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都看傻了,双眼充满了费解。
任也率先问道:“你这是……碰见宋明哲了?”
“虎兄弟,脚……你脚呢?丢哪儿了?我去给你捡回来啊。”谭胖热心且急迫的喊了一声。
“没有碰见宋明哲。”虎哥竟倒立着摇头,催促道:“不过,你俩可以滚开吗?腾个地方,我要翻过来。”
“哦。”
任也立马让开了身位。
“嗖!”
虎哥一个矫健的前空翻,直接翻的盘坐在了地上,并且虎脸也流露出凝重且羞耻的表情。
“你……你这是怎么了?”任也急迫的问道:“你脚哪儿去了?”
虎哥坐在地上,目光锐利道:“武院的考验是要通过试炼桥。桥有三段,分别是云梯杠,斜木桩,宽沙池。我与那唯一的内门弟子,比拼通关速度,双脚先越过红线者获胜。过云梯杠时,地面起火焚身躯,重力暴增,几次险些脱手;过斜木桩,下面脚踩不住,阴水沸腾,上头还有钢刀劈身:两关后,我已近乎力竭,而那内门弟子却可不停的吞咽丹药补充已身。在圆柱台暂做喘息时,我见那沙池中爬满了毒物,心里便已知晓,自己无力一步跃过,几乎不可能赢。”
谭胖怔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我就将斜木桩上头的钢刀拽下来了一把,自己把双脚砍断,在内门弟子冲刺时,先他一步扔过了红线。”虎哥淡定的回道:“他自己说的规则,双脚迈过红线就算赢,没必要非得身子也一块过去。”
任也听完后,头皮发麻:“你真他娘的狠啊!”
“不砍脚,我会输的。”寅虎冷道:“输了就会死。”
谭胖沉默许久后,马后炮道:“为什么不把脚捡回来,队长可以给你缝上啊……!”
“断脚沉入肉泥地里,被腐化了。”寅虎抬头看向二人,不可思议道:“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如此健全的通关?!”
“你别跟我们比啊,我们的脑子是不一样的。”谭胖安抚了一句,立马问道:“那你这断脚怎么办?”
“我废了,后面可能就要靠你们两个单独闯关了。”寅虎回。
任也一听这话傻眼了:“别啊,得想想办法啊,没有你,我们很没有安全感啊。”
他心里是真急了,且更加懊恼自己用光了生命之水,不然分分钟可令虎哥健全。
谭胖也思考了一下:“我有治疗外伤的药物,但问题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也不可能恢复啊。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吃上吧……!”
说话间,他伸手就要在意识空间内拿出良药。
“呵。”
就在这时,虎哥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下,双眼眯着看向二人,满意道:“你们两个穷鬼,进入如此危险的秘境,竟然都不带顶级药品,一看在外面就混的不怎么样……!”
任也一愣。
“我有脱胎丸,五品丹,不过炼化需要一定时间。”虎哥傲然道:“你二人给我护法吧。”
“你有后手?那你逗我们干什么?”任也无语道:“倒立走有瘾?”
“看看你们的反应,判断一下能不能长期合作。”虎哥淡然的回了一句,便收敛气息,准备入定。
他右掌一翻,一瓶散发着剧烈浓香,且有刺眼光芒涌动的次瓷瓶,便出现在了手中。
任也现在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他只看一眼那个瓷瓶,便知道虎哥手里的丹药,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玩家能拥有的,即便是明哥都没有拿出过这么晃眼的“丹药”来。
我勒个擦,虎哥来头真不小啊,这种丹药就不是那个阴阳系,光明系的同阶玩家可以炼出来的,而更像是“长辈的赠予”。
他内心震惊,表情谄媚的问道:“虎哥,你从哪儿来啊?!”
寅虎闭着眼睛:“厚土。”
他话语简洁,逼范儿十足:“莫要问了,我炼化这东西,起码要半个时辰,你二人替我护法。”
“厚土……!”
