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成没想到当日夜里,洪家主洪智找上了他。
客栈不方便,他只好让人进了他跟平安的房间。
平安行了一个礼,就准备去林峰、二强的房间,洪老爷非塞给他一个荷包,不要都不行。
“大公子,你这徒弟一表人才,真是一个如玉小公子。”
孙思成淡淡地笑:“哪里哪里,洪老爷客气。”
看来遮颜霜淡了不少,途中还是让他多涂点,黄中带黑都不要紧,自家人知道好就行,外人就不必了。
“大公子,我那夫人回去以后,我才知道她下午找您的事,实在对不住,她的性格过于古板了点,这点小小的心意,万望收下,我替她给您赔礼了。”
孙思成摇摇头:“真的不必,我没放心上。”
洪老爷苦笑:“大公子一定要收下,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两个儿子,好几个孙儿,孙女也就两个,这是个大孙女,还望大公子帮她。”
“对不住,洪老爷,这个忙我可不敢帮,我从没有打算纳妾,我那小徒弟也有成亲对象,他更是不可能因为治疗一个人而惹上麻烦。”
洪老爷老脸红了许多:“我那老妻还是许多年前的想法,一点不知道变通,大公子,我可以签下保证书,绝不会因为此事讹上你们师徒,能不能帮帮她,孩子也很可怜。”
“洪老爷,我们明日一大早真的要动身,许多事实在耽误不得了。”
“大公子,您也是有孩子的人,身体上动刀切除一些,一般大夫做不到,也怕引发炎症,变成残疾,您就多留一日吧,明日一大早我就一个人带孩子去百草堂,此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洪老爷又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一千两,是我给你们师徒的治疗费用,药费我另外支付。
保证书我现在就写,也会按上自己的手印,大公子,就当是可怜可怜孩子吧,她今年就要相亲,脚上长了这么个东西,会耽误他一生啊。”
孙思成长叹一声,想想还是答应了。
如此明日就再留一日吧,手术半个时辰就行,但洪家花了这么多银,自己本也不能立马就走,总得观察一日。
平安一个时辰回来,收到师傅给的四百两银:“师傅,这是”
孙思成把事情说了一遍:“手术本没多少,这些其实就是封口费,给就接着吧,有了保证书我们也不怕什么,明日我们师徒一起做,洪老爷一个人带他孙女过来,让他也在急诊室待着。”
平安点点头,师傅给他也就接着了。
手下十二个人,每个月月银加其他费用一共也得五十两朝上,这还不算一年四季衣服,额外奖金,仔细算算,每年一千两都不缺多少。
这次回来,小武跟小山都要成亲了,城里买房子太贵,他已经让葛掌柜帮他物色城边庄子,只要离城近,贵点就贵点,这样就可以在庄子里建上一排小院子,一人一个。
娘亲那两千两他暂时并没有打算动,救阿妩顺了拐子一些,黄家给了一些礼金,还有鲍家的那些,加在一起,七七八八也有两千多两了。
“师傅,那我就皮厚接着了。"
孙思成笑:“养人不容易吧?我说就让百草堂养,我底下加起来起码两千以上,哪里就多了你这十几个人的费用?”
年底药方和酒精分红的银都在他这儿,这两年卤味铺减少了一半,一年分成也就不多了,平安除了这些人的费用,还得拿些回去家里,荷包也不会多充足。
平安咧嘴乐:“师傅,那不同,我不能一直依靠百草堂帮着养。”
“我听老葛说你打算买庄子?”
“嗯,我想最好是另外买个好一点的庄子,条件就是离城里近,开阔,地多,小武、小山都定了亲,如果每个人都在城里买房子,我是买不起的,另外他们也不适合分开住,如果买了位置不错的庄子,我就让葛叔帮着建一排院子,一人一个。”
孙思成笑道:“咱们只是暂时在永安,迟早还是回京城的,不过京城我已经帮你置了宅子和庄子。”
“师傅,置业我也愿意,但请您一定要用我的那些银,不能让花您的钱,京城庄子也一样,到时候还麻烦师傅帮我,置一个离城里近点的,也一样建上一排或者两排院子,供我的人住。”
“知道了,师傅只会花你的钱,平安,师傅在经营上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两年帮你也赚了不少,你现在也是一个小富户了。”
平安脸笑成了花,可惜遮颜霜还是遮住他的好皮肤。
“平安,明日还是把遮颜霜加重点,出门在外,男孩也要注意,大周也不尽是好人。”
……
隔日一早,孙思成就让万里通知大家,在客栈多留一日。
明万里看着天空,皱紧眉头:“大公子,我还是想多买一辆骡车,拉上一车水,越往北似乎越干,我们这么多车和人,光中午就要不少水,午歇时不一定就能就近找到。”
“买吧,尽量每日住客栈时补充起来,一辆骡车也就能拉两口大缸,你把大米还补充点。”
“知道,这两日一半东西都补齐了。”
孙思成只带了平安和如意去医堂,他们到时,洪老爷已经带着孙女坐在马车里等。
平安注意,这个小姑娘戴着遮阳面巾,脸上只露出两个大眼睛,身着普通小厮的衣服,如此也好,以后就算是对面都不认识。
古代男女这方面还真是严。
孙思成直接带人去了急救室:“洪老爷,就按昨日说的,你就留在这里,只是等会手术时,不得发声打扰。”
洪小姐还算镇定,也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不得不除了这个东西的时候,从头到尾她没说一句话,孙思成让她喝麻药就喝麻药,让她躺着就躺着,洪老爷忙给孙女身上盖上一薄披风。
不一会,洪小姐就麻晕过去,孙家的麻药还是很好用的,一点点量,足可以让一个人晕过去一个时辰。
这次是孙思成本人动的刀,银针止血是平安扎的,少量流出的血也是平安在擦。
一旁的洪老爷看着孙思成拿着明晃晃的小刀,一点一点切着孙女脚板半个小桃核大的肉刺,吓的人是一哆嗦。
大夫动刀也得心狠,不然切不下去,再看那个小徒弟,年纪小小的,上药包扎一点也不慌。
因为等候麻药起效果耽误一些时间,整个过程差不多大半个时辰。
“洪老爷,我们给你孙女用了最好的麻药,伤药也用了最好的,还给她伤处做了消毒处理,等下我帮你抓上十日的药,每两日换一次,如果你愿意,就让我医堂里的医女过去,保证不会外传一句话,只是你们自己家人得管好嘴。
我会多留一日,只要不发高热,那就无妨,麻药过后疼些就正常,我会给她开些止疼的药,你看这样如何?”
“大公子,您如此安排我还有什么话说?多谢您。”
趁着医堂还没有人,洪老爷自己背了孙女到车厢,马车很快离开了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