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
牛蛙便和刘秀云一前一后。
走了出去。
若曦虽然还想挽留。
但是......
奈何这狭小的房间内。
确实住不下这么多的人......
来到院子里。
牛蛙和刘秀云遇到了老太太的女儿丽娟。
丽娟看到牛蛙和刘秀云有些诧异。
“公子、姑娘,夜色已深,缘何还未安歇?”
刘秀云看了看丽娟。
又回头看看了身后的房间。
她或许不想说出。
房间太小。
几人个人睡不下的实情。
不太想让丽娟尴尬。
于是说道。
“啊,我素来喜欢在睡前瞧瞧我的马儿。”
牛蛙听到刘秀云的话。
瞬间知道了她的用意。
已经很麻烦人家了。
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出睡不开这一类的话来。
“我去检视一番马车,这样才能安心就寝。”
丽娟点了点头。
“噢……原来如此……”
牛蛙左右看看。
然后说道。
“小盛何在?丽娟姑娘,你为何不去哄小盛安歇?”
丽娟看看自己母亲房间的方向。
“小盛已与俺娘歇息了……俺一人睡不着,故而出来透透气……”
刘秀云听后。
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二位先闲话家常,待我前去瞧瞧马匹。”
说完后。
刘秀云便向着一旁的棚子走去。
牛蛙看看刘秀云的背影。
又看了看已经满是星星的天空。
“丽娟姑娘,这……此地春季时,是否常有这般雷雨交加?”
丽娟点了点头。
“每年今日,五月初七,此地必有雷鸣电闪,狂风大作,雨水倾盆。”
牛蛙听到这话。
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咦?此言当真?每年五月初七皆是如此吗?”
丽娟再次点了点头。
“正是,年年如此,不差分毫。”
牛蛙依然一脸不解。
“怎生得此般异象?缘何在春雷不鸣之时,独独五月初七之日,定然雷鸣雨注?!”
丽娟笑了笑。
“公子非本地人氏,自然不晓此中缘由……”
牛蛙皱着眉头。
“愿闻其详。”
丽娟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慢慢讲道。
“本地有个古传,言有一女子未婚而孕,受尽街坊羞辱。怀胎十月而不见分娩,直至一日破水,众人围观。孰料此女未产婴孩,反诞一龙……”
牛蛙听到这话。
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竟诞下一条龙来?!”
丽娟看着牛蛙。
一脸的认真。
“正是如此,传言那条龙初生之时便盘绕于房梁之上,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娘亲。”
牛蛙听到这故事。
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真乃奇闻异事!”
丽娟不慌不忙的。
继续讲道。
“然而那位娘子因产后虚弱,又加之未婚有孕,饱受世人指责,最终见到自己诞下的是一条龙,惊惧而亡……传说,那条龙在房梁上盘桓了七日,之后便腾云驾雾而去……自此以后,每年它的生辰,亦即它娘亲的忌日,这条龙便会携风带雨、电闪雷鸣地归来,以缅怀它的娘亲!”
牛蛙深吸了一口气。
“姑娘的意思是,每年春季的五月初七,此地便会雷声隆隆,狂风肆虐?!”
丽娟点点头表示确认。
“几位贵客今日光临,却是不巧……恰巧碰上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牛蛙看着一脸认真的丽娟。
“丽娟姑娘,你真的信这个古老的传说吗?”
丽娟笑了笑。
“村里的老辈人都是这般说的……而且也确实每年的今日,都会无端地打雷下雨,狂风四起……”
牛蛙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湿润与清新。
“这故事委实精彩……人诞下龙子,龙亦知仁义孝道……端的是个好故事啊……”
丽娟有些好奇的看着牛蛙。
“怎么?!公子难道不信这个故事吗?!”
牛蛙自然是不太相信的。
做为一个受过义务教育的人来说。
人生下龙子这样的说法......
对牛蛙来说......
未免太荒唐了......
“凡事皆有其缘由,每个故事背后都蕴藏着深意。这传说既能流传至今,想必其中必有耐人寻味之处。”
丽娟叹了口气。
“俺如今的处境,倒与那传说中的女子有几分相似。虽无夫君,却有一子相伴。”
牛蛙听到这话。
感受到了丽娟的无奈和落寞。
“丽娟姑娘,切莫胡思乱想。你与那故事中的女子怎会相同?你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你看,小盛这孩子如此聪颖懂事,便是你最大的依靠。”
丽娟回头看看自己母亲房间的方向。
苦笑道。
“俺亦常受村里人指指点点,闲言碎语不断。更有那些好事之徒,时常来滋事生非。俺真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到几时。”
牛蛙很同情眼前的女人。
不过......
