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殿下,您之前说要招募的那一批学徒工已经到了。”
“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小伙子,人有点多,足有一百多,晋王府并没有地方能放这么多人。”
“您看,应该把他们安排在哪里?”
随即陆风对着朱棡问道。
“看来孤在民间还是有些名望的嘛。”
“你帮我联系一下太子内官李恒,让他把之前老大答应的打字印刷机生产线地契给孤送过来。”
“另外,一百多人还是有点少了,给孤继续贴告示,再招个两三百人。”
“最后,把公输器给孤找过来。”
朱棡对着陆风道。
“诺!”
陆风应声,退了下去。
……
“下官公输器,参见晋王殿下!”
不多时公输器便到了朱棡面前对着朱棡施礼道。
“学徒已经到了,你之后去安排一下,让那些工匠一个人都带两个学徒。”
“好了,现在给孤说说,钢铁厂那边,开工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棡对着公输器道。
“回殿下的话,钢铁厂那边已经正式开工了,单尚书招募了数千民夫。”
“想来出不了一月,就能把第一个钢铁厂的厂房建筑建好了。”
公输器对着朱棡道。
“嗯,那单安仁没有对咱们的布局设计提出意见?”
朱棡眯了眯眼睛道。
此前交流,虽然单安仁对朱棡保持了绝对的恭敬。
但是朱棡看得出,单安仁对于朱棡所说钢铁厂场地已经设计好了,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以为然。
“一开始,单尚书确实是要求让工部的工匠重新对咱们的钢铁厂进行设计的。”
“不过下官拿出了殿下您亲自设计的布局图,并且给工部的工匠进行了讲解,他们的工匠便全都折服了。”
“单尚书也全力配合我们进行钢铁厂的建设。”
公输器如实说道。
“呵,这单安仁倒还算识趣。”
朱棡轻笑一声。
这老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朱棡心里门清。
这群家伙根本不知道高炉的妙用,能够认同自己的钢铁厂布局设计才是有鬼了。
能够看上去大吹特吹无比认同的对钢铁厂建设进行支持,很明显是因为那布局是朱棡设计的。
这样哪怕搞砸了此事也全是朱棡的原因,与他单安仁无关。
毕竟能够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也是人精,与自己无关,那肯定是有好话就说好话。
而且,朱棡在朝堂上的地位,几乎是不下于朱元璋和朱标,单安仁自然不会没事想要得罪朱棡。
“那现在,钢铁厂建设到什么程度了?”
朱棡对着公输器问道。
“回殿下,这一天下来,在民夫的工作之下,已经把第一个钢铁厂的地基推平了。”
公输器对着朱棡回道。
“嗯。”
朱棡微微应声,心下略一盘算,钢铁厂其实不算什么大建筑群。
毕竟一座高炉的产能就已经不低了,而朱标给朱棡划得一处地皮,基本上也就是二十座高炉左右。
算上基本的生活建筑,一个月时间,公输器其实给的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这小子,可算是把咱的话听进去了,终于是真的不卷了。
不过,这么看的话,学徒招的还是有点少了,毕竟之后除了制造打字印刷机元件的工匠学徒。
还需要使用高炉炼铁的学徒,虽然操作不复杂,但总归还是要培训的。
不然随便拉普通民夫过来,在一头栽进高炉里可就不好看了。
“好,孤知道了,你下去吧,一切工作按照伱的计划完成便可。”
朱棡点了点头,对着公输器道。
“喏!”
