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陆建国和李燕已经去上班,陆凝也去上学了,李燕在桌子上留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还有一个烧饼,旁边是陆凝写的纸条:听雪姐,早餐在桌上。中午我妈从厂里食堂带饭回来。陆凝写纸条时,本想写嫂子,被李燕要求改成听雪姐。她也很无奈,她真的想哥哥早点回来和听雪姐结婚,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嫂子了。
宋听雪坐在八仙桌边上,吃起油条喝着豆浆,身为美食博主的宋听雪对这份豆香味十足的豆浆很满意,这可比豆浆粉冲泡的豆浆好喝多了。
宋听雪吃完早餐在家里转了一圈,现在她不用去工作,可她觉得应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宋听雪走到卫生间,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洗了,宋听雪瞬间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废物。她决定出门转转,原身临行前,宋父宋志成给了她很多全国粮票还有五百块钱,以宋听雪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她知道这是一笔怎样的巨款!
宋听雪站在院子里,早上九点多钟,已经晒得很,宋听雪决定先回家穿件衬衫,再找一把伞,虽然现在的伞并不具备遮阳的功能,但是会给她起心理作用。
全副武装好的宋听雪再一次出了门,原身来齐州市并不情愿,什么礼物也没带,她想过直接拿点粮票和钱给李燕,可她相处下来就知道,如果她直接拿粮票和钱给李燕,李燕肯定不会收,所以她决定晚上给陆家人做一顿好的。
宋听雪打着伞走在路上,引来路人侧目,宋听雪尴尬极了,她面不改色的继续打着伞,与其被晒死,不如被别人观赏,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宋听雪来到供销社,供销社里正好有一批新货上架,宋听雪一眼看中了柜台里的一匹浅粉色的棉布,“你好,十二岁差不多一米三的小女孩做条连衣裙要扯多少布?”宋听雪第一次买布做衣服,不清楚要多少布才够。
供销社的售货员笑脸相迎,“约莫五尺布,小姑娘还在长,做大一点,穿的久一点。”
宋听雪点了点头,书里没说原身家后来的情况,她的布票粮票用一点少一点,虽然她想抱陆临安大腿,可是陆临安给不给抱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那你给我扯五尺吧。”宋听雪从零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市尺的全国布票,又拿出一张五角钱的纸币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拿出布熟练地裁了五尺布下来,拿着尺子量给宋听雪看了一眼。宋听雪点点头,这个年代她还是相信大家不会缺斤少两的。
宋听雪接过售货员包好的布料,又看了看柜台里其他的东西,原身曾经嫌弃过陆建国抽的旱烟有味道,所以陆建国应当是抽烟的,“这两盒烟包起来,还有这两盒雪花膏。”
送女人化妆品永远不会错,所以宋听雪决定给李燕和张淑兰妯娌二人送雪花膏。至于陆临平的礼物她就纠结了,一个大小伙子,她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如果我要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买东西,可以买些什么呢?”宋听雪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售货员。
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一双钉子鞋,“这些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很多青壮年都买这个鞋。”
宋听雪点了点头,“都包起来吧,对了裁缝铺在哪边?”宋听雪从小袋里拿出香烟票,雪花膏票和鞋票。“我这鞋拿回去不合脚可以来换吗?”
“当然可以,裁缝铺在这条街向北走到头,最顶头那家是最好的裁缝铺。”售货员眼睛都笑弯了,这个女人买东西不眨眼,一买就买这么多。
宋听雪拎着买好的东西走到了裁缝铺,裁缝铺里只有一个中年女人,“请问做一条连衣裙什么价格?”
