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江令仪坐在椅子上。
冯秀珠想了想,然后主动说:“海外仙山四季如春,下午倦怠,我给你煮些茶水配点心怎么样?”
江令仪被她说的勾起了馋虫,也就点了点头。
冯秀珠立马过去忙活,小厨房搭建的很快,那些材料也是及时送了过来。
江令仪听着外面的动静,睡在躺椅上面一边歇息一边等着。
没多久,冯秀珠端着一壶茶还有一碟子精致的点心过来了。
侍女看见点心,也觉得这做得真是极好。
点心做成了花瓣的模样,冯秀珠倒了杯茶,茶香混合着花香。
“这是我自制的花茶,若是点心吃腻了可以喝一口解解腻,尝尝?”
冯秀珠捧着点心,放在江令仪手能抓到的地方。
顺着指引,江令仪拿起一块糕点。
是酥皮糕点,内陷是玫瑰豆沙,甜腻的同时带着花香,江令仪喝了口茶,觉得心情甚好。
“怎么样?”
江令仪听出冯秀珠语气中的期待感,自然也是十分捧场地回答:“糕点和茶都很好,我都喜欢。”
“你喜欢就好。”
冯秀珠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做的还不错。
“没什么不喜欢的,我在海外仙山的日子,劳烦你照顾了。”
冯秀珠笑着说是。
侍女看了眼冯秀珠,这海外仙山的人也都不错,挺真诚的。
除却早上要去瀑布打坐修炼累了一点,剩下的时间,江令仪可是惬意得很。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江令仪觉得自己眼睛这边难受的感觉缓解了一些。
之前那些毒,大部分是洒在她眼睛这边的,毒素蔓延的时候的确不好受,即使后面蘅芜帮她看了眼睛,偶尔也还会难受。
不过自从戴上这个东西,倒是一直没再感觉到不适了。
江令仪伸手碰了碰,这上面的草药,也是用来解毒的吗?
像是看出江令仪的想法,冯秀珠走过来主动说:“这蒙住眼睛的是冰蚕丝布,山主将冰蚕丝布放在药里浸泡,让其沾染上药性,用来缓解你眼睛上的毒,不过要恢复光明,还是得明珠丹。”
“原来是这样。”
看来她猜得不错,冰蚕丝布,的确是这上面的药性缓解了她眼睛这边的不适。
按照这样的势头,身上所有毒素消除也是指日可待。
“那我经常要去的那个瀑布,有什么说法吗?”
冯秀珠笑了笑,“这个您仔细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因为冯秀珠的话,江令仪在次日去瀑布打坐时,认真感受了一下。
这瀑布的水流,似乎有些说法,只不过江令仪没有灵力,感知的不太清楚,若是她的侍女或者周观语过来,兴许能感觉到的更加清晰。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江令仪就比昨天要好一些。
山主不会让她摔倒,所以需要她自己来适应。
江令仪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的冲击,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冲破灵力禁锢,但是被堵塞的灵力还是毫无动静。
丹田内的那颗金丹,还是跟之前一样有些黯淡。
江令仪知道不能着急,深吸一口气继续打坐。
看着江令仪的变化,山主满意点头。
“她适应的很快,相信不久之后这个治疗就可以结束了。”
旁边的冯秀珠点点头。
“山主一共制订了三个过程,想来要比我们想象的结束的早一些。”
山主也说是。
“不错,什么时候结束,就看她自己了。”
山主拍了拍冯秀珠的肩膀,“好好照顾着。”
冯秀珠低声应是。
结束了打坐时间,江令仪一上岸,冯秀珠拿着布把江令仪身上的水擦干净。
“热水已经备好了。”
冯秀珠和侍女一起扶着江令仪回去。
江令仪的腿有些发抖,这两天打坐下来她都是这个状态。
到了浴桶里,江令仪忽然想到什么,对侍女说:“你出去跟师父说一声,就说我在这边解毒没事,也好让他安心。”
侍女点点头,急忙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侍女回来,告诉江令仪黎磬离开的事情。
“黎长老去哪里了?”
