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林子苏和周瑁远正在举行结婚典礼,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随着“周瑁远,你不能娶她”的声音从礼堂门外尖锐响起,所有人都望向声响处。
礼堂的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周瑁远和林子苏同时望向来人
只见一个高贵优雅的素衣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气质极佳的黑衣女人,素衣女人正是凤姨,而黑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玫。
杨玫一身黑衣,和婚礼的喜庆格格不入。
杨玫还牵着一个男童,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形同出席葬礼,这让全场嘉宾都瞠目结舌和唏嘘不已。
而刚才的那声尖锐叫声,也是杨玫的声音。
“凤姨!?”周瑁远眉头一皱,和林子苏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凤姨,你怎么来了?”周瑁远只能暂时将戒指放进口袋里,一边礼貌地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要被这个心机女人骗成什么样!?”凤姨指着林子苏,一脸的嫌恶,全然不似新港相见时的喜爱和亲和。
这才不过两个多月,凤姨就像变了一个人。
林子苏感到莫名其妙,便看向周瑁远。
周瑁远也很是意外,只得先迎下去,一边赔笑道:“凤姨,这是怎么了?怎么把Aher也带来了?今天是我和子苏的婚礼,既然来了,就先坐下观礼,好吗?”
周瑁远说着就要将凤姨引到老爷子周亦卿身边的位置。
周亦卿看见她来了,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对她搅扰孙子婚礼的行为十分不悦,但也是沉默不语。
凤姨见到老爷子,先是给老爷子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
老爷子点点头,道:“既然来了,就坐这里吧,瑁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是你的儿子,你也来做个见证!”
凤姨颇有些歉意,道:“爸,我今天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周亦卿脸色已然不豫,轻呵一声:“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
凤姨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杨玫见凤姨噤声不敢言,唯恐错失良机,赶紧插话道:“董事长,凤姨调查了林子苏,林子苏她”
老爷子的凌厉眼神当即就杀向了杨玫,呵斥道:“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话!”
杨玫看见老爷子的炯炯眼神,一时也不敢再言。
周瑁远也瞪了她一眼,不由愠怒道:“玫姐,平常你有什么心思,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什么日子,你还要玩你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便欲拉她到一边坐下观礼,却没想杨玫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周瑁远赶忙扶住她。
就在这时,杨玫手上的文件掉落,撒了一地的文件和照片。
杨玫见状,赶紧蹲下去捡,周瑁远眼尖,一眼看见地上散落的照片都是林子苏。
他俯身抢过杨玫手上的照片,竟然都是林子苏和方珺清的,有林子苏和方珺清圣诞舞会上蒙面共舞的照片,有那个雨夜方珺清相拥哭泣中的林子苏的照片,有方珺清徘徊流连她家楼下的照片
周瑁远看到这些照片,手不禁开始发抖,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转头望向台上那个刚和自己海誓山盟、才步入婚姻的美娇娘,却不想都是谎言。
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姓方的,不仅心里装着,背地里还在暗度陈仓,一边和我谈情说爱,一边和姓方的纠缠不清眉来眼去
周瑁远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熟悉的黑暗深渊,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林子苏看见周瑁远正看着自己,满脸的阴郁和愤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走下舞台,身后的伴娘团、伴郎团也赶紧跟着下去,担心林子苏吃亏。
杨玫看到林子苏走过来,便又从包里拿出一条项链,然后提溜在手指上,故意凑到周瑁远的眼前,心平气和问道:“这条项链,你一定认识吧?”
周瑁远怎么会不认识,那正是去年情人节送林子苏的礼物。
杨军事情发生前,林子苏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后来就没再戴。
直到二人又和好,林子苏才又重新戴上,没有再取下来过。
现在怎么会跑到杨玫手上?周瑁远满脸疑惑地看着杨玫。
林子苏一看到那项链,便知大事不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算计了。
也是此刻她才明白了一切,方老师病是真,可是方母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和拆散我与周瑁远,才上演了那一出慈母戏,。
他利用我的同情留下我的证物,以证明我和方老师那一夜有私情。
只是林子苏万万无法理解,方母怎么会和杨玫有联系,否则这项链怎么会在杨玫手上?
周瑁远满腹疑窦地盯了一眼林子苏,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林子苏刚想解释,不料杨玫抢先一步:“你还记得吧,方珺清病重,林子苏大半夜跑去云连看他的事吧?
林子苏在那里待了一晚上,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林子苏的项链遗落在方珺清的床上?