女人没有抬眼,低头踩着缝纫机,“一尺布两分钱,线和纽扣给一寸的布票。”
宋听雪觉得还是很划算的,“能指定款式吗?就是我画个图,你按着图做。”宋听雪脑子里已经有了连衣裙的样子,娃娃领,泡泡袖,腰间添一点褶,她都已经开始想象陆凝穿上的样子了。
裁缝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本子,“你把样式画上去,留个地址和名字,再交二分之一的定金,三天后来取。”
宋听雪打开本子,拿起一边的铅笔,将连衣裙的款式画在本子上,写上了陆家的地址。宋听雪拿出一市寸的布票和一角五分钱放在裁缝面前,裁缝将钱和布票收了起来,在本子上记了账。
宋听雪拎着东西往回家的路走,看着太阳的方向,大概到了午饭的时间,此时回去,李燕大概也快到家了。
快中午时间,路上人也不多,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工厂解决午饭,尽管如此,还是不时有人向打着伞的宋听雪看来。宋听雪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黑了就白不回来了。
李燕回到家,发现宋听雪不在家,她将食堂带回来饭菜摆好在桌上,又将昨天的红烧肉热了一热,她也不能确定宋听雪是否吃热过的菜。
宋听雪走到大院门口正巧碰到下班回来关翩翩,关翩翩在棉纺厂做临时工,临时工是没有食堂的饭票的,所以她只能中午回来吃饭。
关翩翩看到宋听雪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隐隐不满,宋听雪买东西的方式在她看来就是大手大脚的浪费。陆临安怎么能和这种不懂勤俭节约的人结婚,关翩翩心想到。
宋听雪笑了一笑,算是打了一声招呼,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话可以跟关翩翩说。
“买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票吧。”关翩翩忍不住开口,这么多东西这是要用了陆家多少票和钱啊,就那一双鞋,上一次她大哥从矿上回来,死活要买,她妈都咬了咬牙不肯买。
“还行。”宋听雪不想废话,简单地回答着,“我先回去了,伯母在等我吃饭呢。”宋听雪迅速溜走,她可不想和觊觎她男人的人多说一句话。
宋听雪的态度让关翩翩很不舒服,她觉得宋听雪还没过门就这样花陆家的钱,陆家迟早会把她赶出门去。关翩翩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有希望嫁给陆临安,她现在只需要等着宋听雪被赶出陆家了。
宋听雪走进屋,李燕正好将红烧肉热好端了出来,“回来了呀,快吃饭。”李燕招呼道。
“好,伯母,我洗个手就来。”宋听雪到厨房里洗了手,坐到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这红烧肉是昨天的了,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李燕不好意思极了。
“爱吃啊,红烧肉越热越有味,可惜现在夏天,不能留太久。”宋听雪感受到李燕得小心翼翼,她做美食博主时,为了煮一碗东坡肉,都要炖上七八个小时,她还喜欢在热一热吃,这样红烧肉里才会进味道。
见宋听雪大快朵颐地吃着,李燕才放下心来,她越看这个姑娘越喜欢。宋听雪落落大方,不拘小节,很爽朗,还懂事,她决定等陆临安回来一定要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伯母,跟您商量个事,我现在一个人在家,您得让我做点什么,不然我可不能安心在这里待着。”宋听雪想好了,这个年代集体经济,成为职工是很难的事,出去摆摊也不现实,还不如在家找点事做做。
李燕乐开了花,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家里就一点小事,你就在家好好的就行。”李燕到现在都觉得宋听雪只是来避难的,她想让她做儿媳妇是一回事,真做了她们家儿媳妇是另一回事,李燕觉得自己可不能因为宋听雪懂事,就让她做这做那。
宋听雪明白李燕大概误解了她,“伯母,我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不让我做点事情,我还不得闷死。我想这样,家里的卫生和晚餐我来做,您看怎样?”宋听雪认真地说道。
李燕见宋听雪不是在开玩笑,欣慰地点了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
“对了,伯母,我从燕城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带礼物,我上午出去买了点东西。”说着,宋听雪将李燕带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是给伯父和二叔的烟,这个是给您和二婶的雪花膏,这个是给临平的鞋,小凝的裙子三天后才能拿到。”
李燕不好意思极了,这么多东西不好说粮票,钱都要花好多,“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李燕心里暖暖地,她一开始还担心宋听雪适应不了,也担心宋听雪有大小姐架子,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
“你们都是长辈,临平和小凝又比我小,这是我应当的。”宋听雪笑呵呵地说着,原身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呆在陆家,所以从来没有把陆家放在心上。她原来的世界里,父母离婚后都不管她,她几乎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吃饭,现在她从另外一个世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当然愿意付出真心。
“那我先去上班了,对了今晚不用做晚饭,今晚去建业家吃。”李燕叮嘱道,宋听雪点了点头。
下午,陆凝很早就放学了,这可把宋听雪羡慕死了,她上学的时候放学晚,放假少。陆凝坐在八仙桌旁写着作业,宋听雪拿着蒲扇在一旁给她扇着风,陆凝小脸纠结,宋听雪凑过去看了看,原来陆凝在做解方程,还是最经典的鸡兔同笼。
宋听雪看着皱着眉,咬着笔的陆凝,轻咳了一声,“小凝,要我帮你看看吗?”