这个侍女也问了,她就把黎磬研究的那个东西说给江令仪听。
江令仪瞪大眼睛,这个她倒是不了解了,原来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黎磬,是在做这些东西?
这要是弄出来,魔族那边也要慌了吧?
而且蘅芜也不需要费劲去琢磨那些怪物怎么制造出来的,他们自己就有那种可以媲美怪物的东西。
但江令仪只是听侍女转述了周观语的话,具体那个东西能做到什么程度她也没看到,还是得等解了毒再去好好打听打听。
事情有了进展,江令仪也是高兴的,她本来还感觉自己拖累了蘅芜的进度,现在就不一样了。
侍女也带着笑意:“听周长老的话,这可是件好事,掌门也是这样说的。”
“周长老?掌门?”
旁边的冯秀珠疑惑问了一句。
侍女也是回答她:“我们是沧澜宗的,这一次随行的正是我们沧澜宗的周观语周长老。”
冯秀珠点头,“我听说,沧澜宗周长老不是中了千丝毒吗?因为我之前见山主也研究过这个千丝毒的解药,只不过没能成功。”
“已经解了。”江令仪趴在浴桶上,“是蘅芜前辈解的,不过话说回来,山主解得了我这个毒,却解不了千丝毒吗?”
冯秀珠无奈地回:“该怎么说呢,你这个毒正好因为山主了解所以才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千丝毒山主对此是真的了解不多,再加上没见过周长老发病的症状,所以就没研制出解药来。”
江令仪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蘅芜也是研究了许久才研究出如今的解药,像这些毒,解起来还真是麻烦。
江令仪擦了擦身体换上衣服起来去休息。
每一次打完坐回来都很累,见江令仪去休息,冯秀珠关上门。
“我在这边守着,你也去休息吧。”
冯秀珠对侍女说着,侍女眨了眨眼,“你不休息吗?”
冯秀珠摇头:“我睡不着,在这边守一会儿也没事。”
侍女见她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江令仪睡醒起来,听见了有人拌嘴,伸着脖子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是怎么了?”
冯秀珠也听到了动静。
“我去看看。”
捧着冯秀珠沏的茶,江令仪只觉得自己这两天被两个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冯秀珠真的很体贴入微,她需要什么都能及时发现。
冯秀珠走到那几人围着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
拨开人群,地上的碎瓷片映入眼帘,两个姑娘站在中间,一个哭着脸上有怒色,一个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她把我给山主熬的药撞翻了还不道歉!”
哭着的那个姑娘控诉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你自己不看路,什么都赖到我身上。”另一人不满地回答。
听着两人说话,冯秀珠打断她们。
“先别急着吵架了,药既然洒了就赶紧再去熬一碗,在这边吵也没用。”
冯秀珠还是有些分量的,她一说话,那两人把地上清扫一下回去熬药了。
原来只是这么一件事情,冯秀珠摇头,回去禀报江令仪。
“两人做事粗笨,在那边吵了起来。”
江令仪喝着茶问:“山主生病了吗?”
“倒也不是,多年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一直用药调理着,其实喝不喝问题不大。”
江令仪觉得这个山主已经挺厉害的了,多年前受伤,是谁做的?
不过江令仪没有不识趣地问出来,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冯秀珠知道江令仪的未尽之言,但她也没说,而是去小厨房准备忙活着晚饭的事情。
周观语在外面等着,中午接到了江令仪的消息,让他这颗心稍稍安定。
他这几日在海外仙山也没闲着,人虽不在宗门,但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黎磬回去,他当然不能回,他得在这边等着江令仪解毒出来。
山主不让他进去打扰,周观语也就没进去过,只是让侍女来来回回地传信。
不过侍女对于解毒的过程也没跟他说什么,而是瞒着他。
周观语待在房间里看着来往信件,门在这时被敲响。
周观语眼疾手快地收了信,然后打开门看了一眼。
冯秀珠站在门外,她戴着面巾微微颔首。
“能进去说吗?”