公输器应声,施礼离去。
“你晋王府这两天还挺忙的嘛。”
公输器方才离去,朱标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
朱棡微微转头对着走进来的朱标说道。
“我不来能行嘛,你之前说要制造打字印刷机,我还寻思你要个作坊呢。”
“没寻思你要整一个能放下百多号人和钢铁厂一样的大场地啊,我这边那几个地契来,让你挑一下。”
朱标无奈开口道。
“哦,这个啊,随便给我一块地就行,打字印刷机的生产线不是钢铁厂,对水的要求不高,有地方就行。”
朱棡无所谓开口说道。
“这可不行,打字印刷机可是咱大明的重要技术,得安排在安全能够被锦衣卫守护的地方。”
“不然若是被蛮夷之辈和一些居心叵测的奸细发现,可是咱大明的重大损失。”
朱标对着朱棡道。
“那行吧,你在这里面挑一个你觉得安全不会被毛贼盯上的地方就行。”
朱棡无所谓地对着朱标道。
打字印刷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玩意,而且重量也有几十斤。”
“在锦衣卫的守护之下,没那么好偷走,朱棡自己养的工匠想要研究明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这要是蛮夷的奸细看两眼就能学会,那朱棡也认了。
毕竟,要是人家的地盘上能出现这样级别的天才,也是合该人家崛起。
“你呀…”
朱标看着朱棡有些无奈。
“行吧,那就选这块地吧,这块地地方大,而且就在咱金陵城腹地,方便锦衣卫进行保护。”
“而且房屋也是现成的,不需要再进行建筑,只要稍微改改,你应该就能用了。”
随即,朱标挑出了地契中的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行。”
“听老大你的,你就直接让人改造一下,然后我让我的工匠学徒驻入进去,就可以开始生产打字印刷机了。”
朱棡直接满口答应下来道。
踏踏踏!
“殿下!太…太子殿下!”
“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就在朱棡和朱标交流之间,之前离去的陆风去而复返。
“什么事,说!”
朱棡对着陆风淡淡开口道。
“殿下,我们在苏家那边的锦衣卫密探传来消息,苏家家主在离开了李老国公府上之后。”
“便找来了江南其他几个大士族的家主,宣称他已经和李老国公喝过了茶。”
“希望那几家的家主一起动用势力在大明朝堂上保苏城一命。”
陆风对着朱棡和朱标恭敬道。
“嗯?”
“孤没记错的话,苏家那个老头,是被李老夫子晾了许久。”
“最后李夫子看他可怜,给了他一杯茶水让他滚吧?什么时候成李老夫子和那老苏头喝茶了?”
朱标眉头一挑,脸色有些难看。
“呵呵。”
“我之前还以为,那老苏头玩的是拙劣的祸水东引,没想到报的是这个想法。”
朱棡确实呵呵一笑,对于那苏家老家主的心思朱棡基本猜出来了。
狐假虎威加空手套白狼,借着李善长的名头来帮助自己苏家。
随即,朱棡心里也是一声轻叹,这一次李善长虽然谨慎。
但终归还是大意了,终日打雁反叫燕啄了眼,李善长攻于算计多年,不曾想如今却被旁人给算计了。
“这么说的话,估计咱们那李老夫子的请罪奏折,应该很快就要呈上来了吧。”
“这么说的话,我得赶快赶回去了,抢在爹之前,把那奏折给处理了。”
“不然爹虽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难免会丢个大脸。”
“毕竟是夫子,这种非原则性问题,咱该帮还是得帮一下。”
朱标也是反应了过来,轻笑一声道。
……
接下来的时间,大明的各个方向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
那苏家虽然拉着一群家族麾下的官员再度在朝堂上希望救下苏城,不过在朱标和朱元璋的淫威之下。
根本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反而被朱家父子直接顺势又捉拿了一批属于江南士族集团的官员。
时间一转,半月悄然流过。
这一天,又到了朱棡要和朱标还有朱元璋一起上朝的日子。
此时,各地被抓的官员已经源源不断押送到了金陵城。
经过朱家父子三人商议决定分批对那些需要审判的官员进行处决,今日就要把那些涉及到胡惟庸案和空印案的官员全部定罪。
毕竟,一次性杀数千官吏,那尸体也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
如果处理不好,可是会引发瘟疫的,还是分批处决稳妥一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奉天殿中,群臣山呼向着朱元璋朝拜。
“诸爱卿平身!”
朱元璋有些烦闷的挥手开口。
这两年他上朝天天都说这话,都有些烦了。
“陛下!”
