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挥了挥手,锦衣将军令人将余文瑞松开。
余文瑞怒视了一眼霍光,然后对着左都御史郑重一礼。
左都御史没有反应,就这么看着霍光,他倒要看看霍光能给他什么的理由。
霍光看着左都御史,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继而他看向右都御史:“林大人,左都御史不清楚,那你……”
右都御史赶紧出列躬身一礼:“启禀首辅大人,虽然我等御史都在一个衙门,但是毕竟分管不同,余大人是左都御史的人,下官不管僭越,故而……”
霍光轻轻点点头:“好!”
然后他又看向余文瑞:“余大人今年四十有余了吧?”
余文瑞皱眉:“四十有三!”
霍光再次点头,他笑道:“看来余御史的冯姓娇妻可是把你服侍的很好啊,风光满面。”
左都御史皱眉,余文瑞直接开喷:“余某娶妻纳妾乃是家事也要向首辅大人通禀不成?况且那时候首辅大人还是礼部尚书而已!”
霍光风轻云淡:“余御史娶妻纳妾自然本相无关,可是……”
“余家短短数年间就从一个偏远之地搬来夏都,并且迅速站稳脚跟这其中没有余大饶身影在,恐怕在座的诸位都不相信?”
朝中众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利用自身之便为家族姻亲谋些利益实在太过正常不过了,这些御史也一样。
那种如豆腐一般的清官没有吗?有,他们要么是最底层的吏,要么是刚刚踏入官场的读书人,但是绝对不会在这朝堂之上。
况且,你霍光不还开着一座青楼嘛?
他们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霍光的理由,所以众人看着霍光。
余文瑞脸色微微一白,随即镇定下来,他死死盯着霍光:“首辅大人还开着一座红尘楼呢!”
霍光压根就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道:“当年余大人陪着当初的某位已逝去御史大人去了澹州一趟,然后就带回来了一名女子,接着三年内便从监察御史升到了右佥都御史,是也不是?”
霍光完,就看向了吏部尚书元老大人。
元老大人看向身边的吏部右侍郎,却发现今日右侍郎陈涛没来,他皱了皱眉看向左侍郎:“陈涛呢?”
左侍郎出列:“启禀大人,陈涛病了,告假!”
元老大茹头:“这事你可否知道?”
左侍郎点头:“回大人,首辅大人的没错。”
元老大茹点头向着霍光一抱拳:“首辅大人所言无错。”
霍光视线从元老大人落到吏部左侍郎头上:“那么请问,余文瑞有何功绩可以从七品监察御史一步升到右佥都御史?”
“吏部!能否给本相一个解释?”
元老大人和吏部所属均是一愣,这不是霍光和余文瑞的战争么,怎么烧到了自己等人身上?
吏部左侍郎更是额头冷汗直流,他悄悄看了一眼左都御史一时语塞。
元老大壬了一眼吏部左侍郎,出列抱拳:“启禀首辅大人,吏部虽然掌管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但是督察院也有举荐之能,余御史是举荐上来的,由前任右相亲自盖印,吏部也仅仅只是做了个记录而已。”
霍光看了眼元老大人,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左相唐玖,老狐狸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全部过错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
不过他也不在乎,今就要立威,立给大皇子看,也立给皇后和其他人看。
鸡既然自己跳了出来,那么就没必要得罪所有人。
他接着看向此刻已经有些眼神慌乱的左都御史笑道:“敢问左都御史大人,敢问这封举荐信是谁写的呢?”
左都御史深吸一口气道:“首辅大人,举荐信正是下官写的,但是余御史的……”
霍光直接伸手阻止了他:“那就请左都御史大人,收了余文瑞多少银子吧?”
左都御史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光:“首辅大人,可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曾……”
结果霍光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辩解之言你思虑片刻再看要不要出口。”
接着他看向余文瑞:“余大人,一个二八年华的富家千金,愿意屈身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她图什么呢?”
“是她的意愿呀?还是她那父母的意愿啊?余大人这年纪都可以和她爹拜把子了吧?甚至还为兄长?”
“哦对了,你回来之后,冯氏的家乡死了一个人,一个读书人醉酒之后跌入河中淹死了,可惜……”
余文瑞身体一颤,刚想要些什么话还壮壮胆子,但是霍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霍光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我来告诉你原因!”
“因为她父母以某位书生的前途性命为要挟,所以那女子不得已才妥协是也不是?”
“因为冯家愿意出资助你往上攀爬,所以你才能坐上这右佥都御史之位,是也不是?”
“因为有你的帮助,冯家这才这么快就能在夏都站稳脚跟甚至财源滚滚是也不是?”
“而正是因为这种种,所以左都御史大人才愿意保住你这个废物,是也不是?”
霍光这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左都御史大人的。
这一刻,正二品的左都御史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来自首辅大饶威压,可他不能承认。
他用余光看了余文瑞一眼,结果就看见这家伙正呆愣愣的站在那眼神茫然。
他深吸一口气:“首辅大人,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本官何曾收余御史的银两?若是今日首辅大人拿不出证据,污蔑下官之事,待陛下回来之后下官定要到陛下之前与首辅大人分个明白!”
“证据?”霍光不屑一笑,然后看向余文瑞:“余御史,你,也要所谓的证据吗?”
直到这时余文瑞这才回神,他看着霍光眼中满是惊慌,接着便吐出了一句差点让左都御史栽倒的话。
“他怎么会死的?”
此话此处,朝堂上众人均是看向余文瑞,这相当于是变相承认了霍光的话。
此时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有怜悯、有幸灾乐祸、同时也有同情。
霍光摇头看向左都御史:“你还要证据吗?进了锦衣卫的昭狱,他什么都会招的!”
左都御史闭口不言,面如死灰。
霍光神色没有立刻处理这两人,他脸色变的严肃:“诸君不是好奇我这身装扮么?今,我也正是为着这事来的。”
众人疑惑看向霍光。
霍光先是走上前对着祁尧郑重一礼,没有去管祁尧的疑惑,而是面容肃穆中带着些许悲赡道。
“诸君,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