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的脸,掩藏不住的白,她捏紧指尖,不耐烦赶人:
“我的老公是厉腾,这孩子自然是厉腾的,顾柳,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走吧。”
顾念是好心,然而,有人把她好心当成驴肝肺。
顾柳不以为然:
“你觉得我会怕?”
“行。”
顾念笑。
笑不达眼底:
“你请便。”
顾念相信顾柳无事不登三宝殿。
敢在盛世撒野的人,还没出生,她今天有恃无恐,是因为人在盛世。
顾念不理她,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顾柳咬了咬唇,咽下心头火气:
“姐,我今天真不是来闹事的,欣然失踪了。”
顾念本不想理顾柳的,可她提到了江欣然,她就不可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怎么了?”
“昨晚,欣然没回家,江妈妈与我查了路段监控,看到欣然被几个拉到,然后……人就不见了,我们怕欣然想不开,找了大半天了……”
江欣然是江家唯一的女儿。
江漠然与江白然的妹妹。
与顾柳关系一直很好。
江欣然对顾念也不错,以前,顾念与江白然好时,江欣然悄悄给她们递情书,还不止一次在江妈妈面前说顾念好话。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顾念与江白然分开。
但是,江欣然的好,顾念是记在心里的。
一想到那么乖巧的姑娘,被几个男人拽去巷子,然后,消失不见,顾念心儿就砰砰直跳。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目光,从电脑上抬起,直接射向顾柳:
“即然人不见了,你不赶紧去找人,来找我做什么?”
顾柳:
“找得到,还需要你说,我们之间发生的过节,你比谁都清楚,姐。”
顾念脑子翁翁地响:
“伊水源的火,你纵的?”
顾柳嘴角扯了下无奈的弧度:
“准确地说,是欣然找人放的,她说要替我出气,她不忍心见我那么伤心。”
不用说,是顾柳怂恿江欣然纵火烧了伊水源。
顾念恼恨地瞪大眼,一手揪住顾柳领子:
“顾柳,你就是条毒蛇,两年前,你害了江漠然,现在,你又要害他的妹妹。”
对于顾念的谩骂,顾柳不以为然:
“你这样说我,我很伤心,明明就是你先挑起事端,再说,又不是我让欣然去烧伊水源的。”
顾念真想一巴掌煽到顾柳脸上。
煽得她满地找牙。
她脑子里一团乱。
江欣然烧了伊水源,伊水源的事,是厉腾在管,而厉腾抓了江欣然,明显是为她出气。
顾念手抖起来,她几乎不敢往下想。
看出顾念心里的挣扎,顾柳:
“姐,你可不能包庇男人,那可是白然与漠然的妹妹。”
盯着顾柳不痛不痒的脸,顾念忽然觉得顾柳比毒蛇更可怕万倍:
“你故意的?”
“故意不告诉欣然伊水源是我的,怂恿她让人去烧,顾柳,这可是犯法的事,在你眼中,还没有王法?”
顾柳脸上才有点表情,但并不是害怕:
“都给你说过了,不是我让她去的,我哪有那样的本事,能够左右江大小姐的思想。”qqδne
顾柳的话,有些讥讽味道:
“我与漠然恋爱这两年,在江家,我一直谨小慎微,爸爸走了,顾家破产了,人家江家根本瞧不起咱。”
这个‘咱’,顾柳是合着顾念一起说。
顾柳假装哭泣,眼睛里却一滴泪水没有。
顾念真心觉得懒得与她扯,便问:
“漠然知道吗?”
“他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来,今天,一整天都在找欣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顾柳忽然抓住顾念的手,声音充满央求:
“姐,你赶紧让人找下欣然,如果漠然回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提到江漠然,顾柳的眸底,终于有一丝害怕闪过。
顾柳见顾念不说话,却忧心忡忡,见自己目的达到,她便提步离开了。
顾念心乱如麻,她立刻打电话给厉腾。
此时的厉腾,坐在盛世高层会议桌上,正在与跨国性企业谈判,合作上了点纰漏,对方不想担责,就责任事情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便惊动了高层,薄庭琛出马了。
下面鸦雀无声。
滴滴滴!
盖上桌面的手机,是薄庭琛私人电话。
薄庭琛火气正盛,直接无视,下面的高层,没人胆敢吭半句。
铃声自动断掉。
屏幕刚熄下去,又亮起来,陈默望着桌上呜呜震动的手机,麻着胆子去把手机拿过来。
走出去,见屏幕上跳跃着‘二婆’二字。
陈默不敢接了。
亲眼看着‘老婆’二字定格在了红字。
厉腾不接电话,顾念心急如焚,她又给肖辰打。
厉腾电话刚断掉,陈默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见上面跳动着‘太太’,他大气也不敢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通电话。“肖辰,今天,你有见过厉腾没?”
肖辰:
“嫂子,你找他有急事吗?“
“对,有急事,如果你能联系上他,让他立刻回我一个电话。”
肖辰:
“好。”
四十五分钟后,随着一声冷厉‘散会’,当薄庭琛倨傲的背影步出会议室,所有高层暗自嘘了口气,大家才得以松懈下来。
薄庭琛刚迈进办公室,陈默跟进来,轻掩了掩门:
“厉总,太太找你,很急。”
薄庭琛酝酿了下情绪,接过陈默手里的手机。
就着‘老婆’二字拨过去。
那头的顾念几乎是秒接。
“厉腾,你在哪儿?”
听顾念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薄庭琛长眉一蹙,急切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你与宝宝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也不是宝宝,你是不是查到谁对伊水源纵了火?”
原来是这事。
薄庭琛默然。
他并不想顾念烦恼,既然她问到,他也不可能瞒着她。
“嗯,查到了。”
“是不是江欣然?”
顾念急不可耐问。
薄庭琛眸色一怔:
“你怎么知道?”
那头的顾念惶恐难安,声音透着焦急:
“厉腾,告诉我,江欣然现在在哪里?这件事,她是做得不对,但是,把她一个女孩子搞成那样,真的太过了。”
薄庭琛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的意思是来质问我的?”
顾念眼皮跳了跳,她开口解释:
“我能理解你损失这么大的沮丧,可是,厉腾,我们可以选择报警,而不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她才二十二,这样会毁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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