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仪如同归巢的幼鸟一般,径直冲到了明竹堂,茱萸跟茴香两个人立刻就迎了上来, 泪眼婆娑。
茱萸更是直接扑倒了宋婉仪怀里,对着她上下其手,“小姐骗人,瘦了老大一圈!”
她小手比划着宋婉仪的腰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婉仪连忙搂住她,“不哭不哭,那是外面的东西太难吃了,哪儿有府里的厨子手艺好啊,养养就好了。”
她正安慰茱萸的时候,突然听见“喵呜喵呜”的声音,低头一看,小鱼正在她的脚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个劲儿的蹭着她的靴子。
“哎哟,我的好大儿,都会接人了!”宋婉仪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连忙放开茱萸,俯身将小鱼给抱了起来。
小鱼一个劲儿的在她的怀里蹭着,还不停地喵喵叫,显然也是十分想念她这个主人。
宋婉仪心里那叫一个软乎乎啊,这小鱼平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从不主动蹭她,大多都是她单方面强制爱。
没想到出去一段时间,倒让这小家伙变得黏人了。
茱萸看着小鱼这憨态可掬地模样,也破涕为笑,“小姐不知道,这些日子小鱼天天窝在软榻上,赶都赶不走呢!”
不一会儿,颜之韵跟宋母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至于宋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窑场那边巡视,并不在府中。
“我的儿啊!”魏淑上前一把拉过宋婉仪,红着眼睛上下打量,“瘦了,也黑了!”
说着,魏淑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臂,带着哭腔道,“你说你一个女儿家,非要到战场上打打杀杀的做什么!?”
宋婉仪出门的时候,父女俩跟她保证得很好,说就是去边关走个过场,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打仗的事情轮不到自家女儿。
可当前线的战报到了京城之后,她听说自家女儿率军大败胡人,可谓是将胡人给杀得片甲不留,这才后怕起来。
“娘,哪儿打打杀杀了,我这是骑马晒的。” 宋婉仪赶紧安抚道。
“你还骗娘,那前线的战报京城都传遍了!”魏淑说着,眼泪花儿就掉了下来,“娘十月怀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才将你生下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
“真没上战场!”宋婉仪连忙举起一只手掌,做立誓状,“那都是皇上在给女儿做名声,做前途呢!”
“真的?”魏淑止住了眼泪,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女儿,完全没有平日里严母的样子了。
宋婉仪将求救地眼神递给颜之韵,颜之韵这才恍然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上前挽住了魏淑的手,柔声说道,“伯母,仪儿又不会武功,再说皇上也在,哪儿需要仪儿亲自上战场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才成功将魏淑的眼泪给止住了。
哭过之后,魏淑情绪平稳了许多,看着自家女儿风尘仆仆的模样,那叫一个心疼,“茱萸,快去备热水,让仪儿好好泡个澡,再好生睡上一觉!”
“娘去给你炖你最爱的肘子。”
等到宋德听到消息,兴冲冲赶回府的时候,连自家女儿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魏淑给带走了。
“闺女在休息,谁也不见!”
“爹也不见啊!”宋德那叫一个委屈。
你们都见过了,合着就拦着他一个人呗!
宋婉仪在府里呼呼大睡,但此时的章家却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章柏身死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入了京城,震惊了章家上下。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宋婉仪能在紧要关头,拿出比没良心炮威力还要强上十倍的武器。
仅仅只是用五炮,就吓得关东军形神俱灭,甚至不惜手刃章柏这个定远大将军。
若是这章柏死于宋婉仪手下,他们还能从这当中做下文章,毕竟章柏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功绩赫赫。
可章柏是死在他带领多年的关东军手下,并且参与其中的将领不在少数......
且,这一战,可以说是完全扭转了宋婉仪在边关的口碑,若说之前边关的百姓是只认章柏的话,那么如今的百姓,就是只认宋婉仪了。
这一次,章家不仅失去了一个章柏,甚至是失去了关东军的兵权。
“早知道,就不该给那贱人表现的机会!”章楠一掌拍在书桌上,满脸怒气。
原本以为是必死局,但没成想居然让她给生生扭转了过来,并且如今的形势还是大大利好于她。
怪不得那贱人敢主动请缨,并且在朝堂之上立下军令状......
但此时,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事情已经发生,再无任何回旋之地了。
看来,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二丫这边,跟着大部队到了京城之后,凭着路引成功进入了京城,正打算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找个活计养活自己的时候,就被杜康给带走了。
听说是宋将军派来的人,她立马就跟着走了,连一丝怀疑也未有过。
杜康将她送进了暗卫营,并告诉她宋将军身边不养闲人,若是想要跟在宋将军身边,那就必须从暗卫营出师。
二丫听了之后,二话不说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就入营了。
宋将军可真是一个大好人,不仅路上一直给她送东西,这会儿居然还愿意请人教授她武艺。
而杜康也发现,这个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却天生神力,便是经过训练的男子力气都没有她大。
比暗卫营之前的大力士,燕九的力气还要大上很多。
看来这次,真是叫宋大人捡着宝了。
而董知知则是被沈怀谦安排到了太后宫里暂居,打算等庆功宴结束之后,再敲锣打鼓将她送回董家。
太后最近忙着跟礼部协调宝珠郡主跟吕国公世子的婚事,对于董知知也无心理会,倒让她们姐弟落得清闲。
本来这宝珠郡主跟吕国公世子的婚事,该由宋婉仪这个礼部尚书亲自操持的,但由于宋婉仪临危受命被点了帅,到边关支援去了。
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了礼部的严松,太后不放心严松,毕竟严松也从来没有主持过什么大的典礼,所以只能自己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