任也内心嘀咕道:“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说话间,谭胖祭出一个普通的幻境法宝,令三人身影在青石路上隐去。
虎哥服药,浑身爆发出璀璨的金光。
任也坐在旁边护法,越看他越眼馋,心说这虎哥全身是宝,天生神体,谁要能给他炖了,那可就太香了昂……
寅虎盘坐在哪里,眉心闪烁着光辉,全身隐隐散发出大道轰鸣之声,瞧着身世不凡。
……
中午,十二点多。
三人走出幻境,个人气息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时间不早了,走吧,触发最终章。”谭胖招呼了一声。
寅虎闻言在原地跳动了两下,仿佛在适应着新脚:“是要快点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话音落,三人迈步,按照星门提醒的引导,走向了天君殿。
一路前行时,任也和谭胖也在向虎哥询问着武院的线索,不过得到的信息,却与他们二人猜想的差不多。
武院作用,就是帮着宋明哲,卢文天,还有上层处理脏事儿的,两姓店的老板,就是死在武院弟子的手中。除此之外,那里的弟子还有试药的作用……
这丹房炼出的每一炉药,都有细微的差别,不能做到完全如一,而卢文天为了上层吃的放心,便组织弟子率先试药,他们吃了不死,且没有副作用后,这才敢给上面送去。
而且一些炼废了的药,他们也会给弟子吃,美名其曰是提升他们的战力,实则是对其进行控制。老话讲,是药三分毒,那中毒了就要解;而解药吃了继续中毒……如此反复,便彻底拿捏。
武院弟子近乎于全员傀儡,直到死,都要被人像玩偶一样操控。
这也就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在吃了丹药后,一个个都像是疯魔了一般。
虎哥通过了武院的考验,也拿到了两颗丹药奖励,以及宋明哲7-8-9的自述书残片。
……
时间紧,任务重。
三人一同迈步进入正殿大院,并继续前行。
只不过,他们刚刚各往前迈一步时,就发现周遭的景色迅速变化。
走一步,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走两步,夏季蝉鸣,烈日炎热。
走三步,秋风猎猎,遍地金黄。
走四步,白雪飘飞,银装素裹。
三人并肩而行,心中顿感惊奇,他们每前行一步,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流逝,四季轮转,岁月如梭。
周遭景物的变化也是非常明显的,青石地面慢慢龟裂,院中陈设变旧,甚至在院中不停出现,闪烁的弟子,都瞧着愈发苍老了。
从门口到正殿,只有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他们就像是走完了一声。
直到三人站在正殿门前后,耳中才响起了天道的提醒声。
【恭喜你们,走过四季,走过岁月……且在不懈的努力下,都已成为掌教卢文天的心腹,以及三院的掌院弟子。】
【你们来到了长生观被灭观前的一年,而这一年,正是卢文天的人生巅峰。】
【他今日似乎有要事吩咐你们去做,请从正殿侧门进入,站在屏风后静静倾听。】
“……!”
三人幽幽的回过神来,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顺着正殿侧门进入,且站在了屏风后面。
三人站定后,便看见正殿内坐着的两位主角,宋明哲与卢文天。
二人盘坐在神像下面,正在喝茶下棋。
不过,宋明哲瞧着却愈发苍老了,而卢文天则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卢掌教穿着留着金边的黄色道袍,头戴金色道观,俨然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谄媚,小心翼翼的神色,也没有了彷徨不安的谦卑,有的只是面色慈祥,仙风道骨。
有人说,这一个人的气质啊是和自身处境有关的,当你落魄时,不管怎么表演,那都很难演出从容自信之感,但是当你成功了,上位了,那举手投足间,都尽显沉稳和淡定。
这话一点错都没有,此刻的卢文天,就是这种状态,有一种天下大事,尽藏胸中的韬略感。
三人定睛观察,默不作声。
宋明哲拿起一枚“车”字棋,轻轻挪动了一下说道:“福来县城周边的情况很不好,执法队势如破竹,已经有进攻这里的计划了。在这个时候,上面紧张,你我二人行事也要低调。”
“嗯。”卢文天淡淡应了一声:“都低调着呢。”
宋明哲皱眉看了他一眼,突然直言道:“一周前,兵部往福来县周边送的物资被截了,死了十几个人。上面很恼怒这个事儿,而且查了一下,是道士干的。”
卢文天抬起头:“此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武院的人也是干完了才知道犯错了。人我可以交上去,上面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宋明哲强调道:“我说的是低调。”
卢文天盯着他,突然笑了笑:“死了几个兵部的喽啰而已,这哪里不低调了?!”
“啪!”
宋明哲重重的放下棋子,低着头,声音有些冷:“低调就是。一炉丹药,你不能只交三分之一,却留下三分之二结交关系,甚至卖钱;更不能打着给上面做事的幌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