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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马嫣儿
    狱卒离去后,牢门便被一道禁制封印,显然对方并不担忧他们会从这囚禁修士的密室之中逃脱出去。

    丁深与同囚之人虽具备一定的修为,能够尝试破除禁制,然而此举并无必要。毕竟此刻并未犯下过错,若擅自逃离,反会被视为逃避罪责,无论怎样都无法自圆其说。

    更何况,明日便要召开审讯法会,他本人先前又有幸与县令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料想那位县尊大人,定不会对他们过于苛刻。

    于是乎,丁深打消了试图突围的念头,规规矩矩地坐下修炼起来。然而长久静坐,难免有些疲乏,地面上弥漫着冰冷阴森的气息,既不宜躺卧,更无法安然休息,使丁深浑身不自在。

    看到身边的那位身着白裳的女子始终低头沉思,仿佛心中藏着重重忧虑,丁深便搬着蒲团挪至牢房一侧,向她搭话道:

    “这位仙子,可是因日间之事而忧心忡忡?”

    “在这修行世界中,如同那些卑劣之徒般的人物数不胜数,倘若一味与其计较,只会徒增许多烦恼。”

    “清者自清,真相自有天理昭彰,相信明日县令大人会在法会上公正断案,必定能为您洗刷冤屈。”

    丁深向着那名白衣女子开口询问。闻言,她立刻起身致谢:

    “多谢公子援手!”

    “小女子并非为此二位败类之事烦恼,而是……”

    “关乎一条生灵陨落,家父近日才调任至此,与县令大人素有嫌隙,我唯恐此事会给他带来诸多困扰,故心中忧虑。”

    “适才公子出面主持公道,替小女子鸣不平,小女子尚未当面致谢,实在是失礼了。”

    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丁深行了个裣衽礼。

    “仙子无需如此客气,在下不过是秉持真心而言而已。”

    丁深这时才发现,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这名女子竟是如此倾国倾城。此刻她一双明亮的眼眸正打量着自己,一呼一吸之间,又有一股淡雅如兰花麝香般的气息沁人心脾。

    丁深除了沈小西外,从未与这般貌美的女子如此亲近过,内心不由得起了些许波澜。想到沈小西那一脸娇羞的模样,丁深心头顿时一阵愧疚,忙收束心神,避开那女子的目光。

    然而,这一切微妙的表情变化皆被眼前的白衣女子收入眼底,对她这位身材魁梧、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不禁又添了几分好感。

    以往遇见过她的众多男子,目光里无不充斥着邪欲和暗示,那样的眼神在她看来,就如同看待某种低贱的生物一般,令她极为不适。

    然而眼前的公子,眼中流露出的唯有欣赏之情,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羞涩之意,这让白衣女子对这位公子的好奇之心越发强烈。

    “咳咳!”

    “听仙子方才言语,敢问仙子是否姓马?”

    “尊父莫非便是新近莅临三河县县府任职的马军侯吗?”

    丁深转换话题,向她发问。

    “啊?”

    “公子如何知晓?”

    白衣女子惊讶地脱口而出。

    她乃三河县镇守军候马元明之女,名为马嫣儿,自幼便随父研习剑术枪法,后来更是有幸拜入一位武道镖师门下,不仅修炼得一身精湛武技,更承袭了镖行独特的江湖气质。即便身为严父的马元明,对于这位倔强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近日传闻马元明将率部讨伐邪妖军队,马嫣儿暗中尾随其父而出,来到这乱世中的三河县府。只见满目疮痍,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于是她强行劝说父亲开设施粥之地以救百姓。怎料在此地竟碰上这件棘手之事。

    马嫣儿目光疑惑地凝视着丁深,她从未对外人泄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这县府之内亦未曾被人识破,否则那两个无知之辈绝不敢轻易挑衅于她。然而这位年轻修士是如何得知她的来历?难道他曾在何处见过父亲,贪恋她的姿色而有意接近,进而出手相救?

    她在心中冷笑:“世人之心大多冷硬,哪里会有主动为他人出头之人?说到底,此人与其他那些纨绔子弟并无二致,不过是手腕更为狡猾罢了。”

    丁深略作沉吟,回道:“在下乃是一处仙酿楼之掌拒,曾听闻马军侯大人领军进驻此三河县,然而与县令之间似乎存有间隙。加之观姑娘您身怀超凡武艺,再结合您的话语,故而才斗胆推测。”

    丁深并未提及他先前与县令共饮之事,只是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听见姑娘说军候与县令存在冲突,马嫣儿不禁懊悔误会了对方的意思,遂歉然答道:“原来如此,在下马嫣儿,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此刻,马嫣儿面色微红,因刚才挥洒汗水,此时身上已透出凉意,话音刚落,即打了个震耳欲聋的喷嚏,她尴尬地别过脸去。

    “抱歉公子,在下失态了……”

    马嫣儿身披白色裘袍,但刚才一番争执和动作,领口处已结成一层薄薄的寒霜。踏入阴冷的地牢后,她松开了裹住脖子的围巾,露出了那一截宛如白玉般莹润的颈项以及宛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面庞。尽管地牢内无风,寒气却侵肌彻骨。

    目睹这一切,丁深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隔着铁栅递给马嫣儿:“嗯……在下名叫丁深。马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披在我这外衣避寒。”

    丁深此举源于后世流传的君子之风,全凭直觉做出,并未多想。但在马嫣儿眼中,披上陌生男子的衣服,即便是夫妻间,在如今这动荡的时代里也是亲昵之举,不禁对丁深的行为感到颇为愤懑,终究不过是个轻浮的贵公子罢了。

    正欲以道门之礼婉拒,却陡然察觉,丁深伸出的手腕之上,赫然显露出两排淡淡的齿痕伤疤,虽已愈合得几近无形,但在马嫣儿的灵眼之下,却仍旧清晰如昔,令她不禁忆起那一段过往。

    那是在不久前的一个幽暗荒凉的村落,那次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以及那一记深深的仙兽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