我早就说过,林子苏喜欢方珺清,认识你之前,他们就已经发生过关系,她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你却不相信我。
被她迷惑蛊惑欺骗,还以为捡到了大宝贝,殊不知她不仅和方珺清上过床,他们见面那天还在颠鸾倒凤风流快活,你自己看”
杨玫话音刚落,会场的大屏就开始播放短视频正是方珺清和“林子苏”在房间里颠鸾倒凤风流快活的画面,虎狼之词更是不绝于耳
林子苏看到那视频,已经气到浑身发抖,她知道那是假的,不止人是假的,声音也是假的,可是那人那声音却就是林子苏本人,连林子苏自己都是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素日巧舌能辩的她此刻被愤怒填塞,大脑一片空白。
周瑁远看到视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早已五官扭曲,雷暴发作,果不出其然,他转身突然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林子苏的脸上。
周琞扬正要拦时已然来不及,周瑁远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林子苏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以至于林子苏的脸上立时显现出几道红印子,头顶的钻石婚礼王冠也掉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林子苏眼泪当场飚落。
林子苏捂着半边疼痛的脸,羞愤交加地怒视着周瑁远,整个人已经蒙了。
周瑁远过来捧着她的脸,眼里也噙着泪,欲说还休的样子,随后又温柔地紧紧拥住她,附在她耳边,颤抖道:
“对不起,丫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告诉我,你和他没关系,那不是你,这只是杨玫为了破坏我们的婚礼,才陷害你的。只要你说是,我就带你上去继续完成婚礼。你说,你心里只有我”
说完,周瑁远用力握着她的肩膀,眼中充满期待,饱含痛苦,双手在颤抖。
林子苏的眼泪汹涌而下,看着周瑁远痛苦的神情,那种冰与火的痛苦滋味,自和他认识以来就一直缠绕着自己。
杨玫的几张照片、一条项链和一个造假的视频,瞬间就将他打回原形,毁了这一年来好不容易构建的信任,他的多疑从来都没改变过
我该怎么办?
林子苏挣脱他,摇摇头,凄美地带着泪珠笑道:“你疑心已有,我解释还有用吗?说真的,你这一巴掌是彻底打醒了我,你说你会改,呵呵,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方老师就是你的心魔,只要碰到他,你就会犯失心疯,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累了,为你,我受了多少摧残毒害,受了多少冤枉委屈,我都不害怕。但是,我受不了你的疑心病。
周瑁远,我累了,杨玫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这样一个口蜜腹剑当面人背后鬼的一个人,你信她却不信我,哈哈
我还解释什么,说什么,既然你信她,那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好了,对,杨玫说得没错,我一直都喜欢方老师,爱着方老师,
对,还跟他上过床,视频也是真的,项链也是我忘在他床上的,你满意了吗?”林子苏含泪大笑,回头看向杨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问:“你满意了吗?”
林子苏说完,便取掉了头纱,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了,扔到地上,然后开始脱婚纱,只留下内裙,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周瑁远也愣住了。
林子苏将婚礼的一应装饰都脱得干干净净,全部丢在地上,然后万般灰心,不怒反笑道:“周瑁远,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杨玫就是一伙的,你们联手策划了这出闹剧,呵呵
你摸着良心说,我说过没有,你不情愿的事,我不会求你,更不会强迫你,你跟我求婚,我是不是拒绝了。后来你哭着跟说为了爷爷,
好,我心软了,就说改成定婚,先不结婚,等你愿意了再说,我有没有说错一个字,嗯?可你现在联合杨玫凤姨,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就因为我去见了危在旦夕的方老师,所以你反悔了,不想定婚了,你又不想担骂名,所以,你就要搞臭我,怎么,得不到就毁灭?
我以为你很多是不得已,现在看来,都是我太高看你了,你的心肠和这个毒妇一样歹毒。很好,我如你所愿,出了这个门,我就去和方老师结婚,满意了吗?”
“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周瑁远气急了,竟也是被激得百口莫辩。
“你TMD也知道是被冤枉的,”林子苏直接打断他,现在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了,“你被冤枉了,还有机会辩解反驳,可我呢?
可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耳光?那天晚上,方老师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他恶魔附体了吗,还他妈的能爬起来**?
房间内外一二十人伺候左右,我是有多傻逼会干这种故意给人留把柄的傻逼事?还是说现场那些人都聋了瞎了?
更何况我的妹妹,还有小帅还在现场,我这么拎不清,让妹妹妹夫看到我这么不要脸的一面?还是说你会当着琞扬姐的面跟女人**?啊?
这个傻逼视频也只有杨玫这样的大傻逼蠢货能造得出来,也只有你这个蠢货能相信。我TMD谢谢你这一耳光,打醒了我,我谢你八辈祖宗!”
林子苏发泄完心头怒火,转身看到“瘫”在地上婚纱,便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替给了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杨玫,禁不住嘲讽道:
“杨玫,你赢了,正好,你不是爱这个男人爱得要死了吗?你不是非他不嫁吗?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不就是为了得到他吗?
杨军强奸了你,夺走了你的贞操,你却用来例假蒙骗他说是你的第一次,赖着要他为你负责吗?好啊,择日不如撞日,这件婚纱,老娘送你了!