陆凝好像看到了救星,“听雪姐!”宋听雪点了点头,陆凝将作业本递了过去,
宋听雪接过作业本,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小凝你看,鸡有几条腿?兔子有几条腿?”
“鸡有两条腿,兔子有四条。”陆凝回答道。
宋听雪点点头,“现在鸡兔一共有八只,鸡和兔子是不是只有一个头。”
陆凝点了点头,看着宋听雪,“兔子的数量是不是就等于八减去鸡的数量?那么鸡的腿就等于二乘以鸡的数量,腿子的腿就等于四乘以兔的数量,对不对?”
陆凝豁然开朗,“听雪姐,你真厉害。”宋听雪心情好极了,虽然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听到夸奖,她还是很开心的。
“你继续写吧,我给你扇风。”宋听雪拿着蒲扇接着扇风,陆凝也认真地写着作业,时间悄悄地流逝,五点多陆凝作业写完了,李燕和陆建国也下班回到家。
“爸,妈,你们回来啦。”陆建国手上拎着一个西瓜,陆凝欢快地接过西瓜,“听雪姐,我切西瓜给你吃。”
“你这丫头急什么,老陆,你去楼下打点井水上来,先把西瓜浸栽井水里,我们去你二叔家吃过饭回来再吃。”李燕将冒冒失失的陆凝拦了下来。
陆凝吐了吐舌头,将西瓜放在了搪瓷盆中。陆建国从楼下提了一桶井水上来,将西瓜泡在了水里。
“老陆,你快看看,这是听雪给你买的香烟。”李燕把香烟拿到陆建国面前,陆建国憨憨一笑,“诶,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好了,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这可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快收起来。”李燕将香烟塞到陆建国怀里,“听雪还给建业他们也买了,一会儿去建业家一起带过去。”
“那我的呢?”陆凝期待地看着宋听雪,她的礼物呢,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礼物的?真不害臊。”李燕点了点陆凝的额头,陆凝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宋听雪眼角含笑,“你们是不是下午去三点半放学?三天后我去接你放学你就知道了。”宋听雪摸了摸陆凝的头,陆凝开心的情绪荡漾在屋里。
陆建国和李燕带着陆凝和宋听雪下楼前往陆建业家,这个时间正是各家洗菜去做饭的时间,院子里聚满了摘菜的人,关翩翩跟着沈翠燕坐在靠墙阴凉处摘着菜。
“我们家翩翩亲眼看到地,陆家来的那个女人今天拿着陆家的粮票和钱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沈翠燕有板有眼地说着。
一旁和沈翠燕关系好的婶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这还没过门就这么大手大脚,要是过了门还得了,陆家迟早都要被败光。”
“可不是吗?你看我家翩翩,从小勤俭惯了,哪会像她那样啊。”沈翠燕趁机踩了一下宋听雪,又抬了一手关翩翩。
沈翠燕见陆家一家人下楼,赶忙眼神示意旁边的婶子,两人看着陆建国手上拎着的东西,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说,还真是个败家娘们。
桂花婶子和晓芹婶子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一家人,桂花婶子热情地打招呼道,“燕子,建国,拎这么多东西去哪里啊?”
