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汶王的话一出。
整个大殿里。
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并没有任何反应。
淮安王和乌沪王见状。
也齐声附和。
“儿臣等愿为父皇分忧!”
皇上依然面无表情。
面对着太后的灵柩。
背对着泰汶王等人。
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太监总管穆鹏站在一旁。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大殿内的微妙气氛。
穆鹏走上前。
用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几位王爷、世子,皇上要为太后守灵,不便多谈朝事。请诸位先行退下,容后再议。”
泰汶王等人闻言。
沉声回应。
“儿臣等领旨,愿太后安息,父皇节哀。儿臣等先行告退,待父皇方便之时再行请安。”
说罢。
他们依次转身。
缓步退出了大殿。
等众人都离去。
内阁首辅詹元化上前一步。
“陛下,老臣有一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詹爱卿,有何事让你如此忧心忡忡?”
“陛下,泰汶王、淮安王和乌沪王在太子失踪期间留在京城,他们的居心,老臣不得而知。但太子之位空缺,难免有人心生觊觎。老臣担心,这几位王爷留在京中,恐怕不只是为了替陛下分忧......”
“詹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储君乃国之根本。太子失踪已久,朝中人心惶惶。老臣恐怕,这几位王爷对太子之位有所图谋。不仅如此,四大藩王拥兵自重,若太子不能早日回朝稳定人心,他们恐怕也会有所动作。”
詹元化的话音一落。
大殿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皇上的深吸了一口气。
“詹爱卿所言极是,太子一日不归,朕这心里就一日难安。不过,好在还有吉安王,他在太子失踪后主动请缨去燕平省寻找太子下落,这份忠心让朕甚是欣慰。”
“吉安王的确忠心可嘉,但陛下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太子之位关乎社稷安危,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朝堂动荡。”
“朕知道,只是当下局势复杂,朕也需从长计议。詹爱卿,你有何建议?”
“陛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太子以安朝臣之心。同时,也要密切关注留在京城的几位王爷和四大藩王的动向,以防他们有所动作。”
“詹爱卿所言甚是,朕会加派人手寻找太子下落,并加强对京城和藩王的监控。”
说着。
皇上叹了口气。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
“詹爱卿,朕年老体衰,这江山社稷,本是期望能交给太子来继承。可如今,太子下落不明,而太后又忽然离世,这对朕无疑是雪上加霜。”
詹元化闻言。
神情异常惶恐。
“陛下请宽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久便能回朝。”
“朕对太子一直抱有厚望。他自小便聪颖过人,学识渊博,德行兼备,在朕的眼皮底下成长。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深深牵动着朕的内心。此刻他不在朕的身边,朕心中总觉得怅然若失,空落落的。”
听闻此言。
詹元化连忙说道。
“陛下对太子的溺爱,真是如天之高、海之深。太子若有知,必定会感念陛下的深情厚意。”
皇上眼睛微闭。
脸上除了没落和疲惫。
并没有太多的神情。
“朕只愿他能平安归来,继承大统,让这江山社稷有个稳固的根基。”
“陛下请放心,朝廷上下都在竭力寻找太子下落。吉安王也已前往燕平省,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皇上微微点头。
“吉安王为人忠诚可靠,朕对他颇有期许。唯愿太子能速速归来,以解朕心头之忧,令朕再无挂碍。”
“陛下务必珍重圣体,太子若知陛下盼其早日回朝之愿,定会星夜兼程,不负圣望。”
泰汶王、淮安王和乌沪王。
出了大殿后。
相互对视了一眼。
淮安王眉头紧锁。
沉声问道。
“父皇对我们的请求不置可否,这究竟是何意思?
泰汶王沉吟片刻。
“父皇没有直接拒绝,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只要父皇没有明文驱赶我们离京,我们便可名正言顺地留在这里。”
乌沪王闻言点头附和。
“二皇兄所言极是,父皇不表态,或许正是默许我们留下。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在京中多加走动,结交朝臣,以备不时之需。”
淮安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确实如此,我们当下应该多加活动,展现我们的才能与贤德,让朝臣们看到我们的实力。”
泰汶王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我们便依计行事。记住,要谨慎行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父皇和朝臣们的反感。”
三人目光交汇。
会心一笑。
各自心怀鬼胎。
却都深知此刻正是他们争夺东宫之位的关键时刻。
于是。
他们开始暗中布局。
企图在太子失踪期间。
为自己积累更多的政治筹码。
以图日后能够登上太子的宝座。
桃源县。
知县史太勋。
正一脸严肃的与一众衙役和县丞王思成等官员。
等候在县衙内。
此时。
一名皇宫来的信使快马加鞭。
手持黄绸包裹的圣旨。
直奔县衙而来。
信使抵达县衙。
高声宣道。
“圣旨到,桃源县知县史太勋接旨!”
