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证明,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了悬镜司镜衣使的少年,或许可能应该是个好人。
这种感觉从那个扇他耳光的那个女子捧着一坛酒来到观潮亭开始滋生。
许少安拍开酒坛泥封,顿时间酒香弥漫在亭间,吕沧澜竟忘了心中忐忑忍不住问,“这是在苏家酒馆买的天上人间?”
自从苏家在平湖的酿酒作坊开始生产天上人间后,没过多久,在京城也能买到苏家的天上人间!
他吕沧澜可以说是天上人间的忠实粉丝,每天必喝。
许少安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好酒之人,可以说是资深酒鬼的吕沧澜见许少安摇头,不由得点了点头,又道,“的确不是天上人间,这酒香似乎比天上人间更浓,更醇厚。”
“我天,这是什么酒?”
“现在这世道上还有什么酒比天上人间还要好的?”
想了好一会儿的吕沧澜拍了拍大腿,“对了,比天上人间还好的酒,应该是许少安的苏子媚了。”
“只是苏子媚产量极低,一般人喝不到,我也没喝过。”
根本就没敢想眼前这酒就是他口中苏子媚的吕沧澜有些好奇又忐忑的道,“许大人,你这酒是什么酒,怎的如此香?”
许少安淡然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说了吗?”
有些后知后觉的吕沧澜,在看见所有人都在对着他露出玩味笑容的时候,忽的惊觉。
这世间比天上人间还要好的就是苏子媚。
平湖城的镜衣使不就是许少安?
眼前的这个少年姓许,莫非?
看着一脸匪夷所思的吕沧澜,许少安朝着他点了点头,“没错,这酒就是苏子媚,而我正是许少安!”
吕沧澜惊的目瞪口呆!
下一刻就见他跳脚大骂,“我艹他娘的,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发的通缉令,是故意要误导在下劫杀许公子啊!”
“这是误会,当真是误会!”
许少安抬了抬手示意他冷静,“本公子当然知道这是误会,因此才叫手下人留了手,只是把你的人打晕,并没有伤及性命。”
“我的人倒是因为留手的原因,被你们打伤……”
吕沧澜满脸愧疚,欲言又止。
许少安接着道,“不过,这不怪你们,你们听令行事,没得选择。要怪就怪那幕后黑手。”
吕沧澜愤恨点头,“许公子明察秋毫,深明大义啊!”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声突兀雕鸣,站在亭外的老刘头抬头看,看见一只天空盘旋的白毛鹰隼,嘴角忽的一翘。
然后就见老刘头抬起手臂,随着老刘头捏着下嘴唇的一声尖锐长哨,盘旋在天空的鹰隼滑空而来,如盘在树枝上一般,落在了老刘头的手臂上。
大家被这忽然发生的一幕所吸引,看着老刘头手臂上的白毛鹰隼啧啧称奇,就听旁边的老赵头道,“这是摄政王驯养的鹰隼,专门用来勘察敌情、传递消息的。”
老刘头抬着的右臂,被鹰隼的利爪死死钩爪住,白毛鹰隼的眼睛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许少安的身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这时鸣叫一声,给许少安的感觉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在这只白毛鹰的脚爪上悬挂着一支小竹筒,里头藏着一卷密信,老刘头将密信取出,自己没看,而是交到了许少安的手中,“应该是摄政王要给公子传递什么消息!”
许少安点了点头,展开曲卷纸条,就见纸条中让他有些不悦的消息。
看完抬头,这时候白毛鹰隼展翅一扬,扶摇直上,眨眼间就到了百米高空之上,一声鸣叫像是道了一声再见似的,而后飞远。
……
唐溪山与沈一菲所在的酒肆二楼,望着那处观潮亭的沈一菲眉头紧蹙,“感觉不大对劲!”
她看见一只白毛鹰隼落下观潮亭,而后又见白毛鹰隼掠回高空,很好奇这是只什么鸟,怎的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被围观的群众遮住了视线,无法目及观潮亭中景象的她,很是忐忑结果究竟如何了?
就在这时一位车夫打扮的人气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唐溪山拱手一礼,声音颤抖的道,“公子,官府的人都被许少安的人打趴下了。”
沈一菲一听,满脸寒霜,“不是说许少安身边的那位一品高手走了吗?许少安身边现在不过一个三品高手的周小蝶,那有着二品实力的吕沧澜没能杀了他们?”
那车夫道,“周小蝶的实力……应该到了二品了!”
沈一菲看向了唐溪山,“你不是说许少安身边没有二品以上高手保护了吗?”
唐溪山一声叹息,心想他哪里知道周小蝶进入二品境界了。
“走吧,事已至此,再不走被发现就不好了。”
沈一菲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目光又看向了观潮亭,“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他?”
“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不被许少安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吧!”
“篡改通缉令的画像是大罪,府衙里那些当官的死都不会说的,唐公子你放心吧,就算许少安铁了心要查,也未必查的出。”
沈一菲咬牙切齿,“许少安,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栽在我手上。”
三人离开酒肆。
许少安将纸卷收入了袖袋之中,然后端起酒碗示意吕沧澜不用客气,大家共饮美酒。
他喝完这碗酒,忽的站起身子,背对着吕沧澜望向了沧澜江潮,也就是前世记忆里的钱塘江大潮。
“你以沧澜为名,是为何故?”
一碗下肚的吕沧澜抹了抹嘴角,觉得好生过瘾,这就是苏子媚,当真比天上人间还要好喝,听见许少安的话,他道,“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只因年幼时经常在沧澜江潮中练武,因此改了此名。”
许少安“哦”的一声,“原来如此。”
此刻在他眼里,一线白浪如万马奔腾,气势恢宏,他笑了笑道,“不知道吕将军没有兴趣再改一个名字?”
吕沧澜抬头看着许少安一脸疑惑,“改啥名?”
许少安转头道,“吕钱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