上气】

    【吉祥如意】

    【那，早生贵子？】

    本直播间的惯例，话题一扯就没边了。

    好在倒霉蛋无视了乱七八糟的成语接龙，掐头上回答说：“感谢大家，我们老板说这段日子干的不错，公司组建了网络部，现在好几个人啦。”

    【啊啊啊，你拿我的钱给他们发工资】

    ……立刻有人发现了重点。

    【对对对，我的钱！】

    【我的，都是我的！】

    【要补偿！要补偿！不然我就闹！我撒泼打滚！我还会骂街！】

    说的好吓人，倒霉蛋瑟瑟发抖。

    关注点也就被转移了。

    楚少阳还想着偷窥松鼠的事，发了条弹幕【别跑题啊，赶紧装摄像头】

    也瞬间就被淹没过去。

    好在倒霉蛋看见了，解释了一句，“摄像头得等会儿再放哈，松鼠刚回家，现在还在害怕呢，这时候装我怕被它给吞掉，那就出事故了，还得带它去医院，好贵的。”

    解释之后，又问大家，“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们要什么补偿啊？”

    【女装吧】、【跳个舞】、【让丁小满唱歌】、【董事长和二老板跳集体舞】、【小小满跳火圈】、【我要看帅哥，让你们老板来女装跳舞】

    ……

    倒霉蛋看着越来越没边的弹幕，嘴巴逐渐张大，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们杀了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