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墨厌：生死，一念间
女子依旧是不答，眼神空洞的茫然。
要不是方才这女子说过话，祁佑青都要问她会不会说话了。
又是问了几句，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在言灵之力的引导下，女子也一句不答。
最多嘴里面重复上几句关于苍炎宗的话。
墨厌：“留，还是不留？”
北晚踮脚举手：“留！”
墨厌和祁佑青齐齐朝小家伙看来。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不想要留的。
小家伙的手弱弱的收回去，抿了一下唇，动作有些许的拘谨，稚气呆板的小声音试探的问道：“不、不可以吗？”
“可以。”
“但她是女子，我们都是男子，不方便照顾，况且……”
“她并不是毫无攻击能力，精神状态不稳定，太过危险。”
祁佑青回头看了一眼女子。
衣着破烂，身上原本沾染的血污，则是在清洁术的作用下，干净了许多，衣衫乱了能换，血污能洗。
唯独女子现在的这个状态，不能改变，甚至说，就像一个随时可以炸开的炼丹炉，谁也控制不了。
“你要是喜欢这种姐姐，师兄去山下给你找几个都行。”
在这件事情上，墨厌难得没有和祁佑青争吵，而是统一了战线。
见到两个师兄都在劝她。
北晚看向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心中纠结。
“崽喜欢就留下！怕什么！”
高大如披耀阳的身影踏入屋中，男人弯腰，一把将还在犹豫和思索的小家伙抱起来。
粗粝宽厚的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三足金乌那双金色的眼眸里面是无条件的支持。
他转头从祁佑青等人身上划过，视线不再如先前那般温柔。
“不就是怕会伤到崽吗！我看着！可行？”
祁佑青颔首，尊敬的行礼，而后说道：“若是前辈照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墨厌也是低头行礼，表示赞同。
三足金乌摆了摆手：“宗门测试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你们几个小辈去忙吧！这边我看着。”
祁佑青和墨厌转身离开。
隐约中还听到三足金乌温柔骄傲的说道：“崽，不用仰慕叔……”
祁佑青睫毛微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祁佑青，你来一下。”
他转身，就见到墨厌已经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祁佑青抬步跟上。
少年纵身一跃，稳稳的坐在了一根粗大的树干上，背靠树干，麒麟纹的衣衫垂下，被风吹动，飒然霸气，栩栩如生。
树叶摇晃，少年目光直视远处的天边，却不知为何有一种飘零落寞之感。
“何事？”祁佑青问着。
坐在树干上的少年却不着急回答，屈膝坐着，胳膊放在膝盖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下巴，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祁佑青，眨巴了两下问道：
“师兄啊，你最近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
风吹动，一向张扬嚣张的少年，此时居然有些许的乖张，神色无害，宛若赤子。
祁佑青垂眸，抬手紧了一下自己的披风，素色的披风上一层流光闪动，挡下了吹动的风。
“知道什么？”
墨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树上跃下，看着自己那羸弱清冷美人样的小师兄，轻笑一声：
“没关系，我不会死的，你就别一直担心我了，宗门里面正是用人的时候，有我一个闲人就行，别再多一个病秧子了。”
黑衣少年大步向前迈去，他没有回头，只是随意的抬手挥了挥。
“师兄，放心吧！我墨厌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老鼠一样悄悄死，太亏了！”
树影斑驳，少年走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一半是光，一半是暗。
像极了他的命运。
生死，一念间。
……
三月初九，是修仙界各大宗门开始测试，招收弟子的时候。
并会一直持续半个月之久。
眼瞅着明天就是苍炎宗开始第一次招收弟子的时候了。
由于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收徒扩宗，全宗上下都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
就连闭（逃）关（避）的师尊言枫眠都被人薅了出来。
笑话，苍炎宗这么久了，第一次收徒扩宗，当宗主的能不出来讲两句？
钱玥是主力，严辞等人打下手，强行让言枫眠出关。
唯一还算是清净点的，也就是第五峰了。
北晚捧着一套鎏金黑纱的衣裙，颠颠的跑来，小脸上虽然是淡淡的浅笑，却能感觉到她很是开心。
“阿宝姐姐！新衣服！”
小姑娘高高举起手中的衣服托盘，一双眼眸明亮宛若星辰。
北晚身上穿着新版弟子服，灵动稳重。
鎏金赤红为底色，张扬大气，银白淡青为点缀，不俗不魅。
腰间收腰，简练大方，佩戴着乳白色的羊脂玉，上面花纹复杂晦涩，玉佩底端倒是有一颗小毛球，随着小家伙的走动，轻轻晃动，反而是多了几分可爱。
这弟子服正是百年前苍炎宗的弟子服。
以前言枫眠总觉得自己和几个弟子，终究不是正式拜入苍炎宗的，弟子服索性就用了他设计的那一款。
而现在他们知晓了苍炎宗当年发生了什么，苍炎宗也开始重新收徒扩宗了，现在也该用以前苍炎宗真正的弟子服了。
简单来说，就是。
人少的时候，随言枫眠祸祸，丑就丑。
但现在人多了，还是正规点来。
可北晚觉得，还是师尊之前的设计的好看！
不过，四师兄却说，她可能是丑习惯了，蒙一下换新的不习惯而已。
女子低头，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精致出挑的五官，好像是摆设，没有什么太过大幅度的动作，漂亮的像个贵雅的花瓶。
尤其是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像极了陨落的星辰，不染俗世尘埃，专注依恋的注视着北晚。
待女子穿好后，北晚招呼着她坐下。
北晚伸手梳着女子的墨发。
小家伙虽然没有给旁人梳过头发，但胜在有天赋，人家就是一下就会梳好略显复杂的发髻。
可能是有遗传因素的存在，随爹。
一番梳妆打扮下来，女子已然是绝美的存在，像极了雪夜中随风摇晃，却不曾折断的傲梅。
北晚满意的点点头，阿宝姐姐果然还可以更漂亮。
最近相处了两天的时间，她能感受到阿宝姐姐也好喜欢她的。
甚至还会保护她。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阿宝姐姐身上没有什么灵力波动，但却在保护她的时候，能和饼子叔打个平手。
北晚想着明日自己可能陪不了阿宝姐姐，索性拿出几个玩偶，几个小巧精致的阵法绘制出现，打入了这几个玩偶中。
里面有她的气息，有她说话的声音，再加上阿宝还是比较听她的话，有几个玩偶陪着，也到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北晚收拾好了一切，就起身去往主峰，找师尊等人汇合。
全然没有察觉到，在她将有着阵法波动的玩偶递给阿宝后，阿宝就一直盯着那个玩偶。
房门关闭，只剩下女子一人。
低垂着的头再次抬起，银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茫然无神，一派清明。
“阿宝……”
易安岚摩挲着手中的小玩偶，“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了。”
她抬眸重新环视打量四周。
小家伙年龄虽小，可屋中却井然有序，一点也不乱。
想起小家伙和自己这两日短暂的相处，易安岚承认，这小家伙是有点本事的。
从将她捡回来，力排众议将她留下，再到照顾好她。
很难令人不喜欢。
易安岚抬眸看向水镜中。
鎏金黑纱的衣裙正是她喜欢的，一袭黑裙衬的她不怒自威，眉宇中透露出几分慵懒和霸气，发型精致大气，纯金打造的发饰，她刚好撑得起来，不俗反而贵气。
她爹收的那么多的弟子，也就这个小弟子收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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