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人可以滚蛋,长乐郡主还真不行。
林羽抽出双手,给娇娘掖了掖被角。
“你先睡,不用等我。”
走出竹屋,林羽比划着堂屋,请江南雁进去。
有客人来了,睡觉的春雨和冬雪惊醒起来,急忙端茶伺候。
林羽喝着兑好的温水,闻到二人身上好像抹了刺激性的香料,决定再去多买几个下人来。
“你们下去吧,我有事再叫你们。”
喝完茶润完嗓子的江南雁,早就像是沟子里长草一样,坐不住了。
等夏雨和冬雪离开,他急忙俯身凑到林羽耳边。
“林兄,事情成了。”
“郡主全部答应了吗?”
江南雁忙不迭地点头。
还不忘记归功于他。
“郡主读完你那首诗,就说要举荐江家的白砂糖给陛下,听完你被吴家针对的事,问我要如何给你出气。”
事情促成,林羽在暗中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的话,吴家再多的阴谋诡计等到皇商花落江家,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他向来不会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却没想到,长乐郡主没有因为权衡利益帮助江兄。
反倒是想替他出气,想要对吴家下手。
“有机会我定要好好谢谢郡主。”
“当然有机会,郡主之前对外宣布了,四月初四开诗会,与才子才女们饮酒作乐,这可是郡主今年第一次召开诗会。结果你猜怎么着?”
想到吴家办的事,江南雁都不知道,谁给吴家的勇气,竟敢利用长乐郡主消遣唐县令。
一下子得罪两位权势极重的人,真是愚蠢。
林羽见江南雁一脸幸灾乐祸,脑中灵光一现,想到盗匪结案时,吴家多此一举的纰漏,跟着笑了。
“吴家不会以为天下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把杀人的事做得滴水不漏,利用长乐郡主丢失两坛酒,既调动唐县令的人手,又觉得郡主看重他们的酒,故意拿乔吧?”
距离四月初四仅有二十来天。
蜀地除了平原地带,大多处于山地丘陵,不论是骑马还是乘车,都难以行走。
离旌阳城远的一些才子才女们,需要提前派发请帖。
也就是说,长乐郡主应该把离旌阳城远的那些诗文朋友,全部发放完了诗帖。
可两坛酒丢失了,假如吴家不再另外调派两坛补救,长乐郡主脸面不保。
“谁说不是呢,然后吴家就说为了赔罪,给郡主准备十坛酒,但明里暗里,想让郡主帮忙引荐吴伶醉成为宫廷贡酒。”
林羽脑中闪过长乐郡主那张看似美艳,实则骨子里又冷又酷的脸庞。
默默地替吴家在心里上了炷香。
“林兄,这可是一个机会,你酿的酒就算不比吴伶醉好,有郡主的青睐,你也可以选择用你酿的酒,替代吴伶醉去参加诗会。”
就凭今晚长乐郡主的态度,江南雁觉得这不是一个难题。
机遇确实不错,办法也尚可。
但林羽还是要反驳江南雁。
“我酿的酒绝对比吴伶醉要好!”
“好好好,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再去郡府一趟,告诉长辈们,他们也能睡个好觉。”
江南雁又自己倒了杯茶,灌了几滴进脖子里。
林羽看到外面的夜色,还有拴在树上的那匹马,关切的问:“你一个人来的?”
“别看我长得文质彬彬,实际上我是江家嫡系里,随时准备替代大伯上战场的练家子。”
江南雁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肌,又拍了拍硬邦邦的腰带,朝他炫耀。
“里面藏了一柄价值千金的软剑,我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早知道权贵世家子弟里,混吃等死的人少,藏龙卧虎的更多。
谁能想到比大黄狗还馋的江兄,竟是个隐藏的高手。
“江兄现在不必小心,等京城传来好消息,为了防止吴家报复,还是小心一些。”
“你也一样,我去郡府,正好带几个顶好的护卫给你。”
江南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一笑,笑得有些风骚。
“对于吴家人来说,你比我重要,我宁愿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如此煽情的话从江南雁的嘴里说出来,竟有一丝矫情。
林羽推了他一把。
“快走,别耽误我睡觉。”
“我不会打扰到你和弟媳睡觉了吧?”
有些话加一个人,意思它就变得暧昧不清。
林羽虚空给江南雁来了一脚,后者闪身打开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出了堂屋马上恢复成了翩翩公子哥的形象,看不到一点犯贱耍宝的模样。
“没想到江兄是这种人。”
林羽深以为耻。
转念想到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自省了一把,回房抱着媳妇接着睡。
原本想睡个好觉。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黄狗不要命似的叫声,吵醒了林羽。
“听狗的动静,林宗叔又来了?”
村里在自家院子来往,别说土生土长的大黄狗,连四只猫都不怕人了。
唯独对村长一家,猫狗皆厌。
推开窗户一看,果然是林宗叔,鬼鬼祟祟地绕着竹篱笆,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给小猫们喂饭的杨薇。
“小薇啊,该怎么让你配合我,把往糖浆里兑石灰水的事泄露出去呢?”
不是他小瞧小薇的智商。
实在是小薇的脑子里,除了装着好吃的还是好吃的,妥妥的一个不爱动脑只爱动口的吃货。
把全部事情告诉她,指定不成。
“娇娘心眼太实诚也不适合骗人,还是我亲自卖蠢吧。”
打定主意,生怕林宗叔再发生意外跑掉。
林羽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他的出现,险些把做贼心虚的林宗叔吓跑。
“胆子这么小还想盗方,难怪这么多天还没看破石灰水的重要性。”
林羽吐槽完,立即去了厨房,把堆在角落里的那袋石灰拎出来。
在跨出厨房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林西峰和陈方菊等人苛待原主的一幕幕残忍画面。
让原本没打算放过这一家人的林羽,更加坚定了要推这家人一把,去自取灭亡的决心。
拎着石灰袋走出门。
林宗叔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薇不说,林羽还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异样的光彩。
“还敢肖想我媳妇?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略一思索,他盯着乌黑的灶堂,想好了该如何卖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