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毫不掩饰对赵德芳的鄙视,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些做官的,嘴巴就像开挂了一样,不让老子去找王重阳的是你,现在又反过来嘲笑老子的也是你。”
“老头子要是真想去见王重阳,你是不是打算先把老子的道藏馆给拆了?”
赵德芳连忙道歉,解释道:“老丈莫生气,本王也是为了你的道门考虑啊。”
黄裳满脸不悦,冷冷地哼了一声。
赵德芳笑着打圆场:“老丈你别这么说,王重阳那小子自从和那个佛门的斗酒僧见过面后,他已经偏离了正道。”
“九阳神功第十重,十阳经天,口气倒是挺大啊。”
“嘿,如果王重阳真的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你说他是算你们道门的人,还是算佛门的人?”
听到赵德芳的话,黄裳原本平静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停顿了一下,黄裳语气中满是对王重阳的失望:“王重阳那小子,当年在终南山得到吕祖遗留的纯阳传承,那是我们道门的幸运。老夫也是看重他的才华,特意留下书信在华山,希望助他一臂之力,触类旁通。”
“哼,谁能想到,这家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身怀宝山却浑然不知。经过佛门那个秃驴的一番挑拨,竟然把老夫的九阴真经输给他,换来一套狗屁不通的九阳神功。”
“他哪里知道,那九阳神功其实就是童子功和易筋经的结合体,专门用来拉拢我们道门精英的,再加上那个信仰之道,简直是离经叛道,活该受到惩罚。”
几句话间,黄裳已经流露出了对王重阳和佛门的诸多不满。
赵德芳听着黄裳的话,也不禁微微摇头叹息。
虽然之前借助武夷山的事情,朝廷狠狠地打压了少林派和大宋佛门,但现在中原大地上的佛门渗透实在是太深了。
无论是统治者还是中原百姓,佛门都已经成为了一个麻烦源头。
就在赵德芳略感沉默之际,黄裳的目光转向了杨昭,说道:“八贤王,你家孙女的眼光确实独到,她汇集各家所长,修炼自己的道路,举止如同流水一般,颇有我道门的三分精髓。”
“这样的人才,你们老赵家恐怕是留不住的,不如让她到我门下来学习。”
赵德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反驳道:“糟老头子,你就别在这挖我家墙脚了!你现在吃喝拉撒睡哪样不是我家供着的。”
黄裳气得胡子翘起来,瞪眼说道:“那我就走?”
赵德芳一时语塞,随后再次赔笑:“老黄啊,这杨昭小子可不能给你,他背景复杂得很,身后有一堆支持者呢。”
黄裳微感惊讶:“哦?难道这杨家小子还有什么背景吗?”
赵德芳脸色严肃,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弘农杨氏不说,大隋文帝、独孤阀、元氏、逍遥派、明教,哎呀,这小子背后的势力深得很呐。”
黄裳一听,顿时呆住:“有这样的背景,你还敢让他掺和进你们老赵家的朝廷权力争夺中去?”
赵德芳神情黯然,回答道:“怪我赵家没有人才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老赵家,一代接一代的败家子们,把整个大宋江山都败光了吧?”
“何况,我和大隋文帝有过交谈,这孩子将来可能会成为大隋的君主。”
“倘若日后师容姑娘能生下麟儿,能将两朝合并,对我们老赵家来说,也算是赚到了。”
“这些年,真的是有点累了。”
“北方长生天、南方佛门、西方诸神,如果这小子有能力统一九州,再造大周盛世,对于我们东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提起长生天、佛门、诸神这几个字眼,天空突然变化,仿佛雷霆震怒。
接着,黄裳随手挥动,驱散了压抑的天色,自己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显然,这些都是只有人间最顶级的武圣才知道的秘密。
此刻,在赵德芳和黄裳都陷入沉默时,道藏馆外的杨昭已经开始与王重阳展开气势之争。
桥上,杨昭如诸天轮回,气机翻涌,威势磅礴,镇压四方。
而对面的王重阳,出乎杨昭的预料,展现出九轮烈日横空的炽热法相,其中夹杂着剑道和佛门的味道,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道教的气息。
杨昭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王重阳的根本已经不再是道教武功,而是在不知何时转化为以九阳神功为基础衍生而出的新武功体系。
这便是王重阳版的九阳神功,相比于道教的清净无为,更像是融入了佛门的技巧。
这也正是王重阳为何坚持不顾民族和国家界限,狂热传教的原因所在。
佛门的武功与明神武典中的神圣篇章极其相似。
显然,王重阳手中必然掌握着如何运用信仰之力提升武功的秘诀,否则他在短短十几年内,不可能超过黄药师、洪七公等其他四大宗师几十倍的距离。
已经达到天人九重境的王重阳,即便转修佛门功夫,也同样才华出众。
然而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的矛盾就已经无法调和了。
这是一场关乎道义的争斗。
杨昭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重阳,坚定地说:“我已经理解了王真人,或者说王神僧的传道困境,可惜了,道门失去了一位英才。你我便在城外一决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