“老臣有本奏!”
“此前胡惟庸一案和空印一案,牵涉官员颇多,金陵城牢房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今证据确凿,其行为恶劣,老臣请陛下立刻对那些如今在金陵城中的藐视大明法度之徒直接审判,以儆效尤!”
李善长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恭敬道。
此前,他被苏家老家主摆了一道,这事他可还没忘呢?
平日他李善长与人为善,忠心耿耿,也不愿轻易得罪士族集团。
结果,到头来,险些被苏家给坑进去,虽然最后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开国国公,身居高位的李善长?
此事,无论是朱元璋、朱标还是朱棡,都没有提前跟李善长说过。
但以李善长的聪明,一看到今日朱棡出现朝堂。
便知道了朱家父子要说什么,于是直接主动参与进来推动此事。
不把这口恶气出了,那苏家还真以为他堂堂国公,是个挨了打还不知道还手的老好人不成?
不愿意,平白招惹,可不代表他李善长胆小怕事!
“哦?”
朱元璋双眼眯了眯,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神色。
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平时超然物外,不参与朝堂斗争的李善长,居然会在今日主动参与进来。
看来,是真的被苏家那些江南士族豪强给气到了!
不过这样倒是更好,有李善长开口,倒是比朱元璋原本的安排效果更好。
“其他爱卿怎么看?”
朱元璋呵呵一笑,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
“陛下,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是!”
徐达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施礼道。
朱元璋也没有安排他,但是既然李善长主动冒头,江南世家集团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这个时候,徐达也不介意推一手,帮老兄弟一把。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随着李善长和徐达两个淮西勋贵代表人物朝堂重量级大员开口,下方群臣顿时纷纷附和。
而那些隶属于江南世家大族的官员却是在此刻脸色苍白,有人想要上前,却根本没有勇气开口说话。
此前朝堂上,为了捞一个苏城,他们已经搭进去不少人了,再来一次除了搭上更多人,不会有其他结果。
如今自然不敢再在朝堂山呼的时候再去触朱家父子的霉头,家族的权势跌落,可以再度振兴。
但是命可是自己的,而且只有一次,谁也不愿意毫无意义地白白丢掉。
“父皇,儿臣也附议!”
朱标也是转身拱了拱手道。
“附议!”
朱棡淡淡点头。
“好!既然无人反对,那么便依咱大明律法,将胡惟庸一党和空印案之中的贪官污吏,全部于西菜市场先游街,而后分批次斩首!”
朱元璋大手一挥道。
“皇上有旨,将涉案官员,全部处死,以正国法!”
侍立在朱元璋身侧的太监,当即扯着嗓子喊道,顿时,一个个太监重复,向着金陵城大牢和锦衣卫大狱而去。
啪啪啪!
西菜市场,一个个烂菜叶子臭鸡蛋向着囚车中的涉案官员丢了过去,甚至有人直接捡起了石头来砸,还不及斩首,那些被推过去的官员已经头破血流。
胡惟庸被关在最前面的囚车上,沉默不语,甚至心里还有点开心。
因为涉案官员太多了,为了减少处决的人数,经过朱元璋、朱标还有朱棡的商议,最终彻底放弃了把胡惟庸诛九族的方案,连三族之中部分牵扯不深的,也改成了流放。
哪怕整个人头破血流,胡惟庸确实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可惜,胡惟庸笑不了多久,西菜市场并不大。
不多时便到了刑场,在那里侩子手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刀磨的雪亮,照的人胆寒。
“呵呵!”
“臣胡惟庸,谢过陛下!”
胡惟庸轻笑一声,坦然向着刑场而去。
时至今日,胡惟庸又岂能不明白?
获罪于天!
不管他昔日所犯下的罪恶,今时今日,朝廷需要他死!
那他便只能死!
用他胡惟庸的血,终结这传承千年不曾断绝的丞相制。
“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
“是老夫太急了。”
刑场上,胡惟庸的脸上依旧笑容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