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这位师兄格局不大,总跟自己过不去,但清净子却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对方。
清净子这辈子都为了白云观而活,对于他来说,只要白云观能够发展壮大,哪怕让他把自己这个观主之位交给静虚子他都不在乎。
但谁成想,已经踏入了半步阳神境的静虚子竟然没能突围出去,反而被韩铮所杀!
以半步阳神境面对真丹境,其结果本应该是摧枯拉朽才对,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而且再看其他白云观的弟子也很不乐观。
白云观的弟子比罗浮寺的弟子还要强一些,但却如何都强不过荡魔司十三卫这种精锐中的精锐。
双方交手,白云观几乎就是被吊打一般,已经死伤上百人了。
甚至一位武道宗师都被项元恭所斩杀。
清净子狼狈的面对着慧海禅师的攻势,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来。
或许自己师兄说的对,他现在就是在与虎谋皮!
自己虽然让白云观快速发展,甚至快要将罗浮寺压下去了,但却也将白云观带入了深渊当中!
眼看韩铮要对其他白云观的真丹境武者动手,清净子突然厉喝道:“停手!我认输了!只求韩大人你能放我白云观一条生路,留我白云观一个传承!”
他这般喊着,慧海禅师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反而进攻的更加猛烈了起来。
白云观这次肯定是要被打残了,但这还不够!
对于罗浮寺来说,死掉的牛鼻子才是好道士。
韩铮看了一眼慧海禅师,暗道这秃驴还当真是心狠手辣。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奔着要让对方破家灭门去的。
“慧海禅师,停手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白云观让出浮云山道场已成定局,你用不着现在就着急赶尽杀绝。
我说过只诛杀恶首,清净子早晚都是要死的,但不应该现在死,也不应该死在你慧海禅师手中!”
听到韩铮这般说,慧海禅师立刻收手,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也不想赶尽杀绝的。
不过没有韩大人你的吩咐,贫僧可不敢随意收手。”
清净子恶狠狠的瞪了慧海禅师一眼。
相比于韩铮,他更恨慧海这个虚伪至极的老秃驴!
韩铮是荡魔司的人,双方只是立场不同所以才要你死我活。
而这老秃驴就是想要独霸浮云山道场,却还说的这般虚伪,简直恶心至极!
“停手!”
清净子冲着白云观的人大吼一声,那些白云观的弟子虽然不甘,但也只得束手就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白白死伤了这么多弟子。”
韩铮轻轻摇摇头,对清净子道:“清净子道长,你就算是认输,这次你也是必死无疑的。
你沾染的事情因果太大了,朝廷要交代,荡魔司也要一个交代。
你这位白云观观主的性命,便是交代。”
清净子脸上无悲无喜:“道家清静无为,我却被一时贪念所引动,活该有此一劫。
但我可以死,白云观一脉的传承不能断!
只要韩大人你答应我,留我白云观传承,我愿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甚至可以充当人证去指认定远侯府!”
韩铮沉声道:“白云观其他人可以不死,但他们却要放弃浮云山,另寻其他山门发展。
我韩铮做事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慧海禅师要让浮云山成为他罗浮寺一家的道场便不会反悔。”
一旁的慧海禅师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害怕清净子提出要求来,韩铮忽然反悔。
只要能占据浮云山道场,这次他出手便不算亏!
清净子恶狠狠的瞪了慧海禅师一眼,叹息道:“没问题,我相信韩大人的信用。”
其实不用韩铮说,清净子也会让白云观离开浮云山的。
自己一死,没人继续庇护白云观,白云观早晚会被罗浮寺的秃驴吃干抹净的。
道统之争无比残酷。
他认输服软,韩铮起码还能放他白云观一脉一条生路。
但对面若是罗浮寺,哪怕是他认输服软,罗浮寺也会赶尽杀绝的。
“现在说说吧,你们白云观在武库一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清净子面色灰白,叹息了一声道:“负责搬运武库内的兵器甲胄。
谭方负责篡改账册,调走武库内的护卫。
其实也不是调走,而是武库的护卫分为三班,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次,时间都是谭方负责的。
他只需要稍微篡改一下时间,便能让两拨护卫之间留出一道空隙来,我白云观的人便进入其中转移走一部分兵器甲胄。
我白云观的弟子经常会进京给京城的达官贵人做法事祈福等等,需要用到各种开坛的物件。
那些兵器甲胄便藏在其中,成车运出京城是绝对不会起疑的。
而且公孙元早就被徐天星买通了,这个你也知道的。
就算有人起疑,公孙元也能将其拦住,如此往复三年多的时间,我们也并没有让人抓住把柄。”
“这幕后的主谋究竟是谁?”
“不知道。”
韩铮一皱眉:“不知道?”
清净子苦笑道:“我已经是必死的结局,又何苦隐瞒呢?我是真的不知道。
韩大人你也能看出来,偷运武库兵器这可是通天的大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与我联系的人从来都知道徐天星一人,甚至他父亲徐高远都没有出面过,但我感觉此事徐高远也是一定知晓的。
徐天星青年俊杰,的确是个人物,有能力也有野心,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是他有资格主导的。
他就算是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
韩铮倒相信清净子这话。
他只想在白云观这里拿到定远侯一脉的证据,可没想过能挖出这真正的背后主谋。
“那你身上可有定远侯府让你投运兵器的证据?”
清净子点头道:“当然有,偷运出来的兵器甲胄也是有数量的,徐天星也害怕我白云观私藏,所以防着我们呢。
每次从谭方那里运走这些兵器甲胄,其数量谭方不会告诉我们,只会告诉徐天星。
而我们回去后还要自己清点数量告诉徐天星,双方数量核对正确后才能继续偷运兵器甲胄。
我白云观有账册在,徐天星确定数量后则是会在账册之上做下标记,我们拿给谭方确认,他才会给我们下一次偷运兵器甲胄的时间。
那账册上虽然没有徐天星的名字,只有一个我们内部懂得其含义的标记,
但实际上那账册的材质我动了一些手脚,可以长时间留下武者的气息。
徐天星动了这么多次,那上面已经彻底留下了徐天星的气息,只要是阳神境的武者绝对能分辨得出来。”
韩铮似笑非笑道:“恐怕徐天星都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留了一手。
清净子道长,你这城府心思可不比慧海禅师要少啊。”
慧海禅师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韩铮。
这怎么还把自己给带上了?
清净子没理会韩铮的调侃,只是淡淡道:“我白云观不是棋子,但也要防着其他人拿我们当棋子!
有了这东西在,我白云观便相当于是拿住了徐天星的命脉。
他若是拿我白云观当棋子,大家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