史太勋闻言。
立即率众官员跪拜在地。
恭敬地伸出双手准备接旨。
信使缓缓展开圣旨。
高声朗读。
“大周,天启二十八年,制曰:
朕闻天命所归,人事难料。今太后千秋之后,德音长存,功烈永记。为缅怀太后之懿德,彰显皇室之孝义,朕特令全国举行国丧。
自本旨下达之日起,各府、州、县及其所辖百姓,均应着素色服饰,为太后守孝七日,以尽人臣子民之哀思。此乃我皇家之大事,亦是国家之典礼,务必恭敬从命,不得有误。
愿太后之灵,安息九泉;愿我皇室子孙,永记太后之德,承其遗志,光耀大周。
钦此。”
史太勋听宣后。
三叩九拜。
恭敬地接过圣旨。
朗声道。
“臣领旨,谢恩!”
随后。他站起身来。
小心翼翼地将圣旨卷起。
交予县丞王思成妥善保管。
随后说道。
“王思成,你速将圣旨内容详细整理成公文,并即刻传达至我县下辖的各乡镇、村落。各级官吏必须严格执行圣旨,务必确保所辖百姓全体着素服、守孝七日,不得有半分懈怠。
为了让百姓们尽快了解并遵守圣旨的规定,你需在县城及各主要乡镇的显眼之处张贴告示,将国丧期间的相关规定广而告之,以免有百姓因不知情而触犯律法。
此外,我会安排衙役加强巡视,严密监督百姓的守孝情况。王思成,你要与各乡镇保持紧密联系,确保守孝期间无人违反规定。对于任何违规行为,我们都必须严惩不贷,以维护国法的威严。”
说完这些。
知县史太勋。
笑脸来到信使的跟前。
拱手道。
“使者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今日就在县衙歇息,本县已备下薄酒,为使者大人接风洗尘。”
使者摆手笑道。
“知县大人客气了,圣命在身,不敢耽搁。况且朝中还有要事待办,实在不能久留,多谢知县大人的美意。”
史太勋闻言。
面露惋惜之色。
“使者大人既然有公务在身,本县也不敢过分叨扰。只是使者奔波劳累,若不嫌弃,本县略备茶水,请使者稍事歇息,再行启程如何?”
使者摇摇头。
“知县大人的好意,本使心领了。只是此次任务紧急,实在不能多做停留。待来日有机会,定当与知县大人把酒言欢。”
史太勋听后。
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如此,本县便不强留了。使者大人公务繁忙,还望多加保重。待大人公干完毕,若有机会路过桃源,本县定当扫榻相迎。”
使者拱手致谢。
“多谢知县大人,他日有机会定当拜访。”
言毕。
使者翻身上马。
扬鞭而去。
桃源县的另一侧。
若曦的家中。
牛蛙正在辅导若曦作画。
“若曦姑娘,画花鸟不仅在于形似,更在于神似。你要细心观察鸟儿的灵动与花的娇媚,用笔墨捕捉它们的神韵。每一笔都需精心,才能画出活灵活现的花鸟图......”
正在这时。
婉仪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若曦看到婉仪如此慌慌张张的。
眉头微蹙。
“怎么了?!”
“小......小姐......”
婉仪跑的气喘吁吁。
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若曦有点纳闷。
“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那知县的公子,又来家里撒泼了?!”
“不......不......那倒不是......”
“嗯?那是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
“小姐!太后薨了!皇上下旨举行国丧!所有各府、州、县及其所辖百姓,从今日起,都要身着素服,为太后守孝七日!”
听到这话。
牛蛙瞬间脸色煞白。
他手中的笔。
不自觉的掉落在了面前的画布上。
随后。
“砰”的一声。
很清脆的。
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