说实话。
牛蛙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得好言相劝道。
“姑娘此言差矣!天下之事,无论大小,终将随风而逝。你且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丽娟听到牛蛙的话后。
笑了笑。
“对不住,公子,更深夜静了……俺絮絮叨叨这许多,倒是让您见笑了!”
牛蛙笑着摆了摆手。
“姑娘言重了,是我们不请自来,多有搅扰,给姑娘添麻烦了。”
丽娟连忙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夜已深沉……俺也先去歇着了!您也请早些歇息。”
牛蛙点点头。
“好的,丽娟姑娘!愿你今夜好梦!”
丽娟很含蓄的点了点头。
“也希望公子能有一个好梦!”
第二天。
牛蛙正在马车上熟睡。
忽然被一个声音吵醒。
“你这厮,莫非打算在此长眠至海枯石烂不成?!”
牛蛙一听。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阳光立即照进了眼睛里。
感觉到格外的火辣。
牛蛙坐起身来。
揉了揉眼睛。
打了个哈欠。
“谁啊……婉仪?!”
婉仪双手叉腰。
嘴巴微翘。
“瞧你现在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儿!昨日与那老太太家的闺女讨论如何绵延子嗣时,你可是神采奕奕得很呐!”
若曦看着婉仪。
轻声斥责道。
“婉仪,休得胡言!”
婉仪嘟着小嘴。
“本来就是他和那老太太的闺女说的嘛,我昨天可是亲耳所闻!”
牛蛙摇摇头。
“你这小丫头,怎地可以偷听别人说话呢?”
婉仪不自觉的。
嘟起了她的小嘴。
“哼,明人不做暗事,好话不背人,背人无好话!我不过碰巧听见罢了。”
牛蛙来到婉仪的跟前。
很认真的看着婉仪。
“莫不是你吃醋了……?”
婉仪一下感觉到了不自在。
连忙说道。
“吃醋?!我吃哪门子醋啊?!真是笑话!”
牛蛙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与丽娟姑娘所谈,不过是个古旧的传说故事……”
婉仪撇了撇嘴。
“正是如此,那传说可是关于阴阳交合、繁衍后嗣的古老之事呢!”
刘秀云听到。
无奈的笑了笑。
没想到这陪嫁过去的同房小丫头。
在那事之后。
对牛公子的占有欲还挺强的。
刘秀云回头看着牛蛙等人。
“车马皆已齐备,咱们随时可动身了。”
牛蛙点了点头。
正准备帮婉仪。
把若曦扶上马车。
这时。
忽然那老太太的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速速画押,莫再惹我恼怒!”
紧接着。
传来了丽娟的声音。
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委屈。
“非是俺不愿画押,只是俺一人如何抚育这孩儿成人?你可知道邻里间对俺......是如何议论纷纷的?!”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轻蔑的声音。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笑意。
“旁人并未误解于你!我刚才亲眼所见,外头车驾上不是有你一位相好吗?!”
这时。
牛蛙等人又听到了房东老太太气的发颤的声音。
“你这畜生!休得玷污我女儿的清白名声!”
接着传来一个人的嘲讽声。
“你女儿有何清白可言?!夜里与人欢愉过后,白日里又立起贞节牌坊来了?!”
紧接着。
是丽娟愤怒的声音。
“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明明是你先背信弃义,怎还反倒侮辱起我来了?!”
那面的人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了。
变成了一种威胁的声音。
“你快松手!我告诉你,别逼我动手!”
然后。
传来了老太太的哭喊声。
“你这贼人,到底要作甚?!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你伤害我女儿分毫!”
再接着。
传来了小盛的哭腔。
他大喊道。
“休要伤我母亲与姥姥!嘤嘤嘤嘤!”
刘秀云一听。
她哪能忍得了这个。
她把马车放在一旁。
就准备进屋去找那些人理论。
没想到......
牛蛙却一把拉住了刘秀云。
“秀云妹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刘秀云很诧异的回头看向牛蛙。
“那畜生正在欺凌她们孤儿寡母,难道我们就这般冷眼旁观不成?!”
牛蛙眉头紧锁。
沉思片刻后发问道。
“这其中的贼人,莫非是布政使侯君舒派来捣乱的?”
若曦眉头微蹙。
轻声道。
“不止如此,今日一早我们外出时,曾见布政使侯君舒的婿郎陈荣升,领着一伙人闯入了这老婆婆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