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王恭握着发疼的拳头,大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家丁闻声而来。
“王爷,您手受伤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让贺奔来见本王。”王恭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气,实在是这个家丁哪壶不该提哪壶。
这不是在揭他的伤疤嘛。
家丁一看他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看到王恭有些发怒,心中一阵惊恐。
还好王恭现在没有空理会他,所以在得到王恭的命令后,一路小跑的离开。
听着家丁的脚步,王恭的脸色更差了。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出现在王恭面前,此人便是王恭。
十年前,王恭在去庆州的路上遇到了危险,恰好贺奔路过此地把救了他一命。
见贺奔实力不凡,便招揽了他。
现在贺奔乃是康王府侍卫副总管,可以说是王恭最信赖的人之一。
“参见王爷!”
“这里没有外人,免礼吧!”
王恭带着贺奔走到池塘边,确定周围几十仗都没有人后王恭这才说。
“贺奔,你跟随本王已经十年了吧!”
“回王爷,今年九月就满十年了。”贺奔虽然不知道王恭这么问的意图,但是他作为一个护卫,主人问话只管回答就行。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时本王在庆州遇险-,你搭救本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转眼之间,已经那已经是十年之前啦。”
贺奔听着王恭的感慨,感觉今天王恭有点怪异。
因为平时王恭绝不会这么多愁善感,更不会在他们面前真情流露。
如今这副作态,显然不正常。
这种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十年时间,你我都已经变成了老人,而你也成为了我最信赖的人,是我的左膀右臂。”
看着突然转过身,眼神真挚的王恭。
贺奔大受感动,连忙拱手:“多谢王爷厚爱,贺奔心中有愧。”
王恭拍了拍贺奔的肩膀,说了这么多,他觉得足以调动起贺奔的情绪。
“贺奔,如今我给你换个主人如何?”
“王爷,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让您对属下心生不满?”听到王恭的话,贺奔直接单膝跪地,语气中充满了惊慌。
“起来!”
“并非是你做错了什么,我对你非常满意。”
“之所以让你换个主人,那是因为我对你最放心!”
于是王恭便把他的计划详细的跟贺奔说了一遍,贺奔这才知道原来是想让他去当卧底。
而且还是去北境王府当卧底。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王恭知道现在王鼎求贤若渴。
像他这样的人去投靠,肯定会得到重用。
对于王恭的安排,贺奔自然不敢拒绝,也不会拒绝。
于是,贺奔在收拾一番之后,只带路上的盘缠,骑上一匹快马离开了京城往北而去。
..........
即墨城通往天临城的路上,王缚庸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颠簸。
就这道路已经没有了官道的模样,真的那叫一个坑坑洼洼。
亲自走一遭之后,王缚庸终于知道为什么要修整官道的原因。
就算是他,也忍受不了这么糟糕的道路情况。
“王爷,前面大约三里就到天临城了。”黄旗山掀开车帘,看了车外一眼,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黄旗山多少还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王鼎见到他时会表现出怎样的态度。
是对他嘲讽一番,还是对他冷眼相待,还是对他进行一番拳脚教育。
王缚庸也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然而他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他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在卖力的干活,关键是这个男子似乎跟境州刺史很像啊。
对于境州刺史宋连云,王缚庸还是挺有印象的。
因为当时宋连云上任路过沧州的时候,恰逢沧州举行诗会,当时宋连云受邀参加了。
如果是一般人王缚庸自然不会记忆这么深刻,他记得宋连云那是因为宋连云是境州刺史这个身份值得他关注。
王缚庸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连忙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
没错,这个人跟宋连云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让王缚庸惊奇了,连忙让人招呼马车停下,然后对着宋连云有些不确定的喊道:“宋大人?”
宋连云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朝马车看过去,这才看到原来马车里的人居然是田阳郡王王缚庸。
于是他便把手里的工具交给他人上前见礼。
“境州刺史见过郡王爷!”
原本忙活的人们听到宋连云的话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马车里坐着的居然是个大人物,难怪需要这么多人随行保护。
不过他们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后就继续干活,要是偷懒的话,他们会感到良心不安。
觉得会对不起王鼎对他们的期望,对不起王鼎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
而他们认为报答王鼎的唯一方式,那就是努力干活,认真干活,好好干活。
王缚庸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真是宋连云,瞬间脸上写满了惊奇。
一州刺史不处理公务,不坐镇衙门,怎么和这些黔首一样干起活来啦?
“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亲自下地干活,莫非有人用身份强迫你这么做的?”
王缚庸虽然没有把那个人身份点出来,但是谁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毕竟境州能用身份压宋连云的也只有北境王、境州大都督王鼎一人耳。
听到王缚庸的话,宋连云淡然一笑,“并非如郡王所想,下官之所以亲自动手,是响应北境王官员冲锋在一线的号召。”
“什么意思?”王缚庸一脸懵,什么官员冲锋在一线,他怎么听不懂?
不仅是他,就连黄旗山都感觉莫名其妙。
这都是什么话,为什么明明说的每个字都认识,组织在一起他们就不懂什么意思了呢?
“王爷说了,我们乃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那就必须要时刻提升思想觉悟,有困难的时候官员要冲锋在第一位。”
“郡王您还别说,下官偶尔干一下活,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听到宋连云的解释,王缚庸和黄旗山只感觉怀疑人生。
他们乃是特权阶层,宋连云居然如此的自降身份做黔首们才做的事,这简直是对他们身份的侮辱。
官员冲锋在前,那还要平民干什么?
两人觉得整个境州的上到官吏,下到黎民,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