去吧,现在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了,搂着他上去,和他完婚,就地洞房吧,给大家表演一样当众**,快点的,不然等事情真相出来了,周瑁远很可能会杀了你。
到时候,你想嫁也嫁不了。渣男配毒妇,绝配!我祝你俩白头到老,一辈子锁死,互相折磨,互相折腾,一辈子不得安宁!哈哈哈”
林子苏悲怆大笑,杨玫本来还做了万全的准备,想着林子苏肯定会百般抵赖狡辩,她准备的证据就可以一一拿出来打她的脸,让周瑁远彻底对她死心。
不想林子苏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到结局,不玩了,还直接把周瑁远和自己当场干懵,这让杨玫都懵逼了。
更让杨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是,她竟然揭露自己编织了这么多年的谎言,这比自己被打一顿还要备受羞辱。
周瑁远果然一脸震惊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杨玫羞愧、尴尬,简直无地自容,全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她。
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林子苏,我**的,你胡说什么”
林子苏回头一看,竟然是杨军,他不是被监视居住了吗?怎么可以跑出来?他什么时候混迹在婚礼现场的?
林子苏脑子嗡的一声,眼见他冲过来就要打自己,她却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旁的周瑁远、王琪都同时跨步飞过来护她。
王琪一个擒拿,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杨军嗷嗷的杀猪叫,周瑁远配合默契,过来一把将林子苏死死护在身后。
这情势再明显不过,周瑁远的心在林子苏身上,即便是出轨证据已经甩他脸上,但在危难当头,他的本能还是冲向林子苏。
杨玫心如刀绞,知道自己做什么,都已无力回天了,自己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心爱的他!
“陈年旧事,值当你这么做吗?”周琞扬已经将所有文件、照片归拢交予老爷子,老爷子看了看文件照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话同时说给周瑁远、凤姨和杨玫三个人听的,三人都缄默。
“那条视频假得不能再假,而这些照片再正常不过,你杨玫不也和我一起跳过舞,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杨玫对我有什么企图?”周亦卿棱了一眼杨玫,杨玫被问得哑口无言。
只听老爷子又提高了嗓门,道:“仅凭一条丢失的项链,就说林子苏上了别人的床。现场谁人没有丢过贴身物件,按照你的逻辑,难道每个丢失过贴身物件的人,都上过别人的床吗?
每个人在戴上婚戒前,都有恋爱的自由,不要说我相信林子苏这个丫头的为人,就算她在结婚前跟别人上过床、发生过关系,那又怎样?
你杨玫对别人的道德要求这么高,你自己做的就好吗?你杨玫和杨军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老头子真不知道吗?自己都不清不楚,怎么好意思去指责别人?”
杨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臊得无地自容,老爷子的语气看似不温不火,可却含着极大的鄙夷和嫌恶。
只是杨玫从前太自以为是和成竹在胸,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老爷子早就洞若观火,但一直都是看破不说破,今天这般当众揭短,让杨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杨玫敢杀魔杀神杀鬼,可面对老爷子,她却是不敢有丝毫怨怼和顶撞之心,只有恭敬、小心的份儿,现在她也只能低了头。
“这些就当是送给瑁儿婚礼的大礼,免得日后又有人拿出来挑拨离间,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今天挑开了也好,就当是和过去来一个告别,重新开始。
琞儿,你带人去给丫头穿好婚纱,我要看着瑁儿的婚礼圆满举行!”周琞扬应声便从杨玫手中夺回婚纱,伴娘、伴郎们也纷纷帮忙捡拾林子苏丢弃的首饰物件。
“至于,那条视频,就当时给新婚夫妇的婚前房事教育”老爷子的话引来现场一阵笑声,瞬间干戈化作玉帛。
“可是”凤姨刚要争辩,老爷子眼神一凛,杀向凤姨,终于大声呵斥道:“可是什么!还有什么比瑁儿的幸福更重要的!?你是周家的儿媳,是周家的人,不是杨家的。”
凤姨吓得一激灵,只能闭了嘴,这还是老爷子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老爷子长身伫立,龙虎气场震慑全场,目光凌厉一扫,他发出洪钟般的声响:“今天我老头子就坐镇在此,也是老头子站的最后一班岗,不为别的,只为瑁儿和丫头的婚礼保驾护航!
顾原,让你的人手,给我机灵起来,把不相干的人等和不请自来的人,都给我轰出去。谁要是敢再捣乱,就不是请,而是给我朝死里打,这是老头子的命令。
不杀个人,你们就当我老头子是病猫,今天老头子就下最后一次死手,现场给瑁儿上一课,教他怎么做一个狠人!
我老头子活到今天这个岁数,早就赚够了,在我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那也是我赚了!谁活得不耐烦,可以试试!”
