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把东西捡起来,是个小布袋。
里面装着些裁剪的布片,她想起来,这是从孙小姐的房间里拿来的。
顾蓉蓉没有太在意,把东西随意放在一边,退出空间。
顾蓉蓉一夜好眠,梁府上下却几乎没怎么睡。
里里外外,查来查去,包括魏猛的家,都搜查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就差把地面都挖开。
梁翊川浑身都难受,也说不上是头痛还是心痛,暴躁的情绪几欲压不住。
一直到东方渐白,他才勉强闭眼休息一会儿。
感觉没过多久,就听外到外面有急促脚步声,他一下子惊醒。
不等来人报,他大力推开窗子:“发生什么事!”
报信的人吓一跳,赶紧回答:“大人,门外……出事了。”
梁翊川带人到府门口时,门外已经聚集不少人,不远不近地站着,低声议论,时不时指向这边。
梁翊川太阳穴突突跳,抬头看吊在门上的尸首。
一剑毙命。
正是林阔。
梁翊川脑子空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晚上派林阔去杀代刺史刘迎。
后来忙碌,他脑子又乱,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林阔怎么会死?尸首又怎么出现在这里?
刘迎那个窝囊废,定是杀不了他的,刺史府的衙役捕快是什么身手他有数,没人有这种剑法。
是谁?
梁翊川未灭的火一下子顶上来,怒斥手下:“还愣着干什么?弄下来!”
手下人赶紧七手八脚把尸首取下来。
尸首双手被绳子捆住,扣还系得挺紧,解半天都解不开。
梁翊川看着绳扣,心思微动:这好像是军中惯用的绳扣,抓住俘虏之后就用这种绳扣,越挣越紧,根本无法逃脱。
会是谁?他立即抬头看向人群,目光锋利。
顾蓉蓉和冷星赫混在人群里,看到梁翊川的神情,无声冷笑。
这就怒了?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尸首刚弄下来,远处来了一辆马车,前面还有几匹马开道。
梁翊川眸子微眯,站在原地未动。
代刺史掀车帘,还未下车就先问好:“哎呀,梁城使,你没事吧?本官听说你家门前吊着死尸,可真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看看。”
“看到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梁翊川目光似刀:“让代刺史费心了,本城使没那么容易死。”
“当然当然,”代刺史下马车,到近前看一眼,严肃道,“这是被一刀扎死的?不对,刀没这么窄,是剑吗?”
“梁城使,我带了仵作来,要不让仵作给验验?也好知道死因,快点查到凶手?”
“不必,”梁翊川拒绝,“此事本城使自会料理,就不劳代刺史费心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人命大案,还事关梁城使,本官如何能袖手旁观?还是要好好查一查,本官才能安心。”
梁翊川脸上紧肉紧绷,控制住想抽他的冲动。
明明林阔是去杀他的,他没事,林阔却死了,还被人吊在这里,他巴巴跑了来,看似懵然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不知?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刘迎是这么一个难对付的角色。
“刘迎,”梁翊川低声,“你见过谁?冷星赫?”
代刺史诧异看他,似吓了一跳:“什么?长宁王世子?在哪?梁城使见过了?”
他说得真的一样,梁翊川一时竟看不出真假。
极慢地笑笑,梁翊川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林阔是我的手下,以这种方式死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谁杀了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代刺史丝毫不慌:“这是自然。”
顾蓉蓉听不清他们最后几句聊的什么,冷星赫低声说:“梁翊川向他问起,是否见过我。”
“他还是有脑子的,算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那也没用,”顾蓉蓉拉住冷星赫,“走。”
这边热闹瞧完,顾蓉蓉还有许多事要做。
今天一早,已经从暗卫那里拿到单子,上面标明梁翊川在余州的所有产业,大大小小,明面的隐秘中的,都有。
顾蓉蓉琢磨着,得去走一趟,再给梁翊川加把火。
走到半路,一辆马车超过他们,马车低调而精致,车帘掠起瞬间,还有淡淡的香气。
顾蓉蓉一下子认出,这是苏杳杳的车。
“是苏杳杳,”冷星赫低声说,“要不要跟?”
顾蓉蓉还没拿定主意,另一边路口又出来一辆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苏杳杳车后。
这辆顾蓉蓉也认识,正是孙小姐的。
顾蓉蓉本来还在犹豫,是跟车还是抓紧时间去拿东西。
现在当即决定:“跟!”
苏杳杳的马车停在聚宝阁门前,车还没停稳,小二就迎出来,脸上都笑出花来。
“哟,苏姑娘来了,慢些。”
小二穿蓝色布衫,挽着白色袖面,干净利索,客气有礼,十分有分寸,对苏杳杳也是尊敬,无半分瞧不起。
苏杳杳浅浅点头:“有劳。”
“店里新到了几款首饰,本来想去回您一声,不成想您先来了。”
“无妨,正好我出来走走,都到了些什么?”
“有一对玉环,成色颇佳,还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另外有一支安神的玉如意,是城使大人特意吩咐过,给您留的。”
苏杳杳脸色微红:“那拿出来,我瞧瞧。”
“是。”小二恭敬道,“那您先稍候,小的给您上点茶水,随后就去取,这些都没有放在明面儿上,您不要,才会拿出来卖的。”
苏杳杳坐下品茶,掌柜的亲自把三个盒子取了来。
“苏姑娘,这是玉环,”掌柜的把第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的手镯,玉质极佳,温润洁白,雕工也甚是精美,一半镂空,一半实心。
花纹是苏杳杳最喜欢的梅花,镂空处朵朵梅花相连,实心一半宛如一枝梅花花枝。
苏杳杳一眼就相中了。
“玉环一对,朝夕相见,寓意美好,”掌柜的笑说,“苏姑娘觉得这个如何?”
苏杳杳微笑点头:“甚好,李掌柜,我……”
她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这对手镯,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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