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棠看着这些东西,惊讶又惊喜。
“给我的?”
顾蓉蓉拿出帕子展开铺上:“这是药水,都能用。你不是说有血泡吗?”
冷知棠看看四周,红脸道:“人太多了,我不能在这儿脱鞋。”
顾蓉蓉把这茬忘了:“那你先拿着,我去搭帐篷。”
她手脚麻利,很快把帐篷搭好,还铺了床被子。
冷知棠感叹:“她好厉害,什么都会干。母亲,我真是处处不如她,可笑我之前还看不起她。”
王妃欣慰:“棠儿成长了,能看清自己和别人,不错。”
冷星尘递过两个蛋:“承认别人优秀是对的,但也要保持警惕。”
冷知棠赶紧推辞:“大哥,你留着吃吧,我不用的。”
冷星尘微沉脸,不容分说塞给她。
“星尘,一会儿你好好歇着,我去煎药,”王妃关切,“你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冷星尘垂眸,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落在他腮边,显得脸色越发苍白。
“我没事,不用担心。”
“大小姐,过来!”顾蓉蓉叫一声。
冷知棠红着脸,抱着东西过去:“你能不能别叫我大小姐?”
“那叫什么?”顾蓉蓉挑眉。
“就叫名字啊,”冷知棠跺脚,又嘶一口气。
顾蓉蓉忍住笑:“行了,快进去抹药。”
冷知棠进帐篷,看到里面的布置,忍不住叹一声:“我都不好意思坐,我身上太脏了。”
“哪那么多事,”顾蓉蓉接过药,“那边有溪水,一会儿去洗。”
“你怎么知道?”冷知棠诧异。
“听啊,耳朵听到的,”顾蓉蓉指指耳朵,“在野外,先要观察周围环境,找有利且安全的地方,最好能有水源。”
冷知棠眼里冒星星:“你知道得真多。”
顾蓉蓉好气好笑:“快点上药吧!”
鞋袜脱下,脚底果然起了泡,还有几个已经破掉,皮粘在一处。
冷知棠疼得吡牙咧嘴,但忍着没哭,上好药长出一口气。
顾蓉蓉眼中闪过赞赏,果然环境和事教人,一教就会。
她把鞋垫和靴子递过去:“这个给你,明天穿这个试试,比你现在的鞋好一些。”
冷知棠捏着鞋垫:“这是鞋垫,好奇特,又软又弹,从未见过这种,是昶王送的吗?”
顾蓉蓉心说,昶王自己都没有见过。
“管它谁送的,现在送你,穿就是了。”
冷知棠高兴点头,正要塞进靴子里,又顿住。
顾蓉蓉问:“又怎么了?”
冷知棠一脸疑惑:“这靴子……好像是我的。”
顾蓉蓉心说坏了,当时从空间里拿,只挑着大小差不多的,没注意是从哪里装来的。
不过,顾蓉蓉脸上丝毫不慌:“你确定?”
“其实也……”冷知棠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我记得当时我想等二哥大婚之后,带我去骑马,就让人做套劲装,丫环们说帮我做靴子,还说要在靴子上秀花样儿,拿过花样子让我挑选。”
“我挑的就是这个,”冷知棠指着靴筒上的绣花,“不过,后来我还没见到,就被抄家了。”
顾蓉蓉点头:“那大概是巧了,和你那双很像。你试试,看大小。”
冷知棠垫上鞋垫,又穿上试,欣喜不已:“合适,正合适!这鞋垫也好软,走路好舒服!”
顾蓉蓉暗笑,这本来就是你的,能不合适吗?
顾蓉蓉指指另外的靴子和鞋垫:“这个给王妃,去请她来吧!”
“好!”
正要往外走,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
王妃声音带着怒意:“干什么?这是星尘的药!”
“我女儿不是故意的,你那么凶干什么?”大邹氏反驳,“就是一碗药,至于吗?”
“一碗药?这路上药有多难买?还用我说吗?”王妃真是生气了。
冷星尘咳两声:“算了,不用和她们置气。”
大邹氏“呸”一口:“到底是谁不和谁置气?”
冷秀秀道:“王妃莫怪,我确实不是故意。不过,大公子的药珍贵,你们昨天晚上在王家连吃带住,还有知棠吃的点心也值不少钱,两两总能相抵吧?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听到这话,冷知棠过来大声吼:“冷秀秀!怎么两两相抵,谁咄咄逼人?”
她冲到冷秀秀面前,一把抓住冷秀秀手腕:“就这镯子,还是从我这里强要去的,你好意思说这话?”
一旦了口,冷知棠也豁出去,声音拔高:“不只镯子,还有你的玉扇,帕子!我二哥大婚那天,你还拿了我一盒蜜香粉!我还没有用过,全新的!”
“这还只是这个月的,之前的不计其数,你和谁两两相抵?”
小姑娘脸涨得通红,眼睛却晶亮,这种大声吼出来的感觉——好痛快!
大邹氏脸青白交加,把女儿秀秀护在身后:“王妃,这就是你教的女儿?”
长宁王妃目光冰凉:“我女儿说得哪句不是实话?你教坏女儿在先,反咬在后,现在还怪我女儿?”
冷秀秀垂下泪来,轻声道:“别说了,是我的错,知棠,你之前说那些东西你都不喜欢,我觉得扔了也是浪费,所以这才……没想到会让你生气。现在我没办法还你,将来有机会,我定还你,行吗?”
冷知棠火窝住,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明明她是受委屈的那个,被夺了心爱的东西,怎么现在听冷秀秀的话,好像冷秀秀比她还委屈?
“啧啧,”顾蓉蓉缓缓道:“秀儿,是你吗?真行啊,这浓郁的绿茶气息,我老远都闻见了。”
“人家的东西,人家不喜欢,那也是人家的。你觉得扔了可惜,你凭什么可惜?跟你有关系?
拿了人家的东西还没想到人家会生气,你脑子这么蠢的吗?”
“你……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女儿都说了,以后会还!”大邹氏忿忿道。
“行,既然要还,那就打欠条,”顾蓉蓉才不惯她,“把欠的东西写下来!”
大邹氏哼道:“写那个有什么用?这是去流放,那么容易还吗?”
“流放有什么要紧,到不了无非就是死,死也得拿着欠条,到时候让阎王爷从烧的纸钱里扣!”
大邹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想写就是说谎话,撒谎精,拿了东西还卖乖,装可怜,糊弄谁呢?”顾蓉蓉厉喝,“写!”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哪来的纸笔?”大邹氏没好气。
“有帕子,咬破手指头写,”顾蓉蓉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如果不行,我就给差官点银子,让他们揍你们一顿,也就有血了。”
“……”
冷秀秀吓得也不敢再哭,看着顾蓉蓉犹如恶鬼,想起她的恶女之名,又打个寒颤。
拿出帕子,几次咬手下不去嘴,顾蓉蓉一声咳嗽,吓得她把心一横,咬破手指,一边痛得哆嗦,一边开写。
冷知棠大声喊:“都写清楚,一样不能少!”
好不容易写完,顾蓉蓉提醒:“按手印,写名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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