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回头看,来的是顾府的马车。
她一点都不意外。
这次不只是那个婆子,连顾夫人也来了。
顾文楼吩咐队伍停下,大步过来。
“母亲!”
顾夫人点点头,拉着儿子十分不舍:“这一路上你务必多照顾自己,经常写信,别让为娘惦记。”
“我知道,”顾文楼目光阴狠,“母亲放心,我一定让顾蓉蓉付出代价!”
顾夫人低声:“那是自然,别轻易杀了她,死有什么难?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先与她虚与委蛇,帮你妹妹拿到解药再说。”
她迈步走到顾蓉蓉面前:“蓉蓉,奴才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顾蓉蓉漫不经心,“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主人要是不说话,狗能自己作主吗?”
婆子:“……”
顾夫人憋住一口气:“蓉蓉,都是一家人,马上就要分别,这以后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再见……”
她说着,眼睛还红了,像是要哭的样子。
顾蓉蓉抚抚手臂:“别假哭,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说正事,你是给顾婷婷要药吧?好说。”
顾夫人心头微喜,顾蓉蓉又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都准备好了,”顾夫人一指马车,“就在车上,一样不差。”
顾蓉蓉走到马车旁,掀帘子瞧瞧,偏头冲负责平板车的侍卫道:“侍卫大哥,麻烦你过来,帮忙把这些搬到平板车上去!”
侍卫上前,拱手道:“世子妃,在下宋一刀,你只管叫我名字就好,王爷说了,让我听你的。”
顾夫人眼中闪过讶然,没想到昶王能为顾蓉蓉做到这个份儿上。
转念又一想,这也没什么,出了京城,长路迢迢,天灾**的,昶王本事再大,也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东西都搬上去,吃的用的不少,还有一大块油布,正好把东西都盖严实,下雨也不怕。
顾蓉蓉很满意,回头看顾夫人,顾夫人忙扯出一个假笑。
“蓉蓉,你看,都可以吧?”
顾蓉蓉伸手:“东西是可以,银票呢?”
顾夫人心头疼得滴血,这两天真是怪事不断,她和顾婷婷院子里的东西被偷了个精光,顾尚书书房被烧,就连顾府的大库房,也都被人偷干净!
简直匪夷所思。
什么样的小偷大盗能这种本事?查来查去,偏没有半点头绪。
顾蓉蓉要的钱还不少,顾夫人是咬着后槽牙去自己陪嫁铺子里拿的银子。
不情不愿地把钱袋子递过去:“都在这里。”
她瞄见顾文楼,心里又释然:反正这小贱人也活不了多久,等被儿子折腾死,这钱也落到儿子手上。
顾蓉蓉见她脸色变幻,目光瞄向顾文楼,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暗自冷笑,扯开袋子数了数。
“这点银子也就够过花几个月的,”顾蓉蓉把袋子收起来,拿出个小瓷瓶。
顾夫人刚要伸手拿,顾蓉蓉当面把瓶子打开,倒出几粒药:“里面还剩下三粒,按顾婷婷的情况,一颗能顶一个月,需服六颗方能痊愈。”
“所以呢,先给你三颗,你这些钱是预付,每个月初一,派人快马加鞭,给我送银子,换一颗药。明白吗?”
顾夫人假笑都挂不住,手指气得哆嗦。
一旁的婆子忍无可忍:“简直欺人太甚!”
顾蓉蓉收回手:“不要算了,当我愿意给?”
“我欺人太甚?顾夫人,没问问顾婷婷吗?她是怎么中毒的?
是我跑到顾家毒她的吗?是她自己,存心不良,意图……”
顾夫人咬牙:“好了,就按你说的办。”
顾蓉蓉嗤笑,看来顾夫人还是要面子,顾及名声。
顾夫人接过药,打开瓶塞看看,的确就三颗。
“你确定,这就是解药?”
“你不信可以不吃,”顾蓉蓉笑得眉眼微弯,“不强求。”
顾夫人一噎,微微咬牙,低声问:“顾府那些人头,是你做的吗?”
如果是,那顾蓉蓉就太可怕,必须除掉!
顾蓉蓉微怔:什么人头?
心尖一动:难道,是东宫那几个人?是被冷星赫杀的?
她拍拍手:“那是另外的价钱,你要听吗?”
顾夫人哼一声,转身要上马车。
顾蓉蓉扬声道:“顾夫人,好好做你的当家主母,保住名声,我这个庶女还要多承蒙你照顾,想断绝关系,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顾夫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气呼呼上马车,扬长而去。
顾文楼脸色铁青,一挥鞭子:“都起来,出发!”
队伍又开始往前走。
平时从前院都后宅都恨不能做软轿的大爷夫人们,走起路来真是怨声载道,一步都不想多走。
好容易熬到天近中午,总算能停下来休息,感觉双腿双脚都痛得麻木,也顾不上形象,靠树的靠树,瘫倒的瘫倒。
官差们开始支锅做饭,当然,这饭没有犯人的份儿,给犯人的都是每人一个凉馒头,要想吃别的,得用银子买,还得看他们乐不乐意卖。
押犯人的官差辛苦,但也有机会捞不少油水。
吃饭问题对顾蓉蓉来说,并不存在,空间里的东西自然不必说,小平板车上还是满的。
顾文楼的,昶王的,还有刚才顾夫人给的,足够吃些日子。
她寻思着,晚上还得找个机会,把容易坏的那些拿进空间,虽然现在天不算太热,但总在外面放着也是容易变质,糟蹋粮食可不是她的作风。
别人领到馒头,赌气不想吃,但肚子又饿,心里怨气更浓。
尤其是新来的老邹氏和大邹氏她们,更是一个个目光怨毒,恨不能把王府这几个人都生吞了。
顾蓉蓉在小车上拿来几个肉包子,自己架个火堆,放在火上烤,没一会儿就成了烤包子,金灿灿,热乎乎,肉馅的香气也散发出来。
老邹氏轻推大邹氏,大邹氏立即会意,强忍着腿脚痛,起身到顾蓉蓉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拿。
顾蓉蓉一把抓住她手腕:“干什么?”
大邹氏哼道:“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吃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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