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湖畔山庄,一处亭中,苏梦瑶正煮着茶,看的出她的心情很好。
坐在她对面的是方知鸣。
方知鸣在苏梦瑶的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
“我准备回平江了。”
“哦。”
这个“哦”字让方知鸣有些心伤,他来平湖本来是为了苏梦瑶而来,但现在发现苏梦瑶对他的感情,就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有种失恋的感觉。
“苏姐姐。”
“怎么了?”苏梦瑶抬起头,一脸微笑的给方知鸣倒了一杯茶,“小豆子,坦白跟你说吧,即使我跟少安退婚,我跟你也没有可能的。”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穿着开裆裤,在后面追着我跑的小豆子。”
方知鸣又是一阵心伤。
“小豆子,你觉得你姐夫这人如何?”
姐夫?
苏姐姐,你还没嫁给他许少安,怎么就这样称呼了?
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的意思是。”苏梦瑶只要一提到许少安,这双美眸就闪闪发光,闪的方知鸣心都要碎了。
“我想着让少安来家里吃饭,让少安跟爹多接触接触,这样也能更快的让爹接受少安,也可以让少安跟我早日成婚。”
“小豆子,我可跟你说,爱情这东西,”苏梦瑶一双眼看向了假山瀑布的那一片烟雨,脸上满是憧憬。
“你还小,你不知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脑袋里就会一直出现他的身影,想着他,念着他,我想这应该就是爱吧。”
方知鸣心说,我哪里不知道,我之前也是一直想着苏姐姐,念着苏姐姐,我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奈何苏姐姐就照许少安那条沟渠呢?
“我觉着嘛,少安既然不想考取功名,不想进入庙堂,那在这平湖城做一个富家翁其实也挺好,偶尔写写诗,偶尔喝点酒,这日子虽说平淡了些,但却不存在什么风险。”
“而我……别看我性子野,但自从跟少安交心,我这性子也收敛了很多,感觉只要能和少安在一起,即便再淡的日子,我也乐意。”
苏梦瑶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而后抬眼看向方知鸣,嫣然一笑:“小豆子,我知道你这人文采斐然,志向远大,将来必将步入庙堂。”
“届时,自然会有仰慕你,爱慕你的女孩出现,当然……那女孩也将是你喜欢,你爱慕的,姐姐在这里对你由衷的祝福。”
“当你也找到了那位相爱相知的女孩后,再来平湖,我和你姐夫会热情的招待你们的。”
方知鸣强颜一笑,“那就……多谢苏姐姐了。”
虽很不情愿,但方知鸣还是说出了那句豁达的话:“苏姐姐,我祝你们幸福。”
真正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吗?
“不过……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可要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谢谢你了,小豆子。”
“来喝茶。”
苏梦瑶给方知鸣斟了一杯,方知鸣喝了一口茶,而后起身道了句,“我走了!”
然后,方知鸣就离开了平湖。
在不久前,与方知鸣一同前来平湖的那位名叫祝天心的才子,也因为被吴绮罗伤了心,回了平江。
永安郡主则是因为摄政王的归来,又选择了一次战术转移。
苏全寿这会儿正喝着酒,这是昨个儿许少安让人送来的,这酒真的很好,也配的上那个名字。
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个酒碗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梦瑶送走了方知鸣,就又想着去许少安的酒馆里看看。
她坐着马车离开湖畔山庄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马车外斜风细雨,却是一点也没影响她的心情。
外面明明是雨天,可在她的心里,却是晴天。
她想,昨天才刚见过面,今天又去找他,会不会太黏他了?
本想着过两日再去,却始终按捺不住内心期盼。
现在这个时候酒馆的生意正好,我去帮忙,想必少安也会喜欢的。
也不知道少安现在在干嘛呢?
他有没有想我呢?
然而,此刻被苏梦瑶所惦记的许少安正跟周小蝶说着话。
许少安有些怪笑的看着周小蝶,“小蝶啊,早上到了潇湘馆,没有进去瞧瞧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公子……您真的很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俺就是想摸摸那些姑娘的小手,俺长这么大还没摸过俺娘外的其她女人的手。”
周小蝶觉得公子是不是有读心术,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的,这都看出来了?
“好,今天晚上就带你去摸摸那些女人的小手。”
“真的?”周小蝶双眼放光。
“当然,公子这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许白衣听见许少安与周小蝶的对话都不由得一惊,“少安哥,你…你要去潇湘馆?”
许少安转过头来,“咋啦,小弟你也想去?”
“不行,不行,你还太小。”
许白衣有些无语,自己又没想去,只是好奇为何少安哥要去潇湘馆,那里可是销金窟,是不是刚挣了点钱,就有点飘了?
不过今日他着实被酒馆的利润吓了一跳,这生意实在太好了,看着那堆成一座小山的银子,他也变得和当初许青衣那般。
只觉这挣钱的滋味,似乎比读圣贤书有味的多。
他寻思着,若是酒馆再大些,产量再高些,就能凭着这酒挣更多的银子。
“少安哥,那地方就是个销金窟,就算是摸一摸那些姑娘的手都是要花银子的。”
“才挣了没多少银子,就去那种挥金如土的地方,是不是不大合适?留着钱给来建造酿酒作坊不是更好吗?”
许少安笑了笑,“那是别人,如果我去的话,应该不用花银子。”
许白衣一怔,“为啥,因为你不要脸?”
许少安捏了捏许白衣还带着稚气的脸蛋,“我在平湖城这么有名,那些青楼的姑娘们知道我要去,估计都会夹道相迎,哪里还会收我的银子?”
没有逛青楼经验的许白衣一脸震惊。
“……还能这样的吗?”
“不然呢,你当我许少安的名头是闹着玩的吗?”
“我的名头也很大,这是不是说……”许白衣心想着,我十岁就考中秀才,可谓是风靡一时,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逛青楼我也不用花钱?
“你想啥呢?”许少安见许白衣似乎遐想着什么,若有所思。
拍了拍许白衣的肩膀,“好了,守好咱们的铺子,把账算好,好好体会隐忍之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