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警察局。
“驾!”
乔五德用力一抖缰绳,马车径直驶向大门,站岗的警察连忙上前拦阻,乔五德得意地吼道:“不认识了!车上有要犯,还不快报信去!”
门岗此时也认出来乔五德,一个放挡板,一个飞快地跑进去报信,等到乔五德马车停在院里,十几个侦缉队员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钱如发站在
“什么情况,不就是让你们勘察个现场吗,怎么这么大动静?”钱如发见乔五德开回来这么大一辆洋马车,皱眉问道。
“凶手抓到了!”乔五德兴奋地说道。
“凶手抓到了?这么快!”钱如发一愣,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快了吧,不过出门两个小时,就把凶手给抓到了?
乔五德一边让其他侦缉队员把何老三带进刑训房,一边得意洋洋将杨登欢怎么推理,怎么带着自己跑到崇文门,怎么抓得人,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讲到最后,乔五德哈哈大笑着说道:“估摸着现在秦淮刚这孙子还在天桥一带排查马车夫呢,他怎么也想不到,凶手居然是洋马车夫!抢功,这次撞铁板上了吧!”
乔五德口中的秦淮刚,就是那位秦科长,内二分局侦缉科科长。
钱如发越听越惊讶。眼光不住扫向杨登欢,半天才说道:“成啊!这才来咱们处几天?这就破了这么大一案子,这要是时间再长点,大家伙还不都得给你腾位置?”
杨登欢连忙说道:“案子也不算破,现在还不知道死者是谁,更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死者,也不知道死者为什么要跟着马车夫到大杂院去。”
“这已经算破了!凶手已经抓到了,这些都可以从他嘴里问出来,一顿鞭子,我就不信他不说,要是真不说,那就再来一顿鞭子!”乔五德无所谓地说道。
“时间紧,当时也来不及调查,那间屋子究竟是谁的。”杨登欢又说道。
“嗨!这还用问啊,不是死者的,肯定就是凶手的啊。”乔五德笑道。
“绝对不是!”杨登欢坚定地说道头。
钱如发点点头说道:“杨登欢这话对,谁也不会在自己家杀了人,就跟没事一样,转眼又去出车去,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
瘦猴带着人把何老三押进刑训房,转身又跑回来问钱如发:“头,什么时候审?这么快破案,在咱们局还是
杨登欢听了倒是无所谓,但是乔五德却不高兴地翻翻眼珠,心中想到刚才让谁谁不去,现在看案子破了,都想来分一杯羹了!
钱如发眼睛一转,用力拍拍杨登欢肩膀说道:“小杨刚才说得不错,这案子不能算破,里面疑点还有很多!”
乔五德无语地翻眼睛瞟了一眼钱如发,心中暗骂无耻。
“老乔和小杨辛苦了,在家里审犯人,争取早点拿到口供。我带几个人找房东问问,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死者身份,到时候破案报告也好写不是!”钱如发大声说道。
“死者是崇文门附近公司职员,职位应该不算高,很可能是销售员或者打字员一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可能死者是‘波尔多葡萄酒商行’的职员。”杨登欢突然说道。
几个人听完一起呆住,钱如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刚才勘察现场,我发现死者大褂里面是西式衬衣,很有可能是洋行职员,而洋行又多在崇文门附近。死者袖口虽然整洁,但是却有一些破损,我观察了,是长期伏案工作所致。所以我断定他应该职位不高,很大可能是打字员。至于波尔多葡萄酒商行,我们今天就是在那里抓的何老三。”杨登欢微笑一下说道。
“为什么你在波尔多葡萄酒商行抓的何老三,就认为死者在那上班?”钱如发疑惑地问道。
“直觉。”
钱如发无语,撇了撇嘴说道:“好吧,直觉。”
“不过你们还可以通过宏盛皮鞋店来调查死者身份,据我所知,宏盛皮鞋店服务不错,他们登记了全部客户的资料。死者脚下皮鞋有‘h’标志,正是宏盛皮鞋店出品,而且还是双新鞋,估计不难查出死者身份。”
钱如发看了一眼杨登欢,大手一挥,带着侦缉队员离开,走了几步,钱如发猛然回头,冲着杨登欢说道:“如果一切如你所推理,你就是组长了!”
两个小时后。
杨登欢刚吃完乔五德买回来的卤煮,钱如发一行兴冲冲地回来,进了办公室。
一见到杨登欢,钱如发直接冲着他挑起大拇指,“厉害!所有一切都如你所见一般!没有一样猜错的!”
杨登欢没有理会钱如发的夸赞,放下卤煮大碗问道:“那间房子是谁的?”
这才是杨登欢最为关心的问题!从一到现场,杨登欢就觉得这件案子非比寻常,根本不像是一般刑事案子。
杀人动机,无外乎情、财、仇,仅仅从外表来看,两个人相差甚远,属于一辈子都不可能交集的两种人,情和仇基本可以排除。
除此之外,最大可能那就是财!但是杨登欢也检查了,死者财物一点都不少,所以也可以见财起意而杀人的原因也可以排除。
那么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原本这些答案,杨登欢觉得会跟随着乔五德对何老三的审讯而揭开谜底,但是让杨登欢没想到,何老三居然枉然不供,一字不吐,乔五德已经抽断了两根皮鞭,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事已至此,何老三还在隐瞒什么?那间房屋的主人又是谁?为什么凶手会选择在那里杀人?
究竟是凶手把死者带过来的,还是死者把凶手给带过来的?他们之间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好像还有着某种联系!
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就算是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情真相!
难道是……
杨登欢想到一种可能,心里骤然一惊,有些不安地望向钱如发,钱如发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