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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剑一解恩仇
    夜下武当山的人,并不止令狐小虾等人。有些人比令狐小虾更急着下山。因为他们的心里更加难受。

    比如钱连城父子。钱福来扶着钱连城。小心翼翼地扶着。钱连城虽然受了伤,但非内伤,忍着痛便也能跟着钱福来的步伐。

    他两谁都不说话。其实谁都想说点什么。因为一个失去了老婆,而另一个失去了母亲。他们两人早都想到过可能发生这一幕,但是谁都不愿去相信。

    或许是陆涟漪毕竟是他们最亲近的人。或许因为别的,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结果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他们连夜赶路到了襄阳城。

    才到襄阳城,便已有了消息传来,张立群当上了盟主,也就是说现在华山是赢家。

    华山、武当和连城帮,本来也并非敌对,本来都是和平共处,至少表面上是非常和谐的,华山和武当在江湖上早就声名鹊起,并且历史悠远,而连城帮能够和他们齐名,已是莫大的荣誉。之前华山派掌门的被刺,让华山几乎就失去了一半的影响力。而此刻,华山后辈争了口气,又让华山几乎增加了一半的影响力,说起来,也算公平。

    唯一可惜的是连城帮和武当现在剩一个烂摊子,不知道多久才能醒来。

    所以,就算钱连城受伤着,钱福来还是一刻不停地赶路。

    终于钱连城还是明知故问地说了句:“我们可以在襄阳城休息一天半日再回连城帮!”

    钱福来道:“一刻都停不得,多停一步,没准连城帮从此就要在江湖上消失了。”

    钱连城皱起眉头,显然他的心里更加担忧。但是,他现在还不想提。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福来,你不恨我?”

    钱福来想都没想,道:“恨!”

    钱连城点点头。

    任谁都会恨他的所作所为,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坑害。

    “但是,我说过了,我觉得现在很好!”钱福来说。武当山上,明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不是钱连城,而是沈雷龙。“你也是受害的人,并且没你也不会有我。”他又说。

    钱连城觉得很欣慰,人在激动的时候,是会做错事的,他万万没想到钱福来最后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在他扶起自己下武当山的时候,有些话已经不必多说,有些怨已自己解开。

    只不过,有些话虽然不必多说,但为了证明不说也是其中之意,钱连城指了指那把从武当山上带下来的玄铁镶金剑道:“这把剑,以后就送给你了!”

    钱福来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把剑,他觉得当时陆涟漪将剑围在腰间的样子非常好看。竟欢喜地接过来,也学着陆涟漪围到自己腰间,只可惜他虽女儿心,却是男儿身,哪像陆涟漪那般婀娜,只围了半腰不到。

    钱连城道:“如今,华山掌门、武当掌门都已去,后续的江湖也不再有我位置了,是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上了。”说到这里,他望了望钱福来,既很欣慰,却又叹了口气。

    钱福来当然知道钱连城为什么叹气,那无非是他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但是,女人能做的事并不会比男人少。他也不回避,道:“爹,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半为自己活,一半为连城帮而活。”

    这一声爹,是钱福来对于钱连城将玄铁镶金剑送他的回应。

    钱连城拍了拍钱福来的肩膀。二人走到了一处人稀少的地方。

    “其实,我现在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钱连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钱福来道:“华山!”

    钱连城想不到对方想都不想就和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上了。

    “那个张立群,很显然在扮猪吃老虎!”钱福来说。

    “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可怕的。”钱连城道。“按照你娘涟漪的方向,其实她想着做盟主,她一直在利用连城帮的资源在操作这一切,可最后她败了。”

    “她的失败是注定的,因为,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自己真的操控了那些男人。却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男人只是贪图她的身体而已。”钱福来说。他说得很直白。就好像陆涟漪是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人。

    钱连城点点头。

    钱福来道:“当大家都猜到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黑手的时候,如果有人存心利用,那么这个黑手不露面反而更好,因为这样就可以更好地利用。”

    钱连城几乎对钱福来刮目相看。他也这么想,但是他没有办法如此一针见血的表达出来,表达得这么精确。

    “最后,她不仅露了脸,还输了!”钱福来有点嗤之以鼻,又有点苦笑地说。“最后,张立群赢了。便可以证明一件事,真正主导这件事的人是张立群。”

    “这个张立群在襄阳城的时候,还假装去救令狐小虾,依他的武功,那些少林和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从这件事上,我们就完完全全可以认定,此人就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他的运气也不错,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误打误撞地帮了他,他或许能打败别人,但是他打得过令狐小虾吗?”说起令狐小虾,钱福来不由也有赞扬其武功高强之意。

    钱连城点头,道:“那女子使的是一身华山武功,与你沈叔……与你亲爹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妹妹沈毛毛是好友。我只知道她初出江湖。但看上去却也并非误打误撞。”

    钱福来笑了笑,道:“爹,你是不懂女人,你不懂,我懂!”

    “你懂?”

    “是的,我懂,我敢断定,她啊,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且她的野心可能比娘还大!”

    钱连城回想灵清的一言一行,摇了摇头,叹道:“但愿她不要像你娘那样有一个不好的下场!”

    “爹,你就别去操这种心了,她啊,现在肯定非常高兴。没准,她现在正在筹划着,接下去要怎样帮助张立群发挥盟主的作用,把华山壮大,甚至一统江湖。”

    “哈哈,哈哈!”钱连城不由干笑。他笑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又笑这世间的人,从老到小,从男到女,就没有一个不是自以为是的。

    “哈哈,哈哈。”钱福来也笑。笑罢,道:“很多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其实啊,根本就是最笨的人。我啊,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选择张立群这样的男人。像令狐小虾这样的倒还有些吸引力,但比起有病哥哥,那令狐小虾也差远了。”

    钱连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急着往回赶。行了不远,前方出现了一个骑在马上的白衣男子,手持纸扇,身边还备了两匹马。见钱连城父子,立即下得马来,上前便跪,是徐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