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长安西郊二十里处的空旷平原之上,映照出一片肃穆壮观的景象——大齐五万讨伐大军,他们身后,堆积如山的粮草和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显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尚让在请示过黄巢后,决定于二十二日率领这五万大军正式出征。他与王播一同站在军阵前方。
而另一边,郑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早已派遣唐弘夫在关键路段设下埋伏,同时亲自带领数千名精锐士兵,高举战旗,迅速占领了龙尾陂这个位于陕西岐山东侧的战略要地,并严阵以待。
长安外郊
\"都不要停下!继续赶路!不能让贼人有喘息之机!\"尚让高声呼喊道。
\"加快速度!完成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享受荣华富贵啦!\"王播也不失时机地激励着部下。
\"完了就回去玩娘们儿!哈哈哈……\"一阵粗犷的笑声响起,引得其他士卒纷纷附和。
\"走快些!时间紧迫,不能耽误战机!\"
\"跑起来!快!谁要是掉队,可别怪我不客气!\"
\"一旦被当成逃兵,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不想死的就给我跟上!\"各级将领不断催促着士卒前进。
羊肠坂带之上,数不清的大齐将士们正在艰难地奔跑着,他们脚下踩着泥泞不堪的土路,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困苦。许多人的鞋子已经被磨损得破烂不堪,脚底也磨出了水泡,疼痛难忍,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尽管如此,这些士卒们依然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向前迈进。尚让下达了快速行军的命令,目的就是要迅速出击,速战速决。他深知时间的重要性,必须趁着郑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举奠定胜局。因此,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然而,并非所有的士卒都能够承受住这般高强度的急行军。有些人实在无法忍受身体的疲惫和痛苦,开始怨声载道,甚至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随时都会倒下。
但在这样紧张激烈的行军过程中,掉队或停滞不前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有人落后,就可能会影响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和战斗力。
因此,每当有士卒感到筋疲力尽,渴望稍作停歇时,无情的将领便会挥舞着鞭子狠狠地抽打过来,瞬间让他们皮开肉绽、痛苦不堪。面对如此严厉的惩罚,大齐的将士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前行。相比之下,后方的胡俊等部则显得较为轻松。新兵负责压阵,老兵稳住阵势,虽然也需要急行军,但对于习惯了这种训练方式的先锋军士卒来说,不过是像平常一样加强了一下拉练而已。
五万大齐兵马跋涉在这片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雪的土地上。积雪消融后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每走一步都会溅起一片泥泞,使得行军变得愈发艰难。耀眼的火把连接成一片,照亮了整个天地,像白昼降临。然而,尽管有火把照明,仍有一些士卒掉队后,被抓住后,当场斩杀,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胡俊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发亮的大碗马,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那些掉队的士卒。他沉默不语,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忍。然而,军令如山,他不得不执行军纪,当场将这些士卒正法。这一决定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但在战场上,纪律是胜利的保障。
“继续前进!”胡俊高喊一声,带领部队继续前行。经过几天几夜的急行军,他们终于抵达了扶风一带。
在大齐的营地中,尚让正与王播、李唐宾、朱珍、葛从周、张归霸、霍存、李谠以及其他诸位将帅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议破敌之策。
葛从周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站起身来,向着尚让抱拳进言:“大帅,咱们麾下的将士们都已经疲惫至极,难以再战啊!据探子回报说,郑畋已经率领着大批人马抵达了龙尾坡,其兵力足有两三万人之多呢!依属下之见,大帅您不妨先让大家好好休整一番,养精蓄锐后再启程也不迟呀!”
葛从周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营帐里悠悠回响着,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无法掩盖的困倦与忧虑情绪。只见他紧紧锁起双眉,眼眸之中流露出对于即将到来战事的浓浓忧惧。营帐之内,那微弱的烛火轻轻摇曳着,把他孤单的身影映照在营帐壁上,恰似一幅寂寞的剪影画。
此时此刻,尚让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沉重无比。他慢慢地抬头,视线越过那摇晃不定的烛火,直直看向葛从周。在他的双眸之中,心中早已拿定主意。
“美通啊!您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我岂能不知晓呢?然而,战机往往是转瞬即逝的啊!郑畋虽然拥有两三万人马,但他们都是些文弱书生而已。行军打仗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我们这些武夫该做的事,他一个文人又怎么懂得调兵遣将之道呢?让文人来掌管军队,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此时此刻,正是出兵攻击的绝佳时机啊!”尚让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郑畋的轻蔑和不屑,特别是对于郑畋这种文人掌军的行为,更是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鄙夷之情。
“大帅啊,依属下所见,此次西征事发突然,着实有些仓促,目前最稳妥之计莫过于先守住营地,深挖战壕,全力修筑防御工事,等咱们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跟唐军一决雌雄,如此方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唐军!”张归霸对葛从周的提议深表认同。这个对策确实更稳重一些。
王播站出来说道:“通美,你这话就不对了。如宰相所言,郑畋不过是个朝堂上文墨之人,对于行军打仗、调兵遣将那一套,他可是一窍不通。应当抓住这个绝佳时机,一举击溃唐军,壮我大齐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