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您去看看吧,老太爷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啦,突然起来就闹着要打死那两个人,人一出事就被您发卖了,我去哪里带人过来?现在老太爷不干了,说要不把两人买回来让他活活打死,要不就打死所有的下人。”
管家心里悲凉,如果是这样,他们一家子岂不是也要死?
鲍旺发心累,他娘子上个月才去了京城看小儿子,大儿子不是很懂事,这两年被他禁止做一些生意,性子改了不少,不是改好了,而是更加不懂事。
“知道了,我这就去。”
鲍旺发到了他爹的院子,看到的是几乎疯狂的老父亲,几个下人正跪在那瑟瑟发抖。
他一挥手让人都退下。
“爹,都后半夜了,您不好好歇着,到底想干什么?您不歇着那里能好吗?“
鲍老太爷一下子委屈到不行:“你还嫌弃我了,巴不得我现在就死了是吧?为什么要把那两个贱人发卖了?明明知道我肯定要把她们剥皮抽筋的,明日一早你就去牙行再买回来。”
鲍旺发一下子控制不住了:“您说说您是什么人?动不动就要人死,下人也是命,死多了对老二也有影响的。
这样吧,等您好一点,我就送您去乡下老宅,庄子也行,这里还是不要住了。”
鲍老太爷一下子激动了,手指颤抖着指着儿子:“你,你黑心了呀,竟然要我默默地等死,你怎么不拿刀杀死我,老天呀,我这是活不下去了呀,老二呀,你快接爹走吧,你哥这是想我去死呀……”
……
平安正在鲍承扬前院布阵,鲍家宅子大,五进大宅院,七八个小院,一刻钟前如意才准确找到鲍大公子的院子。
想不到鲍承扬竟然有两个院子,三进有一个院子,妻妾主要住在那,平时他自己则喜欢就住在二进,还不喜欢有下人跟着。
今晚就住在二进院里,整个小院只有两个护卫,护卫本就在打瞌睡,被如意下了一丢丢的迷药,睡得更香了,一个时辰不会醒,醒来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鲍承扬的院子很大,还是个小二进,算是院中院了,前院有山有水,刚好可以布置一个困阵,这个阵触动后两刻后就会自动消失,不会留下任何印迹。
刚才老东西发疯似的鬼喊鬼叫,这边院子当然听见,就看鲍承扬起不起来了。
平安很快布好了阵,想想又把前院的小水塘圈进阵内,这样的水塘一般淹不死人,但也可以吓吓他,如意已经去下药,配合着高度兴奋的药,再一受惊,应该会给他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
何进一看如意出来,忙朝平安示意,再有三日就是月中,今晚月色还是比较亮,他一直藏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上,这里好几棵大树,枝繁叶茂,又临着院墙,一跃就能出去。
三人很快都隐身在大树上。
如意道:“八成真是他,那两个护卫睡前还嘀嘀咕咕,说老太爷跟大公子缺德事做多了,这才遭了报应,其中一个护卫还担心自己跟着做了不少坏事,日后会不会也有报应。”
“别吱声,人出来了。”
果然一个人骂骂咧咧走了过来,还不停地揉着眼,月色中,很明显就是鲍承扬。
“卫东,李大海,跟我去老太爷的院子。”
鲍承扬走了两步,不见人出来,又骂道:“卫东,李大海,都死了吗?还不跟我去老太爷那看看,人老色心不老,这下子好了,什么都别想了。”
他转头往护卫室走,却不料走了几步还是没到,他又试着往前走,又走了许多步,还是到不了护卫室,明明就在不远处,怎么可能……
鬼打墙,肯定又是遇上鬼打墙。
活人遇上这个是很不吉利的,他还不止遇见这一次。
“卫东,大海,你们快出来。”他的声音惊恐不安,更令他惊恐不安的还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渐渐的发不了声,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其实这正是这种药的奇妙处,小山在药里多加了一味,吸过药,起码两刻钟嗓子不能大,越想大声喊越会出不了声。
何进突然发出似哭非哭的声音。
说不出的瘆人,淡淡月色中,鲍承扬本就精神到了极限,又听到鬼哭声,一下子就崩溃了,先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了许多人的名字,跟他们忏悔。
说什么不该害他们,会给他们烧纸钱等等等等。
何进又压低声音,呜呜咽咽起来,一会又桀桀地怪笑。
鲍承扬突然地跳起来就往外跑,困阵起码还有一刻钟才能自动失效,现在跑哪里跑的出去,整个人在一小块地方打转,很快冲进了水塘。
这让何进跟如意看向平安的眼睛都直冒星星,何进想不到平安少爷还有这个本事,不得了,实在不得了。
不过既然没人说过,肯定是心里有数就行,说是不能说出去的。
”走,咱们走,死也好活也好,都是他的命,这狗东西太坏了。”
平安、如意也是如此想的,水塘不深,真要出了事,也是被他害的那些人在找他。
因为那样做装饰用的水塘,四五岁的孩子都能爬起来,暂时就放过他,回头问过大公子再做计划。
就他刚才念出的那些害过的人名,怕都有十几二十个。
两年前的事八成就是他干的了,只是现在不是逼他认罪的时候,过几日去北境的大队人马就要动身了。
三个人的身影鬼魅般迅速消失。
等两个护卫听到声音惊醒过来,才发现水塘中挣扎中的公子。
“大公子,大公子。”两人把人拖上来,发现大公子的眼神不对了。
“鬼,鬼呀,鬼,啊,啊,娘,娘,鬼找来了,呜呜呜。”
鲍承扬一下子晕了过去。
“卫东,这如何是好?”李大海慌了。
两人都是三年前招进鲍家的,因为身手不错,月银还可以,哪怕主子脾气不好,他们也都忍了下来。
“大海,公子眼神不对,好像疯了,今晚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院里的东西走人。”
“走?如何走?咱们跟他签了十年的契。”
卫东笑起来:“你傻呀,现在什么时候了?大周都要乱了,现在还顾什么契?再说咱们签契的路引也不是咱们自己的。”
“对奥,卫东,听你的,后院好东西也不少,咱们拿了就走,再有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