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无用之言
"所以...高人能否成全我们离开这里的夙愿？"他双手合十，恳切地向李阳祈求道。
李阳皱了皱眉。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他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这..."李阳欲言又止，正准备拒绝，却被老猫人抢先开口："高人若是嫌我们跨月一族微不足道，也可以不理会我们。只是..."
老人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中满是沧桑：
"我们确实已穷途末路，这里没有任何未来可言。您若能暂且留下，引导我族远离此地，必将是我们的大恩大德。届时，我族人人心存感激，必将竭尽全力偿还您的恩情！"
他低头的姿态，看上去诚恳无比，叫李阳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
这些蝼蚁般的生灵，和周围一切都已经困在了绝境。
要是自己此刻对他们置之不理，未免太过残忍。
况且，也似乎可以趁此机会...
他脑海中思绪乱飘，脚下的疫病已经开始渗透进了地下深处。
...
几日后，宇宙另一端，【方舟】空间站中。
T望着眼前的这株小小的数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们搜集回来的世界之种。
种种检测，都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它长得实在是太慢了。
在蓝星上，因为有李阳一直把零散的【权柄】喂给树吃，世界之树可以获得足够的养分。
几天时间，就能拥有几十上百年的长势。
但在这个宇宙里，却没有这种东西...
如果要等世界之树自然长成的话...
起码到能运作的阶段，估计没个三五千年，是够呛的。
难道要等这玩意儿等上三五千年吗...
T打了寒战。
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长时间。
正看着，一个负责空间站监测的工作人员一路小跑过来。
朝着T敬了个礼，然后赶忙开口说道：
“特蕾莎小姐，我们检测到仙英座y附近有世界之树裂隙爆发的痕迹。”
“或许又是某些独自打破了壁垒的新文明出现了，说不定可以侦查一下。”
话音未落，后面便传来了俄尼里伊和李阳的声音：
“哦？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的名字是一个字母呢。”
“原来你叫特蕾莎？”
T闻言，猛地回过头来。
“李阳？还有...梦神。”
看着眼前的二人，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是这样的。”
“很抱歉，一直没有把真名告诉你们。”
李阳点点头，并未在意。
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仙英座y是哪里？能给我看看星图吗？”
工作人员连忙掏出自己的面板，在上面轻点几下后，拿给了李阳。
而李阳，也在盯着面板上的星图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去过这里。”
“我的【疫病】分身，去过这个地方...”
“如果那家伙有我的记忆...他怕是也知道世界之树的用途...”
“这动静，估计就是他搞出来的。”
T，或者说特蕾莎下意识抬起了头：“那，要去看看吗？”
李阳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抽出创世之剑，划开了裂隙。
“去，为什么不去。”
“我倒要看看，那团继承了我记忆的【疫病】，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
片刻时间后。
身着银白机甲的T，以及李阳一行，出现在了一颗满目疮痍的破败星球之外。
看着那颗几乎被疫病啃食掉一半的绿色星球，众人都感到一阵凄凉。
“终究是疫病的本能，胜过了人类的意志吗...”
阿尔忒弥斯与李阳对视一眼，口中喃喃自语。
俄尼里伊则是眯起眼睛，试图从高处看清什么。
许久，她才缓缓说道：
“李阳，我看到你了。”
“啊...不对，应该说是那个【疫病】的你。”
“就在那边，远离世界之树的，破坏最严重的地方。”
说着，俄尼里伊抬起手，指向了那颗星球坑洞最多的区域。
在那边，数百米粗的疫病触手，像蠕虫一样，在星球的地壳中钻来钻去。
光是看起来就令人作呕。
李阳眉头一皱，决定直接下去，看看那另一个版本的自己，整了些什么烂活。
落地之后，地表的疫病已经构成了一片无法站人的沼泽。
而那个与李阳有着同样面孔，同样记忆的存在，正端坐在沼泽中央，低着头，喃喃念叨着什么。
李阳有些好奇，种出不少睡莲铺满疫病沼泽的表面。
随后踏着睡莲，缓步走了过去。
距离差不多之后，那阵近乎疯癫的低语，便传入了李阳的耳中：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杀掉你们...我是想救人的...我没想杀人...我想救人...”
“我是人...不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
而几乎是在同时，在世界之树附近寻找线索的T，也主动联系了过来：
“李阳，这个星球上还留有文明存在的痕迹...一直到几天前，才戛然而止”
“我对整个星球进行扫描后，却查找不到一点儿尚存的生命信号。”
“所以，很明显...”
“这恐怕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灭绝。”
“就与疫病一直以来所作的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李阳耳中T的声音。
坐在黑色泥沼中的【疫病李阳】，忽然歇斯底里地抬起了头：
“我没有！我不是！”
“我不是疫病！我是李阳！”
“德墨忒尔，你告诉他们，我到底是谁！”
他一边吼着，一边看向了自己的身侧。
但在李阳一行的视角中...
那里，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他一直在影响时间权柄的正常运作...”
“他恐怕是在自己的脑子里虚构了一个虚假的我，以时间线的名义，来让他的一切行动都合理化吧。”
德墨忒尔站在李阳身后，手中微微闪过一抹绿光，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但就在这番话结束后，对面的【疫病李阳】忽然暴起，裹挟着万千触手，向李阳袭来：
“我要杀了你！证明我才是真的李阳！”
李阳眉头一皱，迅速握住了手中的创世之剑。
周围的睡摇曳生姿，仿佛已经难以遏制这蓬勃的冲动。
这份怒火和疯狂，已经让家伙彻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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