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陈平江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意外。

    陈一舟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掉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官方这么偏袒陈平江，仅仅是因为他实力大吗？

    我不服。

    不过这个时候不服也没什么用，只能憋着。

    校内网在警方通告和网信办发文后，随即就将朱某的校内网账号封禁，并且发文表态，全力配合警方工作。

    一时间，校内网上的那些不良博主全部噤声。

    而人人网这边却弹冠相庆。

    “牛逼，我还以为官方会和稀泥，没想到啊！”

    “那也分情况，这次官方不敢和稀泥，如果和稀泥的话，我们互联网广大用户肯定不满意。”

    “校内网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真是可惜，原本还想看看陈一舟继续蹦跶，没想到一出大戏就这么戛然而止。”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凶了，连外网都全是铺天盖地的报导。”

    “……”

    陈平江这边也见好就收。官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紧接着第二天，人人网这边就解除了外部链接的封锁。

    与此同时，橘子手机也可以正常下载校内网，并且橘子应用商店也重新上架了校内网app。

    目睹了整件事情经过的众多互联网大佬们也有些发懵。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没想到陈平江背后的势力这么强。”

    “是啊，我也没想到。按理来说，这种控制舆论的做法已经有些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的意味了，但是上头居然毫不犹豫的支持，本身就很能够说明问题。”

    “不见得吧，老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陈平江仗着人多势众逼的官方不得不正面表态。”

    “绝对不可能，国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网信办绝对会在声明当中点名的，既然没有说陈平江存在不正当竞争，那就说明他没有问题。”

    陈一舟最后的奋力一搏，宣告失败，针对他的清算接踵而至。

    以软银为代表的各位投资商已经非常不满陈一舟的所作所为。

    投资机构的目的是为了盈利，互联网企业和实体不太一样，本身就是冲着上市去的，如果当一家企业无法上市的时候，而其自身业务又无法盈利，那基本上等于投资人的钱会打水漂。

    于是乎，背锅人就要出现了。

    在千橡集团在校内网，陈一舟只可能是那个背锅的人。

    “陈总，不好意思，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董事会上，软银派过来的董事率先发难。“我和其他股东分别沟通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你可能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

    其他几个属于陈一舟的人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要变天了。

    陈一舟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眼眶凹陷，头发油腻，皮肤也黯淡无光，整个人说不出的颓丧。

    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事实上，陈一舟完全可以在董事会上拒绝软银董事的要求。

    因为就算要改选董事长也是由股东大会来任命，而不是在董事会上发难。

    但陈一舟知道那样做的话只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罢了，千橡集团没有设置ab股，他的投票权还没有大到能够硬撼整个全部的投资机构。即便是召开股东大会，只有百分之十几股份的陈一舟也会失败。

    与其在股东大会上丢脸，倒不如痛痛快快认输。

    本身就是赌，赌赢了千秋万代，输了卷铺盖走人。

    陈一舟早就料到了可能的后果，但他依然选择搏一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一舟也是幸运的，起码他还保留一部分的千橡集团股份，而不是彻彻底底的净身出户。尽管他没有像其他互联网公司一样设置ab股，但是他也没有签任何对赌或者回购的条款。否则的话，陈一舟要承担无法上市的全部责任，股份留不住，可能还要倒欠钱。

    在这点上，陈一舟是要比王聪要幸运的。

    熊猫直播倒闭后，普思资本经过两个月几十轮的商谈，最终独自承担了熊猫互娱近20亿的所有损失。

    因为王聪在给熊猫直播融资时普遍签了一份“爱的约定”，就是“个人回购担保”，并且给这份爱加了一个“tip”：回购时要加上年化利息，12%！

    陈一舟也就是创业的早，彼时国内互联网方兴未艾，投资机构对创始人的要求也不是那么高。

    但等到互联网格局差不多稳定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初创企业面临倒闭或者破产，很多投资机构损失惨重。

    从那时起创业融资过程中，一般风投都是跟创业者对赌，对赌输了创业者回购股份，年化利息基本上都是8%~12%，所以12%已经是最高最高的上限。

    在这种情况下，本质上钱的来源并不是融资，而是举债，且利率为12%——比银行贷款利率已经高太多太多了。

    特别是在千团大战后，大量创业公司没挺过去，裁员的裁员，关门的关门，投资人损失惨重。

    明融资暗举债的事情，注定成为创业领域的普遍现象。

    毕竟投资机构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到了那时候，想要创业融资的话，就必须要接受回购或者对赌条款，否则你一分钱拿不到。明股实债这种投资方式也将会成为创投市场共识。

