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永远难懂。
男人想要活的好一点,就要像萧离这样,不去问为什么。
萧萧推开门,慌张着说:“糟了,大美女追上来了。”
“是苏怜?”
萧萧点头,萧离说:“她有什么可怕的,你用得着怕她么?”
“美女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边的神宫十三骑。”萧萧说:“哪怕是天榜高手,对上神宫十三骑,也未必有稳赢的把握。这下篓子大了,兄弟,我很想帮你,可眼下无能为力。我们要么各奔东西,要么就把你未来丈母娘交出去,或许是条生路。”
萧萧看一眼花惜,心里有种不舍。
“我不要。”花惜做了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两行泪珠哗啦一下无声的掉了下来。
萧萧一下就心软了,可理智尚存。很清楚命只有一条,美女却有很多。
萧离走出门,从楼上往下看。大厅中已没人喝酒,苏怜一人坐着,对面站着个男人,是那个请他喝酒的酒馆老板。隐隐听到门外马儿嗤嗤的打鼻声,即便隔得如此之远,还是能感到一阵淡淡杀意。想必就是萧萧口中的神宫十三骑了。
这时苏怜突然抬头看到了他,冲他迷人一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笑中有无边爱意呢。
酒馆老板也看到了他,冲他点头,然后对苏怜说了句什么,便走上楼来。
“萧离。”花惜叫他。
花惜脱了嫁衣,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男人的衣服换上。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个女人,甚至她男装的样子,比女装时候更美丽,而且是那种罪恶的美。她上前拉住萧离手臂:“你别抛下我,带我去圣京好么?”
这时酒馆老板进来房间:“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新娘的确很美,听说是你未来丈母娘。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我喜欢凄美,因为只有痛苦才是真实的。”
萧萧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抱拳拱手,做起江湖人的样子,说:“未敢请教阁下。”
“陈生,小酒馆的老板,也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萧萧一惊,客栈老板,那不就是十八里铺的老大?当下敬慕起来,不过看他年纪也就三十来岁,修为也应该不是很高,怎么能会是十八里铺的老大呢。
陈生说:“小兄弟就是萧离,方才苏大小姐已经和我说过了。”
萧离说:“那么陈老板是来抓我出去的,还是助我离开的。”
“你觉得呢?”
“应该是后者。”
“为什么?”
萧离说:“因为我若是你,也会选择后者。”
陈生笑:“所以,你不是我。”
“所以,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你要助我离开?”
陈生摇头:“我是劝你离开。凡是进这家客栈的,不管你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只要在客栈呆一天,客栈会保你一天的平安;呆一年,客栈会保你一年的平安。萧萧兄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即便身负六扇门缉赏,在客栈里依旧平安无事。”
萧萧说:“江湖传闻,果然不假。追捕我的人,看我进了客栈就放弃。若不是这家客栈,我怕是早被他们抓住废了手脚。所以只要我们不走,苏怜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生却说:“我在乎的不是苏大小姐,是门外的神宫十三骑。没有人愿意得罪神宫,即便是十八里铺。可我也不愿坏了规矩,所以只能请萧离兄弟离开。毕竟苏大小姐事先告知我,没有让神宫十三骑直接闯进来,已经是对十八里铺的尊重。或者……”他看一眼花惜,然后说:“萧离兄弟和苏大小姐谈谈,我知道女人总是心软的,尤其是相爱的人。”
也不知苏怜对陈生说了什么。萧离纵身一跃跳下楼去,正好落在苏怜身边。
“唉,你可别想着劫持我那一套。”苏怜看着他:“这里是十八里铺客栈,只要你动手,不单陈大哥不会放过你,客栈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萧离坐下来。
苏怜又说:“若不相信,你尽可以试一下。别说我没告诉你,这客栈是江湖公推的法外之地,凡进入客栈的人,无论多少恩怨情仇都要放下。不然我早就让十三骑冲进来,倒要看你还能怎么跑掉。”
萧离才不在乎这些,开口就问:“南风在哪儿?”
苏怜愣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不像是在说谎:“我那天跟她说父亲想要纳她为妾,她听完就跑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话说回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
“花惜就那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
萧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苏家抓走的是花惜,不是南风。南风不在苏府,那会在哪里呢?
“说话呀。”苏怜有点不耐烦。
萧离看着她:“这话该问你,费劲心思把花惜安排到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血玲珑。未免太刻意了些,让人起疑呀。”
苏怜冷哼一声:“我早知道莫雨修那个秀才脑袋想不出好主意来,尤其是对你这个鬼滑鬼滑的坏蛋。你把血玲珑交出来,我不但放你离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的。”
萧离抓起苏怜的小手,用力捏两下:“我要你。”
苏怜的表情顿时僵住,只是片刻,便又绽开迷人的笑容:“说什么呢,我早晚是你的。”
“早是多早,晚是多晚?”
“你想多早就多早,你想多晚就多晚。”
“真的?”
“真的。”
“那就今晚吧。”萧离笑着看她。
苏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萧离说:“我等你。”
回到房间,陈生还在:“萧离兄弟和苏大小姐谈的怎样?”