李燕语气得意的炫耀道,“这都是听雪买的,买给我们的礼物,老陆和建业一人一包香烟,我和淑兰一人一盒雪花膏,临平一双鞋,小凝的三天后才能拿到。”
“燕子啊你们真是好福气。”晓芹婶子羡慕地夸赞道。宋听雪站在身后一脸笑容,乖巧地喊了声,“桂花婶子,晓芹婶子。”
桂花婶子和晓芹婶子笑着点头,“我们先去建业家了,晚点回来再聊。”李燕打了声招呼,四人向对面的大院走去。
陆家人走了后,大院里洗菜做饭的婶子们热烈地讨论着,“陆家这个城里来的儿媳妇真不错,还想着给陆家人买点东西,我家那个不问我要就不错了。”桂花婶子对面洗菜的婶子羡慕地说着。
“那双鞋上次我孙子想要,我都没给他买,要两块钱一双呢。”另一个坐在树荫里的婶子感叹道。
沈翠燕旁边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这拿着别人家的钱做好事我也会啊。”
“赵翠兰,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桂花婶子没好气地问道。
“切。她拿陆家的钱和粮票去做好人,这好人谁不会做啊。”赵翠兰呛声道。
“赵翠兰,你看到她拿陆家的钱了吗?谁告诉你的啊?我倒要问问是谁亲眼看到的?”晓芹婶子听了这话,气得不行,谁家新媳妇儿被这么编排的。
赵翠兰不吱声了,沈翠燕在一旁安抚着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她们现在都被那小蹄子迷了眼,你说什么她们当然不信,等以后狐狸露出尾巴,她们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赵翠兰气顺了顺,她越想越气,她家的儿媳妇刚到她家也是,哄着她儿子拿钱买这买那在整个大院里做好人,后来生了小丫头片子,坐月子要吃这,要吃那的,气得她一天三顿白粥伺候着,她儿媳妇就抱着孩子啊在院子里哭,说她虐待她们母女,这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收过她儿媳妇送的东西,纷纷指责她。最后她儿媳妇还怂恿她儿子跟单位提了分房,带着孩子一家三口搬出去住了,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一趟。
宋听雪四人到了陆建业家,张淑兰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陆建业跟陆临平也在帮忙切菜,见到宋听雪他们来了,陆临平赶忙起身倒水。
陆建业家和陆建国家里陈设几乎是一样的,只是没有像陆建国家里多隔出一个卫生间,宋听雪明白了那个卫生间是特地为她隔出来的。
张淑兰最后一道菜炒好端上桌,“听雪啊,昨天大嫂做了红烧肉,我想着今天给你改改口味,这是我们老家的葱烧鸡,你尝尝看。”
“好,谢谢二婶。”宋听雪甜甜地笑着回答,张淑兰就喜欢宋听雪笑着说话的样子。
“开吃吧,开吃吧。”陆建业招呼着,大家一起动起筷子来。
“怎么样,好吃不?”张淑兰期待地看着宋听雪。
宋听雪点了点头,“好吃,二婶,这样做的鸡可真鲜。”宋听雪说的是真心话,一个是做法保留了鸡的鲜美,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年代的鸡都是走地鸡,不是吃糠就是吃虫长大的鸡,比她那个年代超市里卖的鸡好吃多了,这个鸡要是放他们那个年代,最起码要两三百一只。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吃完饭后,张淑兰把碗筷收拾好,两家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建业,这是听雪给你买的香烟,和建国的一样。淑兰这个是听雪给你买的雪花膏,我也有一盒。还有这个临平,这是听雪给你买的鞋,你快试试,不合脚明天去供销社换一双。”李燕把宋听雪买的东西一一分给陆建业一家。
陆建业和陆建国兄弟俩一模一样的性格,憨厚地笑着谢道,“听雪你破费了。”
张淑兰手里拿着雪花膏,一脸欣喜,“大嫂啊,你这可要让我羡慕死,人家说女儿是小棉袄,你一下子就有了两件。”
李燕爽朗地笑着,“等以后你家临平娶了老婆,你也可以有一件小棉袄。”
陆临平到楼下水池边上用水瓢接了点水,把脚冲了冲,拿了块干净毛巾擦干净脚,试了试新鞋,张淑兰蹲下看了一下大小。“大了一点,没事,可以穿,明年个子再长一长,还能再穿个一两年。”
