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未散,余澜四起。
这场赌约的胜者是谁呢?
似乎是左雨晴,又好像是慕夏。
毕竟他进屋先走向的人是慕夏,
可在最后,还是被左雨晴吸引了去,并且当场昏迷。
但无论如何,慕夏都认为,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遇到这样的事,最核心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治好学弟,让他重新恢复活力,以及——
顺利的和自己走下去。
“真是可恶。”
慕夏恨恨咬牙,大口喝下一杯烫手的红茶。
能看得出,ZaZak面对陆清的情况,似乎也是大为意外,并且在明确的慌乱之下逃离了此地。
从她的眼神里就能品出,她对于学弟心底潜藏着的某种爱意以及病情的加剧程度,大大的低估了。
她或许以为,关系还能修补。
以为回来以后把话说开就能破镜重圆?
慕夏嗤笑一声,看着那被遗落在此地的白色圣器,摇了摇头。
“连琴都没有拿走,说明你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AtelerZ就这样被摆放在琴房的原处。
ZaZak刚刚离开时,从裙子里取出了一板白色药片,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硬生生吞进了喉咙里。
慕夏分析,那大概也是抑制精神系统疾病的辅助药物,且她吃下的量绝对大于医生嘱咐的标准,因错乱的她看都没看,就直接吃掉了一板。
“希望人没事。”
她淡淡道:
“这样我才能继续找你讨债,讨你在学弟身上欠下的情债。”
…
…
苏灵知道消息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发来消息的人是白星。
白星简要描述了陆清的概况,并且称他是因“遇到了新的队友遭受刺激”、“身体不适”,这才“住进医院休养片刻”的。
且她强调,“学长很快就会回家,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哈。】
公寓里。
苏灵背对着佛龛,
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黑猫和大橘登时退避寸许。
“身体不适?”
“住院?”
什么样的不适能至于住院?
早上的时候,明明一切正常。
可怎么见了个人,就变成这般模样?
苏灵不好唬骗,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白星有在遮遮掩掩。
【是怕未能保护好他而遭到我的指责么?】
她轻叹一声,走向窗沿。
“遇到了ZaZak,发生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怪你。”
——
仿佛略去了过程。
直接将最终答案得出。
因苏灵十分清楚,能导致哥哥产生这样剧烈波动的人类,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左雨晴。
《灵之道·倒推法》。
苏灵沉默了。
沉默着望着窗外的大雨。
雪色停歇,雨音延续。
阴暗的天空令人心情压抑。
呼啸的寒风隔着冰冷的窗玻璃不断哀嚎,像是煞鬼般凄厉。
“提前归国显然不是你的临时起意。左雨晴,你后悔了。你想修补这段关系了。是么?”
苏灵忽然转身,开始穿起衣服,用极快的速度。
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多带了一条围巾拿在手中。
在猫猫们的目送下,拿好手机和钥匙,走出房间,途经酣睡着的小睦,推门而出。
【他在哪里?我去接他。】
苏灵的话语不容抗拒。
白星老老实实的发来定位,并表示“那就等你”。
“嗯。”
苏灵不再多说,致电了琉衣提供的随叫随到的「专车」。
在这种时候,大家会自动形成一条阵线,对抗任何使得「他」遭受巨大伤害的外来视线。
哪怕,白星身在“敌队”。
面对左雨晴,也不得不仔细思考一下,这阵营的内核,到底是“善良守序”,还是“混乱邪恶”。
亦或是穷凶极恶。
或许,今天少女终于知道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之前的小打小闹,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遇到「她」时进行的预热。
“小苏呀,今天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
郑司机几分钟就到达了小区门口,并在跟王大爷混熟了的前提下直接把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C座的楼下。
地位堪比搬家公司和货菈菈。
“去第三人民医院。”
“哦哦,很急吗?急我快点开。”
郑司机听出了事情的反常,见陆清没来,稍加思索就大概能猜得出,她是要去找他。
因她和他是无法分开的。
她就像是他的手臂,二人共体。
“有点。别闯红灯就行。”
“懂的。”
车辆猛的起步,疾驰而出。
——
看着两侧风景飞速倒去,
苏灵坐在后排,不禁开始思考许多问题。
比起ZaZak回来的原因,她更在意的是,哥哥的身体状况,到底还是否支持他顺利完成创作和赌约。
【夏季说快也快,说慢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病情不会等人。病情要么加剧,要么卡在原地停止发展。】
之前,ZaZak不在时,大家尚且能够各凭本事,齐心协力的往一处地方使劲——
目的都是让他忘记某些不开心的回忆。
当然,他自己也会想方设法的麻痹自己,尝试各种治疗、各种手段,去让颅内的那颗定时炸弹延迟、直至彻底免疫。
可惜,病情的「源」,再现了。
她就像是导致这一切的罪孽根本,非要在自我毁灭前附身于朝思暮想的宿主之上,也就是「他」体内。
“可恨、可恨的女人。”
“玩弄了哥哥的感情,又在他即将看到曙光的一瞬间卷土重来,断掉我的全部努力。”
“可恨。可恨。”
“你根本无法承担这份名为「放手」的责任。”
“后续的一切连锁效应,是谁在抽丝剥茧去清洗?是谁在乱麻当中忍着不适梳理?”
“左雨晴,你真是一瓶让人避无可避的剧毒。”
“现在,哥哥被你越过了先兆期直接发作,病程一旦开始,就至少至少会持续一个月以上。谁来治愈,谁来抚慰?”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是白星?”
“为什么在做出这样的事以后,你却不在他身边陪着,反是消失无影了?”
“呵……这就是你能为哥哥带来的东西吗?”
“病痛?”
“折磨?”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
苏灵如魔般呐呐自语着,听得前方的郑爷爷一头冷汗。
“如果,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只是想再现与他相遇时的那种刺激。”
“那么为了保护好哥哥那残烛般的精神世界和身体,我会在下次见到你时——”
“想办法从根源上解除问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