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湖里,这些各类的鱼群,有的潜入湖底,一动也不动,有的惊魂落魄,四处躲藏,还有的跃出水面,越过拦网上方,向着可能安全的水域,逃之夭夭去了。
武江抱着膀子站在西岸,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负责这次围捕行动的,渔政部门的陈副科长,另一个是雇佣渔船,提供巨网公司的李经理。
原本是渔政部门的科长庞龙过来的,但庞科长去了颍河上游,要处理一起电鱼案,一时抽不开身,便让陈副科长代替他前来金湖。
武江对李经理说,“所有的费用,由我集团全部支付,不过,除了鳄雀鳝,捕捞进网的各类鱼种,无论大小,一律原湖放生,不能带走任何一条。”
李经理是明白人,他知道武江话里的意思,来之前,他已经通过庞龙打听清楚了。
原来,武江要把800多亩地的金湖,给林涛600亩,作为开发水上乐园项目,200多亩的水域,作为鱼竿公司和饵料公司的练竿塘,和饵料试钓区。
如果全部把金湖的鱼捕捞上来,湖中没有鱼资源,已经失去了练竿和试钓的意义。
李经理连忙说,“武总,您放心,我已经提前跟船工交代清楚了,他们不会带走一条鱼的。”
“好,那就多谢李经理了。”
武江说着,分别给李经理和陈副科长递了一支烟。
又道,“李经理,还有一件事,等捕获鳄雀鳝之后,你安排船工,西岸一侧,你让他们用渔网隔离出200亩左右的水域。”
李经理急忙点头,“没问题,武总,这个好说。”
武江抽了口香烟,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四艘渔船,道,“渔网呢,就留在原处,还有葫芦口那一道拦网,都要原地不动的围好,并打上木桩,两张网算是我买你的。”
李经理有心想攀结武江,落个人情,再次点头,说道,“其实,两张渔网用不几个钱,权当我送给武总了。”
一张渔网150米,15米宽(高),再不值钱,也要几大万元。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渔网,而是为了对付鳄雀鳝,采用尼龙线防咬线编制而成,足有拇指那么粗,相当的结实耐磨,网住一头座头鲸都没有问题。
“李经理,我可不能让你白送渔网。”
武江笑眯眯的说,“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一直没说话的陈副科长陈长春,是李经理认识多年的朋友。
只听陈长春对李经理笑道,“我说老李,我早听庞科长说过,武总财大气粗,为人豪爽,待人仗义,你要是能把渔网便宜卖给武总,他一定会请你喝酒的。”
李经理叫李立平,这人平时好酒,知道有钱人喝到都是茅台,剑南春,五粮液之类的好酒,可他仅仅是个公司的小经理,喝不起呀。
于是,便对武江说,“一张渔网的价格,我公司卖给别家,都是三万三,两张渔网是六万六,我回头跟公司老总申请一下,照五万块钱卖给武总了。”
武江笑了笑,“好,等你的申请通过,我请你和陈科长,还有庞科长,大家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喝喝酒,怎么样?”
李立平听罢,极其的开心,马上就掏出手机,先给他们的老总口头申请去了。
这时,武江问陈长春,“陈科长,庞科长怎么没有过来啊?”
“武总,庞科长去颍河上游处理一伙电鱼人去了。”
陈长春一脸凝重的说,“最近有不少钓鱼人举报,在颍河上游的马踏湖那一段水域,经常出现一伙电鱼的人。”
“武总,您也知道,从建国后,国家就有明文规定,禁止电鱼和大肆捕捞,如果再渔政部门和相关部门再不管管,时间一长,咱们颍淮市水域的自然生态环境,定然遭受破坏,从而必然使水域鱼资源逐渐枯竭啊。”
武江微微点了点头,“陈科长言之有理,说的极是。”
“如果说有家庭困难的人,迫于生计,把捕捞上来的鱼,拿到菜市街去卖,倒是有情可原。”
“唯独电鱼这个事情,破坏生态环境,来不及带走,而死了的鱼,又影响水质,的确令人气愤,看来,以后你们渔政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喽。”
正说着,四艘渔船距离西岸还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其中中间的两艘开始停下,靠在岸边的两艘,沿着岸下的水边,继续前行。
随着渔网的合拢,有不少鱼种飞跃而出,不过,船工们的目标是鳄雀鳝,他们自然不管飞跃出去的鱼。
稍后,在渔网的合围下,船工和渔民准备围捕鳄雀鳝了。
但是,鳄雀鳝这玩意虽说攻击性很猛,可跳跃性不如鲢鳙和鲤鱼,它们只会钻入水底,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然而,再聪明的鱼类,在经验丰富的渔民面前,永远不是对手。
这群鳄雀鳝眼见走投无路,开始撕咬拦网,但编织得犹如拇指粗的渔网尼龙线,怎么可能咬得断?
既然咬不破渔网,那就从湖底逃生。
可是,渔网的底部,每隔两米远,就绑有一坨二十斤的铁疙瘩,随着船只的缓缓移动,渔网底部和湖底,依然保持着亲密接触,鳄雀鳝个个体格粗长,怎么可能从底部逃出去?
但也有聪明的大型鳄雀鳝,凭着自己长久在江河湖海生活的经验,它们想着从渔网一侧的水边溜出去。
即便如此,大型鳄雀鳝依旧斗不过人类,当几条湖底生活经验很强的鳄雀鳝,刚一从水边溜出去,早已准备的渔民,手持一支犹如房间面积大小的巨型抄网,直接搂头一兜。
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的鳄雀鳝,一下子就进入了巨型抄网内。
协同渔民作战的船工,立即抓住抄网边缘,合力把鳄雀鳝给提出水面,丢进了船舱里的水箱之中去了。
此时,等待多时的两台拖拉机启动了。
两台拖拉机的尾部,各自牵引着带铁疙瘩的渔网底部,慢慢,再慢慢的朝前移动着。
其实,这个龟速已经够慢了,但陈长春和李立平还是觉得快了些。
他们俩过去都是经验十足的捕鱼能手,各自知道,一旦移速过快,湖底的拦网,极有可能被掀开一条缝隙,从而给鳄雀鳝逃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