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匪被带走,谢承奕才道:“徐状元,我可还没答应收了他们呢,更别提还让他们和正规军一个待遇。”
徐徵然道:“早晚的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环视了一下整个凤阳山寨,感叹道:“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徐徵然望着凤阳山沉默了许久,道:“我该进宫复命去了,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开。
谢承奕却道:“那位大当家的不用见一见吗?”
“不见了不见了,她可不像她的那些属下那么好糊弄,若是知道她的山寨因我而断送,怕是要追我到天涯海角了。”
秋芙蕖在旁边添油加醋道:“那是你应得的。”
徐徵然笑着看了眼秋芙蕖,“姑娘,咱们后会有期,等下次见面,带你一起当山匪啊。”
爽朗的笑声逐渐远去,一如他潇洒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山间的小路上。
秋芙蕖对于徐徵然这样的状元郎还是第一次见,她转向谢承奕问道:“他真的是状元郎?读书的那种?”
在她印象里,状元郎不都该是古板又老实巴交的书呆子吗,为人处世谨小慎微,一朝高中后就进入翰林院做官。
哪像这个徐徵然,圆滑,狡黠,却又活的那般恣意。
谢承奕看着徐徵然消失的身影,回忆起去年放榜之事。
“他的确是天庆二十二年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论才华,他在当世可排得上前三,只是此人放荡不羁,不喜拘束,皇上原是给他封了个翰林院修撰的官职,圣旨都下到他家了,可临接旨时人却不见了,留书言,要去见人间大恶,除世间不平,皇上为此还发了好一通火。”
秋芙蕖震惊的微张着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不接圣旨。
“后来呢?”
“后来就听说地方上有好多盘踞多年的山寨接二连三的瓦解,连地方上的官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是他干的?”
谢承奕点了点头,“经传,每个被瓦解的山寨,都有一个智计无双的军师,于山寨瓦解后不知所踪。今日我见他,便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东都了。看来,他所谓的见人间大恶,除世间不平,已经完成了。”
听着谢承奕说,秋芙蕖愈发觉得有些邪乎,这哪是一个书生,明明就是个神棍,还见人间大恶,除世间不平呢,他难道是来修仙问道的不成。
想起谢承奕还抓了人家凤阳山寨的大当家,秋芙蕖问道:“凤阳山寨的大当家你打算怎么处置,也收到虎威军里?”
谢承奕走在队伍的后面,望着越来越近的避暑山庄,道:“虎威军不收女人。”
秋芙蕖:“!!!”
那山匪头子竟然是个女的!
凤阳山寨山匪虽然没有被剿灭,但收归到虎威军中的事,由谢承奕写了封军报送到东都皇宫之中,并询问匪首做何处置。
几日后,谢承奕收到东都回信,匪首林凤阳交至大理寺,规束其品性行为,待其品行端正后放其离开。
至于已经完成缴剿匪任务的谢承奕,天庆帝让他在避暑山庄留些时日,并告知月余后将在山庄举办赏花宴,他必须出席。
秋芙蕖趴在书案上将宫里的来信读了一遍,高兴的笑了起来,“这要举办赏花宴了,还特意让你参加,是不是要赏赐你?”
谢承奕也猜不出,但直觉告诉他此事怕是没这么简单。
春日来得很快,前几日还是一片荒芜的景象,经过了雨水的浇灌,黄褐色的树杈纷纷抽出了新芽,嫩绿色的枝条随着春风的吹拂轻轻舞动着。
不过半月,已经是春日的盛景。
这次的赏花宴原本该由秋贵妃作为主办人,可在宴会前几日秋贵妃突然感了风寒,便只能由公主沈芙蓉代为出席。
受到邀请的各家夫人贵女纷纷前往避暑山庄。
而晏辞是早就知道这次的赏花宴的,只是没想到举办地点会安排在避暑山庄,一想到秋芙蕖早就追着永定侯已经去了避暑山庄,晏辞就猜想天庆帝是不是故意为之。
只是这次的赏花宴,永定侯和秋芙蕖是一码事,晏辞在意的是谢承胤。
女子千千万,为了能挑一个让谢承胤满意的人选,晏辞在出发之前,可是仔细打听了一下参加赏花宴的贵女们。
其容貌、品行、家世,晏辞做了多番比较,可比较来比较去,却发现,自己有点没来由的心堵。
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晏诚的声音。
“十三妹妹,你收拾好了吗,我们一起吧。”
晏辞穿戴整齐,走出门来就看到廊下站着的谢承胤和晏诚。
晏诚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加上他文质彬彬的气质,颇有些贵公子的味道。
今日的谢承胤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那一身黑色的衣裳衬得他愈发的难以接近。
晏辞主动避开谢承胤,唯恐被误伤,转头问晏诚:“你们也是要去避暑山庄?”
晏诚笑嘻嘻道:“是啊,陛下让贵妃娘娘设了男席,许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去热闹热闹。”
话说着,晏诚放低了声音凑近晏辞道:“我猜想着,贵妃娘娘肯定是想着为公主殿下选驸马了。”
晏辞差点笑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附和道:“有可能。”
不得不说,她二哥哥脑瓜还挺灵活,虽然做媒的对象想错了,但能想到做媒这一点,也是非常不错的。
晏诚能想到,那谢承胤应该也能想到。
想到这,晏辞忍不住抬眼悄悄觑了一眼谢承胤,却一下子和谢承胤对视了个正着。
谢承胤幽深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晏辞,见晏辞看过来,他的目光仍旧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径直的看着晏辞。
晏辞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赶紧扭开脸道:“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晏诚高高兴兴的应道:“好!”紧跟着晏辞往外走去。
谢承胤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一脸的冰冷。
等出了大门晏辞就傻了。
“怎么就一辆马车?”
晏诚一边从马车上拿下马凳一边道:“咱们就三个人,一辆马车足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