    千万不要以为投资机构有多赚钱，国内乃至全球有那么多投资机构，真正赚钱的没有多少家，在这个行业也是跟金字塔一样，就比如软银，如果不是因为阿里和amd的股票，可能他早就关门了。

    在投资市场里，投资人不光要有眼光、关系、政策、还要有钱。

    为什么越往后新公司越来越少有？

    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投资市场没钱。

    假设在2010年能投1万家，可能到了2020年只会投1000家，催生的企业数量就相应的减少。

    再加上给VC征税，VC觉得挣钱本来就难，还要交那么多的税，投资的成功概率又低；而VC的上游LP又觉得VC挣钱不容易了——对LP们来说，其实很多投资VC的钱只是很小一部分，没想到这么难挣，算了我不投了……

    LP不投了VC没钱，VC没钱创业公司就没钱续命！

    源头的水没有了……下游还不干涸而死？

    …………

    仅仅在一天过后，校内网对外发布公告称集团ceo陈一舟先生因个人原因，宣布不再担任董事长一职。

    普罗大众对这条新闻没什么关注，但业内人士非常清楚，陈一舟出局了。

    陈平江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内心也泛起一丝涟漪。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陈一舟最终都难逃失败的厄运，只是这辈子要更惨一点。

    两人也就见过一面，陈平江谈不上对这个人喜欢还是厌恶。

    只能说没有谁对谁错，蛋糕就这么大谁都想吃独食。

    在创投的市场上，失败是绝大多数人的宿命，只有成功者才能够改写未来。

    失败的人离开，成功的人留下，可能过不了几年，大家可能就忘记陈一舟这个名字了。

    然而陈一舟走了，校内网还在。

    现在股东们已经可以确认，校内网已经丧失了上市的资格。而想收回投资的成本不可能，为今之计只能是少亏一点。

    卖身也就成了唯一选择。

    校内网方面先是找到了腾讯，表达了想要出售的意愿，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腾讯方面回绝了。

    一方面SNS社交平台已经没有未来，另一方面校内网的名声也臭了，况且小马哥也不愿意得罪陈平江。

    腾讯不要，校内网又找到了阿里百度。

    结果不出意外，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倒是有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表现出了兴趣，只是开的价格差点让软银没打人。

    越来越多的员工选择离职，即便是留职的员工也在骑驴找马，偷偷寻找下家。没有人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艘破船沉船必不可免，但是船上的水手却不愿意陪着这艘破船一起葬身大海。

    树倒猢狲散！

    之前从人人网微博过来的那些不良博主们也因为没有流量和拿不到补贴，纷纷停更。

    这其中的不少人选择了转行，还有些人用新的手机号重新注册了人人网和微博的账号，打算换个马甲秽土转生。

    在承受了陈平江的铁拳后，这帮人也不敢再乱蹦哒了。

    病急乱投医的软银找到了陈平江，陈平江又怎么可能对这种手下败将感兴趣。

    人人购之所以愿意收购大众点评，是因为大众点评有价值。

    团购市场的特殊性决定了人人购总有触及不到的市场，能够和大众点评形成有效的互补。但是校内网有什么？在传统的互联网行业很难看到一方把另外一方打败后跑去收购的。

    校内网只剩下一个结局——破产。

    不出意外的是短短一个月后，校内网就发布公告，宣布关闭。

    看到这条公告后，很多互联网从业者都发出了感慨。

    他们之中很多人亲眼看着校内网从无到有发展壮大，接着被人人网弯道超车，最终埋入黄土。

    感触最深的还得算是美团的王兴，是他一手创建的校内网，也是他以10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千橡集团。

    王兴也曾经因为校内网的蓬勃发展而感觉卖亏了。

    “造化弄人啊！”王兴喃喃道。

    人人购的强势，校内网的倒闭，差点给王兴干出PTSD了。

    王兴不知道怎么再去和人人购打擂台，他挺害怕美团成为下一个校内网。

    …………

    陈平江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在未来的一年时间内都不允许在任何平台上发布任何言论。

    前段时间高调了那么久，是时候提桶跑路了。

    “老公呀，你知不知道奴家想你快要想的发疯了。”时刻关注着陈平江的丛妮妮直到现在才敢发信息。

    陈平江笑着回了一条信息：“具体哪里想你得说清楚。”

    “心里。”

    “如果只是心里的话，那说明还能忍一忍。”

    “不嘛，讨厌死了你。”

    陈平江算了算时间，的确从毕业典礼之后就没再见过丛妮妮，算下来好像有快三个月了。

    班已经不上了，实际上也上不下去了。

    一个月挣那点钱真没多大意思。

    不得不说，丛妮妮眼界也高了。

    另外呢，之前店里的其他同事是眼看着丛妮妮从清贫到暴富，虽然嘴上不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既有羡慕也有不服。