老爷子目露凶光,环视一周,全场都立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动作。
顾原铿锵应了“收到”,只见他手臂一挥,上百个黑色服装的保安团出动,很快布置在会场的各个角落,而杨玫、凤姨就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
杨玫都傻眼了!
要知道老爷子之于自己就如爷爷,这么多年他对自己都是视如己出,不厌其烦谆谆教诲,对自己的耐心胜过自己的孙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老爷子今天判若两人,竟然翻脸无情,为了一个素不相干的林子苏连自己这个“孙女”都不认了,甚至还要拿自己杀鸡儆猴!
杨玫看在顾原的人马出动,彻底失心疯了,人马未到,她先下手为强,反正自己也得不到了,那就一起毁灭吧!
她突然声嘶力竭一叫:“林子苏是贪官的女儿,崬森不能毁在她手上!”整个会场为之震惊,一片哗然。
林子苏原本是想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已经准备跟着周琞扬回去整理行装,她也是心善考虑到老爷子还重病在身。
可是听到杨玫这样污蔑自己的爸爸,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转身呲牙驳斥道:“杨玫,你胡说什么”
周瑁远离杨玫最近,也是被林子苏骂醒,心头早就恨极了,没等林子苏话说完,不由分说就给了杨玫一个响亮的耳光。
杨玫瞬间震惊失语,愤怒,浑身发抖,这是她第二次被周瑁远打耳光。
现场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都知道周瑁远是个暴脾气,可是他再怎么暴,但也从来没见他动过杨玫,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杨玫被当众挨打,是又羞又愤又恨,含泪说了句:“周瑁远,你打我?!”
杨玫恼羞成怒,突然失心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起来“杀了她,杀了他们”
顾原眼见情势不对,一挥手,他的人立即便要去擒杨玫,可是已经有两三百号打手随着杨玫的疯叫同时杀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杨玫团团护住。
王琪一个疏忽,杨军就被这些打手解救了出去。
获救的杨军赶紧走到杨玫身边,问了句“玫儿,哎哟,我的心肝宝贝,疼不疼”。
杨玫孤军奋战,终于来了后援,她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地痛哭了起来。
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球的是,众目睽睽下,杨军竟然亲昵又霸道地搂住杨玫的腰,暧昧亲昵地抚着她的后背,一番安慰,竟是毫不避讳,温柔和耐心简直让人怀疑不是杨军。
杨玫情绪刚有所好转,杨军扭头,冲周瑁远怒吼道:“周瑁远,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的女儿?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便要还那一巴掌,不料直接被汪勇江掰断了两根手指,想上前帮忙的打手们也被汪勇江秒速撂翻。
汪勇江的腿简直就是电影里的佛山无影脚,快到让人就是目不转睛也看不到那腿的去向,只有他停下来,看到几十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狂吐血的打手才知道那腿打了人。
有一个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当场见了阎王。杨军大骇,脸色都变了,竟不知周瑁远又搜罗了一个比王琪还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一直旁观的周琞扬终于忍无可忍,看着局势得到控制,便指着杨玫怒斥道:“打她都是轻,她这样像条疯狗一样乱咬,就应该直接乱棍打死。
你好意思说别人是贪官,你和你养父,是没有贪过,还是没有作恶,你说瑁远娶子苏会玷污崬森,难道娶你就不会玷污崬森了吗?
明明是你自己的私心,却扯上周家当掩护,你真当我们都眼瞎了吗?瑁远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没见你这么着急上火?
杨军毒害强奸那么多女性,也没见你跳出来伸张正义,到林子苏,你倒是波脏水泼得比谁都快?哈,林子苏只喜欢过方珺清这一个,连手都没有摸过,却让你如此绞尽脑汁费尽心机。
你要说你不是故意针对和栽赃陷害,谁会信,啊?杨玫,爷爷是老了,但不是没脑子了,你想蒙别人可以,你想蒙爷爷,那你就试错人了!
你以为就只有你才会想到调查林子苏,爷爷就不知道调查吗?林子苏是什么人,她家人是什么样,她家庭是什么情况,爷爷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林子苏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瑕疵,他的家也是战功赫赫的军人之家,就凭这一点,你和杨军给她提鞋都不配。
污蔑诽谤陷害军人,军事法庭也不会放过你。你明知道方珺清是瑁远的心结,你要是真心为周家好,真心爱瑁远,你就应该是让他们兄弟和睦,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可是你在做什么?你在可劲儿地挑拨他们兄弟关系,就这一点,爷爷都不可能让你进周家的门!一个男人,娶对老婆,旺三代。娶错老婆,毁三代。
就你这样挑拨是非颠倒黑白、走到哪里哪里都会鸡飞狗跳的劣根秉性,爷爷怎么可能会让瑁远娶你,我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你做我的弟妹?周瑁远又怎么可能瞎着眼娶你?
我们周家是钱多,又不是傻人多,放着林子苏这么好的姑娘、这么清白的家世不要,要你这个头顶长疮脚底板儿流脓坏透底的毒妇吗?娶你,才是玷污周家,玷污崬森!
