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值暂时不能走开的,陆府的下人护卫们几乎都来了偏院排队领月例。
这次每个人到手的月例都没有打折扣,而且还有额外的十个人竟然还有奖励。
等看到奖励的荷包是五十文钱,又有苏棠下发的公告,众人对拿了奖励的人就更加羡慕了,同时,很多下人也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个月定要好好表现,争取下个月也拿奖励荷包!
发了月例,苏棠又让厨房今日额外炖一锅红烧肉给府中的下人们加餐,算是福利。
今日大家拿了足额的月例,吃了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又得知了日后表现好还有额外的奖励,顿时觉得日子更有奔头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陆府气氛顿时变得生机勃勃。
陆照寒刚从郊外一处富丽堂皇的别院出来,上了马车,跟在马车旁的书棋就与陆照寒汇报了苏棠在陆府中的作为。
之前书棋还有些小看苏棠,知道了她在府中做的这些事后,顿时对她刮目相看。
书棋小心瞥了一眼主子,只见主子嘴角微扬,挑了挑眉,道:“走,先回府看看。”
但陆照寒这一趟注定跑空了,此时,苏棠并不在府中。
下午申时中,苏棠已经出了陆府,在去往牧九明铺子的途中。
马车内,香豆有些担心的小声道:“姑娘,要不要派个人去告诉少爷一声你出府了?”
苏棠扫她一眼,“不用,你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马车外不是有杜松和府上护卫跟着嘛!”
香豆:……
她们姑娘可是有前科的,她这不是怕吗!
骑马带着四名护卫跟在马车边的杜松心中也忐忑不已,他不敢松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生怕给苏棠创造了什么逃跑的机会,如果真让苏棠跑了,他也没脸回去见主子了。
苏棠看香豆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无奈道:“放心,我不会跑的。”
陆照寒现在对她不错,又不拦着她做别的事,府中暂时也无人欺压她,这么好的条件她干嘛跑。
只要陆照寒还没娶妻,她就能留在陆府,顺便搞搞自己的小生意,赚点钱,为她日后做保障。
她又不傻,逃走了,她孤身一人,怕是还没有在现在的陆府生活的自在。
京城街道上热闹非凡,杜松满脸紧张,所以苏棠也没和他对着干,并未要求下马车闲逛。
她悄悄掀开了马车车帘往外看,当看到了心仪的吃食或者物品就让香豆带着银子下车去买。
马车刚行了两条街道,苏棠已经让香豆买了七八样东西。
有做的惟妙惟肖的糖人,有木制的簪子手镯,沿街叫卖的醪糟等。
苏棠正在马车里吃糖人,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就听道:“净街!贵人回京!所有人避散!”
还不等赶车的护卫提醒,马车突然一阵剧烈地摇晃,苏棠下意识扶住车壁稳住身形。
随即听到马车外杜松冷冷的声音,“稳住马车,其余人护着马车往旁边走!”
过了会儿,马车才慢慢变稳起来,苏棠明显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变慢了,甚至最后停了下来。
苏棠出声问外面,“杜松,方才怎么回事?”
杜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回姑娘,是长公主的车驾回京,要走这条街,街上正在净街。方才我们的马匹被净街的护卫惊到了,马车这才不稳,让姑娘受惊了。”
苏棠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反而是对杜松口中这位贵人长公主感兴趣起来。
他们的马车现在已经停在了一家酒楼旁,路上好些马车也都靠边停下。
苏棠微微掀开车帘,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支肃穆庄严的队伍。
前面是满身甲胄的亲卫队伍,这些亲卫全部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侧佩刀剑,身后背着长弓,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亲卫后面是撑着华盖和翅屏的太监,随后是宫女。
队伍中间是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马车后跟着无数箱笼行李,队伍后又是许多装备齐整的亲卫。
整支队伍几百米长,过这条街整整用了两刻钟。
苏棠在马车里悄悄注视着队伍离开,瞠目结舌,“这位长公主这么大的排场?”
香豆一家是侯府世仆,一直住在京城,知道的比苏棠多许多。
她低声与苏棠道:“姑娘,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长公主……”
长公主封号长平,是当今的同胞妹妹。
当今圣上无同母所出的兄弟,只这一个同母亲妹,看重的紧。
长平长公主刚出生时就得宠,先帝多子却少女,简直拿她当眼珠子疼,圣上是长兄,又比长公主大七岁,也是把长公主当女儿宠的。
不过长平长公主却并未恃宠而骄,反而从小聪慧懂事。
先帝后来身子不好,后宫斗争越发激烈,长平长公主被波及,年幼落水,被救上来后就剩下一口气,后来身子就不大康健,时不时生病。
先帝和当今就对长公主更加疼爱怜惜。
据说当今能顺利登基,长公主在其中立了大功。
当今登基后就封了长公主为定国长平长公主。
而后千挑万选了卢中郎将尚长公主。
长公主下嫁卢家。
原本长公主夫妻琴瑟和鸣,可不知为何,几年后,长公主突然搬出卢家。
后来长公主要么住在皇宫,要么住在长公主府,要么住在封地邺郡,再也没回过卢家。
而驸马卢中郎将很快被调往北疆镇边,多年过后已是北疆大都督。
夫妻俩常年分居,到现在都膝下无子。
今天长公主车驾回京,怕是刚从邺郡回来,要去长公主府。
邺郡就是京城的临城,离京城并不远。
当今给了长公主食邑八千户,又专门给了两千禁卫军保护长公主,朝中,无人能有长公主这份荣宠。
就连现在的太后都要对长公主礼让一分。
苏棠听完嘴角抽了抽,惊叹这位长公主才是京中真正的权贵。
等这点插曲过后,苏棠重新命令马车行驶起来,并未发现一直低头坐在角落、降低存在感的乔婆子眼神中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