    “突然变化那么大，梵克雅宝的手链都戴上了，给我一年工资都买不起。”

    “妮妮估计找了个有钱的老男人，哈哈。”

    “这小丫头运气好啊，我在这上班这么久也没遇到什么富二代。”

    “……”

    最终，众人之间爆发了一次冲突。

    丛妮妮又发起疯来：“有本事当面说，天天在背后嚼舌头根子算什么？呸，老男人我能看得上吗？我老公是最帅最有上进心的男人，你们这帮老娘们懂个屁？我来上班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跟你们显摆显摆，瞧把你们能耐的。”

    骂完之后，丛妮妮提着香奈儿的小包不要工资就走了。

    陈平江每个月要给她20万人民币当做生活费，最开始的一两个月，陈妮妮还异常兴奋，拿到钱后就去买奢侈品。

    买包包、鞋子、衣服、钻石。

    等到这些都有了后，丛妮妮就发现，花不完，真的花不完。

    陈平江曾经笑着调侃：“这说明你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两三个月没见到丛妮妮，居然意外的发现这小妮子长的更水灵了。

    钱养人，真不是假话。

    “怎么感觉越来越漂亮了？”

    “嘻嘻，虽然事业上我是没什么追求了，但是为了不掉队，总得在自己身上多下功夫。”丛妮妮掰着手指头道：“我每天可忙了，上午起床后遛狗，吃了午饭补个觉，下午去健身房塑性，晚上还要去学习钢琴和其他乐器。”

    陈平江躺在沙发上，双腿架在茶几上，眯着眼睛享受。

    丛妮妮眉开眼笑的又是给他做头部按摩又是腿部按摩：“怎么样？我这水平还不错吧，专门有去学过。”

    说完，她趴在陈平江耳旁吐气如兰：“而且我在网上买了个水床……晚上可以试试。”

    陈平江听完，呼吸都粗壮了几分，瞪了一眼这丫头：“你怎么成天搞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嘛，明明你很喜欢却非要凶我，我也是看小电影后才买的。”

    “你还看小电影？”陈平江简直无语。

    一般女人就算看也不敢告诉人，哪有她这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丛妮妮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得意的很：“我不光看，我还学，学里面的姿势，学里面的口技。”

    陈平江：“……”

    这丫头是真的虎，真的彪悍，只要对方是陈平江，丛妮妮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我不把你的人留住，怎么留住你的心，怎么和其他女人比？特别是张馨月那个小妖精，输给谁都不能谁给她。”丛妮妮振振有词。

    陈平江看着她，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最终无奈的点头：“你喜欢就好。”

    众多女人里，也就丛妮妮最能放得开，几乎是伺候主人一样伺候着陈平江，也最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一点，颜妍比不了，葛梦诗也不行，张馨月就不提了。

    事实上，之所以丛妮妮会这么放得开，除了有她自身性格因素的原因在内，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卑。

    她很清楚，论样貌她比不过颜妍张馨月；论身材，胸也不够大，臀也不够翘。

    要家世没家世，要事业没事业，在这些层面上她都无法给予陈平江帮助。

    甚至连认识的时间都比不过张馨月，人家好歹是青梅竹马。

    当初费劲巴拉的追求陈平江，直到快毕业了才得手，你就说丛妮妮有多珍惜吧。

    渐渐的，她的生活重心围绕在了陈平江周围，整个人都像是在为陈平江或者，逐渐没有自我。

    但是她却异常的满足。

    这种自卑和害怕失去的恐惧在张馨月加入后，达到了顶峰。

    陈平江眼神复杂的看着丛妮妮。

    他自己也承认对待丛妮妮是不如颜妍和葛梦诗的，甚至连张馨月都比不上。

    颜妍就不提了，和葛梦诗除了生活还有工作可以维系，和张馨月还有回忆，和丛妮妮的确是没啥。

    “今天晚上，我来好好检验下你的学习成果，如果考试考的不好，别怪我打你屁股。”调整完心态后，陈平江开玩笑道：“当然，如果能够考一百分的话，我就在滟澜公馆送你一套房。”

    丛妮妮一听眼睛立马就直了，兴奋的问：“真的？”

    “我骗你干嘛？”

    陈平江话音刚落，丛妮妮直接起身快步跑到卫生间一顿忙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一声嗲嗲的声音：“主人，快来呀，我准备好服务您了。”

    陈平江摇头苦笑：“这妖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