说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点,放你们杨家身上,更合适吧?!你最应该去反省自己,而不是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死心吧,周家永远不会娶你进门!你做什么都没用,你越诋毁林子苏,也只能越坚定周家维护林子苏!”
杨玫听到周琞扬这般撕破脸,当众羞辱自己,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突然听到哇的一声,那个被杨玫领进来的男童大哭起来,过来狠狠地推了几把林子苏,一把抱住周瑁远的大腿,哭道:“Dad,Dad,我要干妈,我不要后妈,不要后妈!”
然后放开周瑁远,跑过去对林子苏又捶又踹又踢,叫喊道:“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周琞扬赶忙过来拉了那男童,也有些愠怒:“Aher,别闹!”
那Aher哭得更厉害,道:“姑姑,Dad欺负干妈!”说罢,就趴到周琞扬肩上哭起来。
杨玫被周琞扬一顿夹枪带棒的羞辱,本就下不来台,刚才孤立无援不得不投靠杨军怀抱,可现在男童出来维护自己,对杨军的恶心、厌恶这才反射起来。
于是,她极力撇开杨军,男童现在就是她此刻的台阶和面子,不禁悲从中来,对周琞扬的羞辱视若无睹,还绕过周琞扬,走到周瑁远身边,哭道:
“瑁远,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是青梅竹马的缘分和感情,不要说打我,你连脸都没有跟我红过,你却为了这个你认识不过几年的女人,打了我两次。
你这么维护她,这么爱她,可你知道她背着你都干了什么,打着工作的名义,到处滥情,跟自己的下属,跟客户,跟同学
背着你和你的堂弟藕断丝连,暧昧往来,她根本就是个潘金莲啊!好,就算这些,你不在乎,你可以说都是假的。
周瑁远越往下听,脸色也越发铁青,心口窝着一股子怒火,黑洞洞的眼睛直瞪瞪地瞄着杨玫。
刚才听到杨玫说什么贪官的女儿,林子苏还以为又是她临时编的谎话,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谎话连篇的秉性。
种种迹象,心里大感不好,却又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仍觉得是杨玫的编排和谎言,当即恼羞成怒,冲过去,一把抓住杨玫的衣领,怒道:
“杨玫,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爸爸一辈子清正廉洁,我们一家人在几十平米的老房子蜗居几十年,你告诉我,我爸爸哪里来的贪污?”
杨玫不敢和周家人明火执仗,被老爷子和周氏姐弟轮番羞辱的她本就窝了一肚子无名火,见林子苏冒出来,顿时就来了劲,把满腔的愤懑都发泄在了林子苏身上。
她恶狠狠地推开林子苏,恶毒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去问你爸,问你妈去。你跟你爸一样,当面人背后鬼,你爸当面是清官,背后却比谁都更贪婪。
而你呢?明明是个到处勾搭、水性杨花的烂女人,还总是装清纯,扮猪吃老虎,让周瑁远觉得你是处女。你是不是处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说杨军性侵了你,你自己去的那个房间,腿长在你身上,你完全可以离开,可你不仅没有离开,还说什么喜欢杨军的话,才让杨军对你产生了邪念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为了嫁入豪门,你爸被捕,你妈吓病,家里乱成一锅粥,你却不管不顾,继续在这里办你的婚礼,你还真是个好女儿啊”
杨玫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众人一声惊呼,“董事长”“董事长”“爷爷”“爸”“爸”
周瑁远、林子苏和杨玫都赶紧回头看,只见周亦卿已经昏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周瑁远再也顾不得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看老爷子,哭喊着“爷爷”“爷爷”。
想到往日董事长对自己的信任和栽培,羞愤交加的林子苏也顾不上杨玫,也顾不上父亲贪污被查之事,而是跟着周瑁远奔了过去,跪在老爷子的旁边,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掉,也呼唤着“董事长”。
那凤姨见林子苏这般扮猪吃老虎的模样,鞭气不打一处来,过来一巴掌又打了过去,林子苏又受一掌痛,嘴角立时就溢出了一缕血,眼泪更甚。
“老爷子没事则罢,要是有事,这辈子你都别想进周家的门。”凤姨怒道。
凤姨教训林子苏的间歇,救护车已经来了,众人护着老爷子而去。
一些和周家交好的宾客也都跟了出去慰问和望风,其他宾客则纷纷唏嘘议论着离开了会场。
偌大的会场留下林子苏一个人呆呆地站着,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刚才还欢声笑语、情深意笃的婚礼会场,如今冷清清地静下来,一众伴娘、伴郎都过来围着林子苏,纷纷安慰。
林子茜满脸的不安,坐在林子苏的身旁,却是不知所措,满心地等待林子苏拿主意。
林子苏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感觉天塌地陷了,刚刚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爸爸身陷囹圄,妈妈吓病吓倒,董事长生死不明,周瑁远也形同陌路,凤姨也视自己如仇敌
不禁悲从中来,趴在老爷子刚坐的位置上痛哭起来。
身边的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时有人过来扶了一把她的肩,林子苏抬起婆娑泪眼,却见是方珺清,不禁哭得更厉害,质问“你满意了吗?”
