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气息不稳，转头对宋清让道：“麻烦你照顾外婆了。”
“不麻烦，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让这群人进来。”
黎婠婠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离开，戎行野视线有些晦暗。
宋清让也没立刻回病房。
“戎总，死缠烂打不是你的作风，何况以你的条件，身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也不缺婠婠，还请戎总放手吧。”
戎行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婊。
穿得人模狗样的，说的话倒是冠冕堂皇。
戎行野语气不善道：“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不是喜欢当黎婠婠那便宜哥哥？就好好演下去，别崩了你的人设，回头装什么痴情不悔，连想让她当你的女人都不敢宣之于口，你装什么光风霁月？”
戎行野说到这，讥讽道：“难不成，装上瘾了？连想得到黎婠婠都让你觉得这么丢人，不敢说么？”
宋清让那完美无缺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我没戎总那么龌龊的念头。”
“你最好是没有，不然我先卸了你那两只不老实的手，再掰了你的脑袋瓜。”
“戎总的确权势滔天，在江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人心向来不是非权力可掌控。”
“婠婠从小娇宠，喜欢的男人也从来不是戎总这个类型，戎总确信自己留得下人，留得住心么？”
戎行野用看私人一般的目光看着他，“留不留得住，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哪天孩子满月酒，礼物到了就行，你人就不必来了。”
宋清让低低冷笑出声，“我倒是想有这个机会，不过以我对婠婠的了解，恐怕戎总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碍眼。
这是两个男人对彼此的评价。
宋清让整理了一下袖口，“戎总不动粗的时候，我想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说话，婠婠向来讨人喜欢，总不能每个喜欢她的男人你都拿枪毙了。”
“好了，我要去照顾外婆了，戎总身上有伤，不如先处理好自己，因为一点感冒就麻烦婠婠跑来跑去，实在也不是个男人所为。”
戎行野看着宋清让离开，嘲讽意味十分浓郁道：“宋清让，黎擎出事的时候，你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呢。”
宋清让扭头，“爸爸出事我很意外，也很着急，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婠婠的监护权也不在我的身上，那段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不中用，所以现在才在努力，将来我不会再让婠婠承受这样的委屈。”
戎行野直起身子，挑眉打量他道：“你说谎话挺自如的，难怪黎擎在一堆人里头，偏偏选了你当养子，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清让温润的笑容收敛，“哦？戎总总是说一些似乎而非的话，难不成是因为造谣不成，恼羞成怒了么。”
戎行野淡淡开口，“就是奇怪你这人的命格是不是不大好啊，我这人八字已经够硬了，也没你这么绝户的。”
“跟你一起从福利院出来，一个叫宋晓慧的女人上个月在度假的时候自杀死了，你现在任职的这家公司，你的助理前段时间也离职了，听说打算回老家结婚，但是出了意外变成了植物人？”
宋清让叹了口气，“世事难料，晓慧和我同事的遭遇我的确感到惋惜，戎总难道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要迁怒到我头上？是不是有点不太讲道理。”
“嗯，不过我可听说，你现任老板对你十分器重，好像要把女儿嫁给你，下一个会是谁？”
“没有的事，戎总多虑了。”
宋清让推开了病房的门，直接隔绝了戎行野的视线。
“伪君子。”
死缠着黎婠婠不放，他要是没问题，戎行野把宋清让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黎婠婠买了菜回到家的时候，在巷子口遇到了康家一家人。
“婠婠回来了啊。”康父打了个招呼。
康母尴尬一笑，赶紧拉着老公进门。
康洋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康洋，还在门口干什么，吃饭了。”
“来了。”
黎婠婠继续朝着家里走去。
最后是这个结果，也在她预料之中。
加上因为徐元，她们把村子里的干部都得罪了，接下去这个小镇也不好再待。
“婠婠。”
黎婠婠扭头，康洋追了上来。
“那个，帮我家的，是你的男朋友么？”
黎婠婠不知道怎么开口。
康洋当她默认，“我一直知道，你这样的女生，不会属于我们这样的人，果然……”
“一开始我妈说你不简单，是我自己没听，觉得我能追得上你，以前的事不好意思。”
“你想说什么？”黎婠婠攥紧了塑料袋。
康洋抿唇，“我想说，别总拿钱来打发人，我早晚也会有钱和权，你不就是因为我没……”
“不是的。”黎婠婠打断他。
“就算你权势都有，你也从来不是我想选的人，别说我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一直在邻居面前给你面子，就冲你追不到就逼迫我，准备在同学面前强吻拿下我，我就觉得你这辈子就这么点本事了。”
“既然拿了别人给你的钱和好处，干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还有什么指教么？”
“你！”康洋气得不轻，他刚才的确是想说她出来卖的！不然家里破产哪来这么厉害的人能帮他家搞定这么多。
“黎婠婠，你会后悔的，做你们这行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黎婠婠凉薄一笑，“我的确没什么好下场，不过我卖我的身体，好过你全家人出来卖，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强。”
“还有忘了提醒你，你想去的那家医院的继承人我也认识，你得罪了我，不怕我给你穿小鞋，让你从哪来滚哪去？”
康洋脸色一变，“你这样的人，我也后悔喜欢过你。”
“你的喜欢一毛不值，大可不必自己给自己加戏。”
黎婠婠说完，打开门重重关上。
康洋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也习惯了。
什么喜欢，喜欢她跟喜欢一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因为美丽所以有面子，因为名校毕业有了新的标签，可一旦发现她不堪的过去，就成了她的过错。
她又不是非要成为谁的附属品。
卖戎行野一个就够了，她不找男人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