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意料,这个伤口不像是一般的割伤。
它更像是有人用刀将肉生生剜出来。
这样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到之前的痕迹。
只能确认这个伤确实刚受不久。
裴子墨忍过最疼的那一波,这才撑起身,虚声解释,“你记得帮我保密,要是我姐知道我在学校被这么欺负,肯定会闹得京大鸡犬不宁。”
阮星眠虽然没从伤口处找到答案,却依旧对他这个人持有警戒心。
“既然知道,为什么任由他们欺负?”
“我没有任他们欺负,那个陈子明是我姐夫姑姑的儿子,在家里很受宠。而他爸又是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我姐还指着他挣钱生活。我这个命都快没了的人,总不能拖累我姐,让她为了我跟秦家人拼个你死我活吧?”
“确实不值得,所以韵姐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裴子墨:“……”
所以她是在提醒自己该死了?
“眠眠,我看这个药名有两种药,我都拿上来了,你看看哪个是你要的?”
裴思韵拎着一个镶钻的医药箱上来,打开后让她看。
阮星眠看着药箱表面的那两颗布灵布灵的钻石,眼睛都染上了一层光芒,“韵姐,你的钱是用不完吗?”
裴思韵听她这么问,美艳动人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粉色,“也不是,只是正好买了两颗裸钻,我觉得太小了就没做成戒指,可又觉得放着浪费,所以找人定做成了医药箱。这样我也不怕停电的时候,找不到药箱了。”
这下换阮星眠无语。
别看她也见识过不少世面,但这种找药箱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以裴思韵的豪气程度,秦公馆根本不可能停电。
这个方法根本用不上。
裴子墨显然也不知道自家姐姐还有这种消费观,不过见阮星眠看着那个钻石都移不开眼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她没把这句话说出来,随后选了一款药,丢给裴子墨,“睡前吃一颗,少出门多休息。”
“好。”裴子墨十分配合地点头。
裴思韵原本还担心阮星眠就这么走了,弟弟还会难受,可抬头见之前还阴郁着不说话的弟弟,这会儿竟然会笑了,她顿时更担心了。
在送阮星眠离开时,她直接给阮星眠写了一张支票。
阮星眠一看,金额是十亿,立刻推了回去,“韵姐,我没那么贵。”
裴思韵却硬要她收下,“眠眠,我只有子墨这一个弟弟,他对我很重要。他原本也是没有心脏病,是因为救我才被利器伤了心脏。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笔钱不仅是你的诊金,也是我为我自己买的希望,我想请求你,不惜一切代价延长他的命,让他等到心源。”
阮星眠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收下了这张支票,“好,我会竭尽所能。”
裴思韵这才放心一笑。
离开前,阮星眠还是没忍住问她,“韵姐,那个蜜蜂玫瑰是不是你弟弟托你让我设计的?”
裴思韵轻声一笑,“对,不过设计图是他朋友给的,我弟弟也是帮忙找人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他朋友是谁?在国内吗?”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国内的人。”裴思韵见她问得这么细致,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要不我帮你问问,晚点答复你?”
阮星眠怕打草惊蛇,血玫瑰那伙人手段阴狠,杀人不眨眼,万一给她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不用,我随口问问。”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秦公馆门口。
很快,矜贵雅致的傅斯砚从车上走下。
“裴小姐。”他先跟裴思韵打了个招呼,这才牵起阮星眠的手,低声道:“你的手有点冷,是不是凉着了?”
阮星眠回答:“没有,刚洗了手。”
“你的手太凉了,下次记得用热水。”傅斯砚握紧了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掌温让她的手变得暖和。
“傅少这么说,是在暗指我没给眠眠用热水吗?”
傅斯砚听到裴思韵的话,温润解释道:“当然不是,眠眠之前就说过,如果不是你的支持,Lady.M不会有今天。眠眠在你这里,我自然是十分放心。这次也是我这个未婚夫照顾不到位,忘记叮嘱她别碰凉水,下次我会注意并改进。”
裴思韵之前也见过傅斯砚,以前的傅斯砚英气勃发,温润得体,可眼里却没有情绪,像是与世界保持距离的游离者。
如今的他眉眼皆是温柔,落入了这片凡尘烟火,整个人反而更有魅力了。
“这么能说会道,难怪我家眠眠会被你骗走。”
傅斯砚温和一笑,“那就当韵姐在夸我了,我会再接再厉。”
阮星眠不由笑道:“你还再接再厉什么?”
傅斯砚温柔看向她,“当然是娶你了。”
阮星眠一听,脸颊微微泛起绯色,“别闹,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裴思韵从她的神情看出她对傅斯砚是有感情的,没有耽误两人相处,催促他们赶紧走。
等车驶远后,她才转身准备往回走。
不想,却见到自己弟弟白着脸站在不远处。
“你不是刚犯病吗?怎么不休息,还在这里吹风?”
裴子墨直直看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而后淡淡一笑,“姐姐觉得,他们般配?”
“当然,我刚认识眠眠时,她还没成年。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一步步扛过来的。我还没见她在谁面前害羞,傅少是第一个。”裴思韵说着,见弟弟脸色不对,又补充道:“你安分点,以后如果不是必要,我不会再让眠眠过来。你也必须跟她保持距离,不然我削你!”
裴子墨笑而不语。
傅斯砚与她般配?
笑话!
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能算计傅斯砚一次,自然可以算计第二次!
车上。
傅斯砚让助理把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摸了摸阮星眠的手开始变暖,这才道:“我听人说,女生的手凉的话,小日子会难受,以后你要听话,别用冷水,知道吗?”
阮星眠不敢置信,他还会去了解这种小知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不全是真的。”
傅斯砚在这件事上却有些强势,“那我不管,反正在我这里不行。”
阮星眠只好妥协,“好,我会注意的。”
傅斯砚见她这么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手背,这才说起正事。
“刚才来接你的路上,我接到了孟叔的电话,说孟雯找到了,但状态……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