方珺清无地自容,愧疚道:“小妹,对不起,我也是刚刚知道我妈和杨玫”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们都是骗子!”林子苏痛心疾首,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连一直喜欢和信任的方老师都在利用和欺骗自己。
骤然在这里看到方珺清,他依旧是玉树临风,一点都没有生过病的痕迹,心中更加确定不疑,认为方珺清也是同伙之一。
周瑁远说得没错,我太善良,他们利用了我!林子苏看到方珺清,心头更是悲愤难抑。
方珺清还想解释,不料林子苏大吼一声“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林子苏趴到宴会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林美静只得起来劝方珺清先离开,方珺清十分懊悔,却也不敢再停留,只得默默离开。
林子苏怒视着方珺清离开的方向,礼堂大门被拉开,方母赫然立在门外,见方珺清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便要去挽他,却被方珺清一把甩开。
方珺清吼了一句“你满意了吧!”就径直离开,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失态失礼。方母淡然地望了望门内的林子苏,转身便去追方珺清。
林子苏忽而想起刚才杨玫对周瑁远说的话“背着你和你的堂弟暧昧往来”,这样说起来方珺清也是周亦卿的孙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时也理不清头绪,林子苏很难过,可是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林美静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干爹的事,你不要担心,我马上就跟我妈打电话,让她帮忙打听干爹的情况,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然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好吗?”
林子苏听到她说“干爹的事”,这才清醒过来,赶紧站起身,道:“不行,我得回云连,妈妈向来懦弱,出这么大的事,她肯定疯了,因为我的婚礼,她却不能告诉我,这样憋着,会出事,不,妈妈肯定已经病倒了”
林子苏刚要起身,便看见王琪从礼堂外走进来,走进后,才道:“林,呃,太太,总裁让我来接你过去!”
“我”林子苏刚要愤然拒绝,却听王琪说:“如果您不去,总裁就让我不用回去了,您知道的!”看得出王琪确实很为难。
林美静在一旁劝道:“子苏,你先去,也许是董事长想见你,董事长那么大的年龄,这样突发症状,没有万一还好,一旦有万一,那很可能今天就是最后一面。
董事长一旦有事,崬森很可能就要变天,到时候周瑁远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和难题,这时候最需要你在身边。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周家的孙媳妇了,你可不能缺席,否则杨玫杨军更要兴风作浪。云连那边,我和欧阳洋会帮你顶住,一会儿出去,我们就马上回云连。
你妈妈也是我妈,我是林家的长女,做女儿的,不会袖手旁观,你先把这里的事了了,再回云连。我们带子茜先回去,我妈那边也会帮忙打点。你先不要乱了阵脚,好吗?”
“对,二姐,这时候,你不能离开,否则杨玫更要趁机作乱。”
“我这边也会托云连的朋友,帮忙打听叔叔的消息。”
“对,二姐,有我们在,你放心!”
一众罗汉纷纷表示愿意倾情相助,让林子苏既伤感又感动。
回头看看王琪,一脸的为难,又看看欧阳洋和林美静,见她们都目光坚定而诚挚,禁不住一阵哽咽,含泪拥抱了一下林美静,哽咽道:“拜托静姐了!谢谢大家,真的感谢你们”
林美静叹了口气,安慰道:“有我们在,你放心!好了,赶紧去吧!”
林子苏临走,看到董强等罗汉,便向他们含泪鞠躬,哽咽道:“感谢大家!真的谢谢你们”
大家都来扶她,劝她安心过去。
董强、武荃、王静等人也都表示会站好自己的岗,工作不会出纰漏,林子苏泪眼无言,转身哭着离开。
出来酒店才发现蔡晋一直在外面等候自己,见她出来,才过来抱了一下她表示安慰,并告诉她,他和她一道去医院看望老爷子。
林子苏险些又掉落眼泪,在王琪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上了她的专车,蔡晋一行车辆跟随其后,去往医院。
到了医院,抢救室外站了好几个人,凤姨护着Aher,杨军和杨玫也虎视眈眈站在一旁。
周氏姐弟刚刚送走了最后一拨慰问的亲友,现在正满心焦急地站在抢救室大门外。
林子苏的到来,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林子苏看到忧心忡忡的周瑁远,很想过去拥抱和安慰,可是经历了刚才的风波,她开始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就在林子苏犹豫是否该举步过去时,Aher突然挣脱凤姨的怀抱,跑过来对林子苏又开始哭骂踢打:
“你这个坏女人,害太爷爷生病,Dad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缠着Dad?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做后妈,我要干妈!我要干妈!我要干妈!”