萧离说:“相谈甚欢,晚上还要深入交流呢。”
陈生握拳拱手:“多谢兄弟了。太平镇西去不过五里,有一条深沟,这个季节没有水,大风吹雪能积到很深。往年有人打猎,追着野牛野羊什么的,钻进沟里就找不到了。”
萧离明白他意思,感激道:“多谢。”
陈生走后,萧萧问:“陈老板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么。”萧离说:“他指了一条生路。”
“怎么,你要离开。你听我说,只要我们呆在客栈里,神宫十三骑也没办法。一个字,拖。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个月。陈老板不会赶我们走的,十八里铺的招牌他不敢砸。”
萧离摇头:“人家已经说了:请我离开。而且只有我把他们引开了,你才能脱身,还有她。”他看着花惜,难道真能不管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
花惜拉住他手臂:“不要,我要跟着你,不能跟着他。”
“为什么?”萧萧不解。自己身材,长相,气质,哪一点都应该比萧离更吸引女人。
花惜趴在萧离耳边,轻声说道:“他不是个好人,一直盯着我看,从头到脚的看。”
他声音再低,萧萧也能听的到。想要吐血的感觉:身为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欣赏美女,难道不是一种尊重。
夜色渐浓,客栈门口亮起的灯笼照起雪地一片亮光。
“怎么样?”苏怜问,她面前是神宫十三骑。
“不能,十八里铺的规矩是大智禅师所立。若是硬冲进去,恐怕……”
“知道了。”
苏怜转身走进客栈,噔噔噔的上到楼上,一把推开房门。
“等你好久了。”萧离坐在床边,他听到女人愤怒的脚步声,就猜到是苏怜。
苏怜微微一笑:“像我这样的美人,等多久都是值得的。”说完反手把门关上,慢慢走到萧离面前。
萧离看着她,脸微红,双眼笑眯眯的好像一汪水要淹死人似的。一颗心脏不禁砰砰的激动了两下,若不是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还真以为她是个情到浓时的少女。
萧离说:“值不值得,不能只是用眼睛看。”
“哦……”
“还要用手摸。”
萧离双手放上她的腰肢,苏怜转一个身坐到他怀里,顺势就把他脖子环住。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像个毛丫头。
事实是:她真的是个毛丫头。
可悲的是:萧离也是个毛小伙。
两人进行到这里,突然都停止了动作,眼睛望着眼睛。因为年少无知,经验缺乏,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从未有过的尴尬,这一刻,两人都忘了原本的目的。
苏怜呼吸有点急促,受到感染,萧离也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片刻尴尬之后,苏怜最先缓过神:“血玲珑究竟是个什么宝贝,能不能先看一眼。”
萧离也回过神:“等我交给你,你有大把时间。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没情趣的话。”
“不在你身上?”苏怜问。
“若是在身上,不早就被搜了去,我们哪还有这个缘分。”
他翻身把苏怜压在身下,苏怜浑身僵硬,表现出了一瞬间的抗拒。随即搂着萧离的脖子:“这么急干嘛。”她知道男人大抵都是如此性急的,仰脸在他脸颊轻轻亲上一口。萧离心神一阵晃动,差点就回嘴过去。好在他修习的是佛门心法,虽说血气方刚,关键时刻还是能抑制住冲动的本性。至少他是这么看的。
低下头,轻轻咬住苏怜耳垂,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春宵一刻,不要辜负光阴。”
苏怜把他的脸托起来:“我怕自己大梦一场,梦醒时分,你早弃我而去。男人对女人,岂非不都是空有承诺,惹人伤心。”
“至少我不会。”
“可我不愿冒险。”
“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下,难道我们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场交易。”
苏怜看着他,眼珠转呀转。
萧离又说:“你难道感觉不出来?”
“什么?”
“我的心。”
萧离的那颗肉做的心碰碰的跳,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冲动。
他吻上她的唇,温暖,湿润。苏怜别扭的应付着,忽尔觉到萧离的舌头抵上她的舌尖。这一刻全身犹如电击一般,那是种很特别的感觉,特别的恶心,也特别的惑人。她觉得快要不能呼吸,全身就快要没有力气。
苏怜皱起眉头,强行让自己脱离那恶心的感觉。她的手乱抓着萧离的背,忽地在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来。短剑只有两寸长,薄如蝉翼,仿佛透明,闪着淡淡的蓝光……
萧离双手抱着苏怜的头,尽情狂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擅长怎么吻一个女人,从苏怜发软的身体,发热的脸颊,完全证明了这一点。他是个天才,但现在天才只能辜负天意。他的手滑到苏怜耳后,他知道,这个地方只要用力一按,人便会晕死过去。
苏怜突觉耳后疼痛,双眼发昏……
萧离突觉背后一点凄寒,人像被吓了一跳的猫一般,嗖一下跳开来。
苏怜摸着耳后,双眼望处,似是飘着雪花。短剑指着萧离:“早想到你要耍滑头。”
“彼此彼此,你我都不是好人,真是辜负良宵。”
“哼,萧离,我本还想放过你。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着,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苏怜起身,这才发现,外衣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萧离尽数解开。那样时候,曾有那么片刻,她根本不知道萧离的手在干什么。
“等等,我有个建议。”
苏怜眯眼看着他:“后悔?来不及了。”
“你不想听一下么,我觉得你会十分同意。”
“说。”她以为萧离怕了,要听话了。
萧离说:“不如我们彼此放下愤怒,仇恨,刀剑,你想一下方才的感觉,我们应该忘记原本的目的,好好享受今晚……”他话没说完,飞身撞破窗户,落在客栈后面,向西飞奔。
苏怜气死了,一声呼啸跟着窜了出去。冰冷如刀的寒风,让他想起自身衣物的凌乱,赶紧系好衣服。这时马蹄声响起,神宫十三骑听到她的呼啸,策马追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大地积雪的原因,夜色显出一种特别的白,没有萧离想要的那种漆黑。
马蹄声在身后响起来。他想笑:这样的积雪,骑马还不如狗拉爬犁。果然听到一声“下马。”回头看去,只见十来个人影晃动,雪地里行动迅速。
他不敢分神,提气飞纵,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的影子,远远的将众人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