周观语疑惑,他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来找他?
但既然是海外仙山的人,周观语侧过身子让她进来,看她要做什么。
冯秀珠关上门摘下面巾,看见那张脸,周观语愣住了。
“你——”
冯秀珠点头:“是我。”
周观语大步走过去。
“你知道掌门找了你多久吗?你怎么会在海外仙山?”
周观语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最后只补充了一句:“我去传讯给掌门。”
冯秀珠拦住他,“不行,那些人还在追杀我,你告诉他我的位置就暴露了,到时候那些人追到海外仙山,还会影响仪儿解毒。”
周观语一听,又冷静下来。
面前是凌亦瑶,如今顶替了冯秀珠的身份待在海外仙山。
周观语搓了把脸。
“你怎么会在海外仙山?”
凌亦瑶无奈地笑了笑,“说来话长,身受重伤被山主所救,我求山主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就一直待在这边了。”
“是那些人伤的你?”
凌亦瑶点头。
周观语缓了缓,问出他最想问的。
“那伙人到底什么来头?”
凌亦瑶随手布下法阵,“知道仪儿是被那些人所伤,我就想着来告诉你。”
周观语握紧拳头听凌亦瑶说的话。
“他们自称是阎王会,在怀上仪儿之前,我因缘巧合得到了阎王会一直供奉的一个东西,他们为了此物一直在找我,后来仪儿出生,他们即将查询到我的踪迹,为了不连累沧澜宗,我只得连夜离开混淆他们的视线。
这些人穷凶极恶,不抓到人誓不罢休,我一直在躲着他们,中途跟他们对上过,我被他们重伤,逃亡时被山主搭救,到了海外仙山这边才清净几年。”
凌亦瑶简单叙述了自己这些年的过往,在来海外仙山之前,她几乎睁眼就是逃命,阎王会那些人追踪能力太恐怖了。
不过海外仙山隔绝众人视线,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好藏身的地方。
周观语咽了口唾沫,阎王会,他们的确没听说过,这么低调实力却不容小觑。
“阎王会的消息你可以传出去,别提到我就好,为了仪儿能够安心解毒,还是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周观语点头,“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凌亦瑶听了这才放心。
“仪儿能有你这个师父,是她的幸运,听说你解了毒,恭喜。”
“能走这一步都是缘分,我的毒是蘅芜解的,这要多谢她。”
凌亦瑶也松快一些,“如今是我在照顾仪儿,你不用担心,山主对于解这个毒还是很厉害的,如果山主都解不了,那就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了。”
得到凌亦瑶的承诺,周观语这才彻底放心。
“那就好。”说着周观语又问,“仪儿知道你的身份吗?”
侍女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想来应该是不知道吧。
果然,凌亦瑶轻轻摇头:“她还不知道,等解了毒,我会告诉她的,毕竟我走了这么多年,也很是挂念她。”
周观语叹着气。
“说起来,阎王会供奉的东西是什么?”
说到这个,凌亦瑶细细的眉蹙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觉得邪气得很,那是一块木牌,上面也没什么特殊的花纹,但是阎王会为了这个东西追杀我十几年,肯定不简单,我已经让山主把那个东西封印,去调查它的来历了。”
听到是这样邪性的东西,周观语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既然这样,你好好照顾令仪,你们母女俩正好也可以好好相处一下,你放心,令仪不会怪你的。”
凌亦瑶沉默了一下才说:“是,她一向很懂事。”
凌亦瑶戴上面巾起身离开。
等凌亦瑶走了,周观语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凌亦瑶,却不能告诉给周观语,如何黎磬晚点走就好了,说不准能帮他带个信什么的。
但是现在为了江令仪的安全,他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