那Aher一边哭喊,一边踢打林子苏,林子苏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周瑁远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印象中他说过他和李紫稣并未生育。
而且,这十余年来,他一直患有精神性性功能障碍,不可能有生育,或是他收养的吗?
林子苏踟躇忧思时,周瑁远突然过来抓住Aher,狠狠地给了一记耳光,Aher立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林子苏吓坏了,本能地就护住Aher,防止他再打Aher。
旁边的人也都惊住了,但没人敢来劝,周琞扬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过来和林子苏一起护着Aher。
她蹲下来抚摸着Aher被打红的脸蛋,冲周瑁远吼道:“周瑁远,你疯了,他是你儿子,你心里有气,也别往孩子身上撒!”
周瑁远一把推开周琞扬和林子苏,然后扯过Aher,怒红了眼睛,吼道:“谁教你的这些混账话?告诉我,谁教你的?是凤姨,还是杨玫?”
Aher噎住哭声,不敢指认,只泪眼汪汪地看着凤姨和杨玫,然后摇摇头,也不说话。
周瑁远一把扳过他的脸,吼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谁教你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再打你,打到你说为止。”
那Aher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杀人眼神,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只得一边指着杨玫,一边大哭道:“是干妈。”
杨玫惊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杨军大骂“你这个小王八蛋”
“杨军,你骂谁王八蛋”周琞扬立马指着杨军的鼻子,立时就要冲过去打人,周瑁远一把抓住她。
杨玫见状,也赶紧制止了杨军,紧张地望向周瑁远
周瑁远怒瞪了一眼杨玫,直勾勾地盯着Aher,道:“周宏靖,你给我听好了!你是周家的子孙,你的言传身教都应该来自周家。我是你的Dad,今天之前我没有娶妻,你哪里来的干妈?啊?”
周瑁远最后一句问话是暴吼出来的,把那Aher吓得一个激灵,忍着不敢再哭,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暴怒的父亲
周瑁远又一把拉过还在愣怔的林子苏,道:“周宏靖,你好好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永远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妈妈。
你给我听好了,是妈妈,不是后妈,而且还是你唯一的妈妈。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叫什么混账干妈、后妈,我就打烂你的嘴!
如果你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哪只手打的,我就剁了你哪只手!哪只脚踢的,我就剁了你哪只脚!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教训!
事不过三,今天你已经动了两次手了,敢有第三次,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那个毒妇好,你就跟她过去吧。如果觉得我是吓唬,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周瑁远恶言厉目,透着极度的愠怒,Aher虽然还小,可也听得明明白白,知道他绝不是危言耸听,哪里还敢胡乱喊叫。
可对林子苏又实在积怨积恨很深,便紧抿着嘴巴,不言语不吭声。
周瑁远看见他这忤逆态度,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紧了他,Aher痛得眼泪汪汪,也不敢再哭,周瑁远吼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叫妈妈!叫!”
Aher倔强着不喊,周瑁远举起手便又要打他,Aher吓得哇的一声,哭着喊了一声“妈妈”。
林子苏内心五味杂陈,只得蹲下来一把抱住Aher,Aher像是找到了庇护所,也紧紧搂住了林子苏的脖子,两人抱在一起都哭了。
泪眼中,林子苏看见杨玫颓然坐到椅子上,旁边的凤姨也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周瑁远这才起身,转身一一扫视凤姨、杨玫、杨军,是要大开杀戒了,他先对凤姨道:“凤姨,这么多年,你跟我母亲的恩怨,我只字不提。
爸爸娶了你,我没有说一个反对的字。我恪守周家的家训,尊你为长辈,虽然不如母亲在我心中的地位,但逢年过节,我也没有失了孝敬的礼数。
将心比心,我以为你会像母亲一样,也是一个有修养、有学识、有智慧、通情达理的女人,以为你能帮我好好教养Aher,但现在看来,我错看了你。
从今天开始,Aher回来我身边,我亲自教导他,凤姨你要是愿意,就搬回来,住到爷爷那里,也能多陪陪爷爷!
至于杨玫,你这样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乱,也不是正直善良之辈,教唆Aher是非不明善恶不分,让他这么小就充满了仇恨和邪恶。
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你来祸害周家的孩子,就是我周瑁远不能容忍的。所以,你听好了,今天起,周家对你下了绝杀令,不准你再踏入周家一步。
杨军,请你带杨玫离开,如果董事长醒来,需要你们,我会派人去叫你们,但是我想爷爷不会再见你们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父女,滚!”