“谢谢听雪姐。”陆临平把鞋子换了下来,宝贝地收进门口的鞋柜里。
两家人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天,客厅里时钟报时七点,李燕起身,“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其他的话改天再聊。”宋听雪四人告别了陆建业一家,往家里去了。
这边大院里,各家乘过凉都纷纷回了屋,院内虫鸣声此起彼伏,在夏夜里奏起乐来。
陆凝一回到家,急不可耐地将西瓜拿了出来,“妈,我切西瓜了。”而宋听雪选择先洗澡,她感觉到身上的黏腻非常不舒服。
李燕无奈地看了眼陆凝,“你这孩子。”
陆凝将切好的西瓜端到八仙桌上,刚洗完澡的宋听雪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听雪姐,吃西瓜。”陆凝给宋听雪递了一块西瓜。
宋听雪接过西瓜,“谢谢小凝。”这个西瓜和后世的西瓜不一样,这个时代的西瓜籽还是偏多的,甜味也不像后世的西瓜一样浓,但是依旧清甜爽口,尤其是泡过井水之后,有一点点冰镇西瓜的感觉。
桌上还有没吃完的西瓜,李燕用菜罩罩上以防有虫子,陆家三口也洗完澡,大家道了晚安便各自回到房里睡觉了。
陆凝在宋听雪旁边酣睡着,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屋内,没有路灯的世界,月光显得格外亮眼。宋听雪躺在床上想着她的世界里,她不知道,她的那对父母是否发现她消失了,她们会因为她的消失着急难过吗?还是会庆幸她消失了。
想着想着,宋听雪忽然感觉的想上厕所,她觉得今天自己西瓜吃多了,宋听雪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门,准备去上厕所,走到去堂屋,她猛然发现堂屋里却有一道黑影。宋听雪内心一慌,她不会遇到盗贼了吧,看着这身影,她也打不过啊。宋听雪捂住嘴巴缓缓向八仙桌下移过去,突然黑影走了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宋听雪马上闭上眼,“大哥饶命,我什么都没看到,钱和粮票我拿给你。”
黑影将宋听雪从桌底拉了出来,另一只手打开八仙桌旁的灯光开关,啪的一声,客厅的白炽灯泡将屋子照得亮堂。宋听雪依旧闭着眼不看,她坚信只要自己没看到,那么盗贼就可以去放她一马。
陆家父母被堂屋的动静吵醒,打开卧室的灯走了出来,“听雪,怎么了?”宋听雪心想完了,要全军覆没了,本来她也许可以逃脱魔爪,现在这一家都完了。“嗯?临安,你回来了?”
宋听雪听到李燕喊黑影临安,她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皮肤是她喜欢的小麦色,这和小说里写的面若脂玉也不符合啊。她急忙从陆临安手里将手抽了出来,然后端正地站好。
陆临安也将手收回,“爸,妈。我回来了。”男人简短地打了声招呼。宋听雪心想,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多讲点,简直暴殄天物。
李燕将宋听雪拉到陆临安面前,“临安,这位就是听雪。听雪,这就是临安。”
宋听雪觉得自己有点社死,刚才简直就是太狼狈了,陆临安唇角微微一弯,“你好,刚才反应不错,遇到歹徒就该先自保。”
宋听雪内心无语,可不可以不要提这茬,但她整理一下头发,清了清嗓子,故作端庄地回道,“谢谢,不好意思,把你当坏人了。”
“好了好了,临安你也洗洗去睡吧,就睡外面这沙发上吧,明天再去你二叔家睡前。”李燕吩咐着,打着哈欠转身回房去了。
此刻,宋听雪尿意全无,睡意也没了,转身回房躺了下来,她不停地问自己,刚才那是在干什么啊?想着想着她又想上厕所了,外面的水声停了下来,宋听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卫生间走去,碰得一下,宋听雪撞在了**着上半身的陆临安身上,宋听雪脸一红,这身材也太好了吧。不对,他为什么要把客厅灯关了,都怪他,宋听雪心想着,嘴上却很怂地道歉,“抱歉啊。”
陆临安将她扶正,“走路当心点。”撂下这句话,陆临安躺到了沙发上,一米二的沙发显得逼仄又狭小。
宋听雪急急忙忙上完厕所,躺到床上,她在脑子里不停地问自己怎么能犯这么傻的错误,自己的形象全完了,想着想着,她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