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打量了一眼乔欣妍。
与上次暴发富般的打扮不同,今天乔欣妍穿着一条浅蓝色鱼尾长裙,这是Lady.M家的新款。
自己前阵子才刚把设计图发给秦露,没想到这么快就面市了,而且还被这人穿上了。
虽然这条礼服完美掩盖了乔欣妍身材比例上的不足,但与她矫揉造作的气质格格不入。
真是暴殄天物。
阮星眠反问:“这里原来是你的地盘?我怎么不记得你姓傅?”
乔欣妍被问得脸一僵,愈发没好气。
“不是我的地盘又怎么样?好歹我是这里的客人,你呢?你又算什么东西?
明明是偷偷摸摸跑进来的,还敢嘴硬,这里可不是乔家,你再怎么逞强也没用!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把你扔出去?”
阮星眠这身衣服虽然简单,但也是Lady,M的独家款,但凡乔欣妍能成为二级会员都不会认不出。
不过她有的时候也真挺佩服乔欣妍的,明明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没处理,却总有力气来找她的麻烦。
她一脸平淡道:“你倒是叫。”
乔欣妍:“???”
阮星眠淡定得很。
且不说她三哥就在这里,说明傅家也邀请了阮家,即使她现在没邀请函,傅斯砚也绝无可能把她赶出去。
乔欣妍见她丝毫不慌,心头警铃一响。
阮星眠能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不怕自己拆穿她。
但所有宾客都隆重登场,阮星眠这身打扮显然不是宾客。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一个临时工罢了,看把你嘚瑟的!
你该不会是以为成为傅家的佣人,就能高人一等吧?
还是说你知道爸妈会来,所以想在这里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重新接纳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才是爸妈亲生女儿,乔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你个穷酸货色休想来沾边!”
阮星眠听着她离谱的推断,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放心,你们乔家这种三流家族,我还真看不上。”
乔欣妍见她竟还贬低起了乔家,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阮星眠,我看你是穷疯了,什么大话都敢说!
乔家你都看不上,难道你看上的是傅家不成?真是笑死人,傅家可是我们乔家都高攀不上的豪门,是你这种连礼服都穿不起的穷逼能肖想的吗?”
阮星眠都已经懒得嘲笑她了,“哦?豪门,是有多豪?
你觉得高攀不上那是你的事,我不这么觉得。再说,谁告诉你我亲生父母很穷?说不定我就是富家千金,只是你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
乔欣妍先是一愣,而后夸张地笑了出声。
“阮星眠,你可真可怜!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竟然撒这种小孩子都不信的谎。
你要是豪门千金,怎么可能连礼服都穿不起,啧啧,还跑到卫生间偷偷补妆,怕不是为了勾引哪个富少吧?
要不然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让爸妈重新把你接回乔家。否则凭你那点姿色和本事,一辈子只能低声下气当佣人,永远别想有出息!”
阮星眠眼里浮现一抹冷意,嘴角却淡淡扬起,“有的时候真羡慕你,明明脑子都没了,却还是安然活到了现在。”
“你——”
“乔小姐,怎么回事?是我们的佣人对您不敬吗?”
突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乔欣妍十分恭敬。
乔欣妍差点就要动手了,见对方来了,立刻克制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温柔又得体地朝他说道:
“周管家,你来得正好。我看这个人形迹可疑,也不知道是不是混进来的小偷,你快查查她。”
周管家是傅家的三位管家之一,他看人一向很准。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面生,但五官精致,眼神清澈,落落大方地站着,瞧着不像是乔欣妍嘴里的那种人。
“乔小姐,我看这位小姐不像是会偷拿东西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欣妍看他竟然不信自己,不由恼了,“周管家,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要不是看在他是傅家管家的份上,她早就骂他了!
明明阮星眠衣着寒酸,一看就不是宾客,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足够可疑了,他是有多眼瞎才会认为这其中有误会?
周管家身为傅宅管家,从进入傅家起,就管理着这里的上百名佣人,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
这会儿却被一个外人质疑,还被对方用逼迫的语气问责,他心头不免有些不快。
但乔欣妍是老夫人特意邀请来的贵宾,他不好计较,只得微笑解释。
“乔小姐,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傅宅安保森严,迄今为止从没出过有人偷东西的先例。加上您也说得模棱两可,我才无法立刻做出判断。”
周管家的话有理有据,让乔欣妍心里堵得慌。
阮星眠还以为这位管家会听信乔欣妍的一面之词,把自己轰出去,没想到竟没有。
不愧是海城底蕴最深的豪门,不论是主人还是佣人都绝非草包。
周管家看出了乔欣妍的不快,却没跟她继续纠缠,转而对阮星眠说,“这位小姐,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宴会即将开始,我这就找人带您回主厅。”
乔欣妍不信阮星眠是被邀请来的,非要当众揭穿她的真面目不可,立刻又道:“周管家,不用找人了,我正好要回主厅,由我带她过去吧!”
周管家没有应声,而是看向阮星眠,等待她的答复。
阮星眠见乔欣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自信模样,唇角微掀,应道:“好啊。”
乔欣妍见她完全不怵,也跟着冷笑起来,“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阮星眠,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阮星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转身直接去了主厅。
乔欣妍踩着高跟鞋紧随其后,生怕她跑了。
此时,主厅内宾客满座。
穿着淡青色荷纹缎面旗袍的傅老太太,佩戴着一条颇具家族特色的祖母绿项链,被人搀扶着缓缓走了出来。
老太太虽满头白发,但眼神清明,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的雅韵。
扶着她出来的是位中年女人,穿着纯白色丹枝旗袍,五官精致,保养得宜。
与老太太站在一起时,女人含笑微微后退了半步,举止大方得体,看得出是个很注重规矩的人。
女人身侧,站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
老太太身边,则是坐在轮椅上的傅斯砚。
这两人五官十分相似,一看便知是父子。
“傅董,傅少。”
“老夫人,夫人。”
他们一出来,主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