“周瑁远,你什么意思?董事长还没死,你就想卸磨杀驴了吗?”杨军吼道。
“杨军,别给脸不要脸,咒爷爷死,你安什么心?我告诉你,还有杨玫,爷爷没事则罢,要是有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杨玫。爷爷认你这个干儿子,我们姐弟俩可不会认你们这对白眼狼父女!”周琞扬一阵怒怼,竟把那杨军噎得哑口无言。
“汪勇江,把他们给我拖出去,以后都不许杨家人靠近周家人一步,否则就给我杀无赦!”周瑁远懒怠多言恨恨道。
林子苏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周氏姐弟这是要公开和杨氏父女决裂了,他这是要趁老爷子还有一口气,快刀斩乱麻处理掉杨军这个大麻烦吗?
汪勇江一个电话,很快就冲进来了上百号人,杨氏父女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扫,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待下去,杨玫拿了包悻悻而去。
杨军见状也不敢再逗留,走过周瑁远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那Aher便要喊“干妈”时,突然又收住了嘴,在林子苏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嘴里低低的含混着喊着“干妈”
杨氏父女离开,蔡晋才近前向周氏姐弟表达慰问,相谈几许,蔡晋便与周瑁远握手告辞。
临别时特意过来拍了拍林子苏的肩膀,让她照顾好自己,林子苏含泪表达谢意,王琪这才送蔡晋一行离开。
蔡晋一行刚送走,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老爷子被推了出来。
周瑁远和周琞扬立即奔过去问老爷子的情况,林子苏紧张地站了起来,牵着Aher也走近去。
医生摇摇头,说情形不容乐观,恐怕老爷子时日不多了,让他们做好后事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周瑁远如五雷轰顶,眼泪立时就涌入眼眶,周琞扬整个人也呆若木鸡。
“太爷爷,怎么了?”Aher问林子苏,林子苏抱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道:“太爷爷困了,在睡觉!”
刚说完这话,林子苏的眼泪就涌出来了,那Aher见众人神情肃穆和沉重,也懂事地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床头上的滴液瓶仿佛是生命倒计时的沙漏,林子苏看着心里发慌发闷,愈加心情沉重。
老爷子被推进ICU病房后,医生不让太多人拥进去,只说床边留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周瑁远理所应当地留在了病房,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这时,老爷子的保镖司机顾原急匆匆地赶到病房,身后还跟了一个提着公文包律师模样的男人。
顾原向周琞扬简单问了一句“总裁在吗”,周琞扬点了一下头,顾原这才带着来人一起进了病房。
Aher还没倒过时差,一会儿就困睡过去,周琞扬便让凤姨先带Aher回老爷子的家休息,有消息了再通知她过来。
凤姨就怕周瑁远真的会把Aher夺走,得到周琞扬这个大小姐的允许,自然高兴不已,便赶紧抱着Aher离开了。
最后就剩下周琞扬和林子苏,两人都沉默不语。
林子苏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老爷子,见一向旷达乐观的周琞扬也变得消沉悲伤,心中更是难过,便首先打破沉默:“对不起”
“不!”周琞扬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道:“子苏,你没有错,我们不会怪你,老爷子也不会怪你。错的是杨玫和杨军,他们想破坏你和瑁远的感情,蓄谋已久,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你不要自责。”
“我想不通,杨军不是居家监视了吗?为什么还能跑出来?”林子苏问。
“我也不清楚,我听老爷子说过一嘴,说是巡视组的意思,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只抓一个杨军,没用,他背后的大鱼才是危害最大的,巡视组想抓那个大人物!子苏,我现在不担心杨军杨玫,而是有些担心你和瑁远!”
林子苏闻言,更觉得前路茫然,竟是不知所措。
她也知道周琞扬这话的意思,她是怕又勾起周瑁远的旧伤疤,又唤醒他的暴戾暗黑一面。
只不过现在老爷子危急,周瑁远还顾不上这档子事,老爷子没事还好。
老爷子一旦有事,双重打击,恐怕又会将他打回原形,他又会沉沦进那个暗无边际的深渊里,伤人也伤己。
但是,林子苏感到困惑的是,周琞扬的神情十分凝重,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得这么简单。
“这两年来,尤其是这一年来,因为你,他改变了很多。今天杨玫如果指证的不是方珺清,或许这事也不会这么严重,还有转圜的余地。”周琞扬望着她,忧心忡忡。
“为什么?”林子苏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堂兄弟,周瑁远怎么会有堂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子苏完全是蒙的。
想起前年,销售精英大赛结束后,周瑁远开车送自己回云连时,曾提起过“叔叔”,还有那个“藏书楼”
难道他口中的“叔叔”,就是方老师的爸爸?那这样说来,方老师算是子承父业,都是读书人吧,可是他“叔叔”又是怎么回事?
当日提及这个“叔叔”,他的神色就变得很阴郁,似乎并不愿提及,说明他并不喜欢这个“叔叔”。
也许不是不喜欢,是讨厌,是憎恨?所以也憎恨方老师?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还得从爷爷的大太太说起!”周琞扬陷入了深远的回忆当中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