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晴拢了拢江拾月的衣领:“咱俩换班,你先回去躺一躺,你在这儿等到天亮叔叔也醒不过来啊。”
江拾月摇摇头:“我要在这儿等,梅主任还没出来,我最起码也得知道他是不是……”
她捂着嘴说不下去了,辛晚晴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没事的,这么长时间都没带出来什么坏消息,那就是现在状况还是可控的,放心吧。”
江拾月双手捂脸,肩膀耸动了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接过辛晚晴的纸巾,摁了摁眼角,这才想起来问辛晚晴:“你怎么来了?”
“我?”
辛晚晴指指自己,“你说呢。”
江拾月低着头没说话,心里知道十有**是宋霖通知的,就听见辛晚晴说:“宋总说,你们闹崩了,你把他赶走了,让我来陪陪你,说是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住。”
江拾月依然沉默,辛晚晴也拿着张纸给她擦了擦哭糊掉的眼线,叹了口气:“说吧,你们这次又怎么了,让我这个居委会阿姨给你好好断一断。”
好半天,江拾月只是低着头,手上无意识地撕扯着纸巾,这当口,手术室里面的房门开了,梅盛林走了出来。
她哪里还顾得上跟辛晚晴解释宋霖的事,立时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到了梅盛林跟前:“梅主任,我爸怎么样了?”
“左侧脑出血,手术还算成功,人还没醒,暂时状况是稳定了,还要再观察。”
梅盛林朝后指了指,“先在ICU吧,家属可以先回去,等能探视了会通知你们的。”
江拾月赶紧又问:“是脑子里肿瘤的问题吗?不是都缩小了很多了吗?”
梅盛林:“也有可能,或者是极度激动剧烈的情绪,也会引起脑出血,但好在救治得快,总体来说还算幸运。”
江拾月又问了几句,梅盛林那边又被别的医生叫走了,她只能愣愣看着人又进了手术室,在门口站了好一会。
辛晚晴拉着她往后坐到了椅子上,又问了刚才的问题:“你和宋霖到底怎么了,跟叔叔这病有关吗?”
江拾月的眼泪又哗哗滚落下来,她就这么哭了片刻,才三言两语把云程和胜奇的事情讲了讲。
“我再也不会相信宋霖的一个字,我爸就是被宋霖气的,如果他……”
她一顿,垂眼看着地面,木然地说,“我拿把刀先杀了宋霖再自杀。”
“不至于不至于,哪到这个程度。”
辛晚晴赶紧拍拍她的肩,“你爸这不是情况稳定了吗?叔叔吉人自有天相,必定关关难过关关过。”
江拾月低低嗯了声,辛晚晴给她顺了顺头发,叹了口气:“这事儿吧,如果我是宋霖,我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江拾月立时就把她的手推开了:“你还是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
辛晚晴慌忙找补,“我绝不是说他做的是对的,我的意思是……”
“我不要听!”
江拾月霍地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辛晚晴,“你跟宋霖一样,眼睛里都只有钱,只有利益,不论对错,只要能用最小代价博取最大利润,做什么都是能被接受的。”
“不是……拾月。”辛晚晴也跟着站了起来,抬手想拉她,“我不是帮他说话,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
江拾月再度说,“我再也不要听你们的鬼话。”
她直接转身离开,连头都没回一次,只留辛晚晴在手术室门口怔怔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好长一口气。
她摸出手机,点进和宋霖的聊天框中,手指悬在通话键上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摁下去,正当她想摁灭屏幕的时候,手机却突然铃声大作。
她低头一看,正是宋霖,她手指握拳,在电话即将被挂断的时候还是点了接听。
“喂。”
那头问:“她怎么样?”
辛晚晴起身走到窗边,默了几息才说:“可能比你预想的更严重,江叔叔脑出血昏迷了,手术结束,目前在ICU。”
电话里静了下来,一时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良久的沉寂过后,宋霖忽然笑了:“我原本以为江拾月跟她爸都是恨死了周盛良,难道不是吗?”
医院的窗户只能推开一条小缝,两边都被限制器给卡住了,辛晚晴从这缝隙里呼吸了几口新鲜口气,这才觉得压在心上的那石头移开了些。
“宋总,拾月跟别人不同,她看着冷漠又嘴毒,但根本不是这回事,要不然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周盛良收拾这烂摊子。”
“她其实很笨拙,因为她并不知道正常的感情该是什么样的。”
辛晚晴停了好长一会儿才又接着说,“她对你付出真心了,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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