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转眼电梯来到第79层,也就是欧亚大酒店的顶层,电梯内年龄较小的女孩拉起另外一个的手就向外跑,因为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能找个地儿痛痛快快笑一场。
何超凡和杜川随后也随着何老爷子举步迈出了电梯。
“大小姐、二小姐。”
三人向宴会大厅走了没几步,就偶然见到前面一人在向刚才电梯内的两个女孩打招呼行礼,看样子极是恭敬。
三人知道这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两位千金小姐无疑了,只是今天与会的名流太多,三人也都见怪不怪。
“我爸到了吗?”年龄较小的女孩脸上仍然挂着笑意问行礼之人,显然还没从电梯的“奇遇”中回过味儿来。。
“王董早已到了。”那人垂手答道:“现正在六号桌跟朋友们闲谈呢。”
“噢。”那姑娘应一声道:“那我们找他去。”
说着拉起旁边女孩的手又径自向前走。
“六号桌?”何怀明无意听到心中却不由一动。
因为按照往年的惯例,六号桌一般是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从来坐着的,也都是全场展销会最有实力的几位集团董事长或者政界高官,以及寥寥两三位其他领域的殿堂级人物。
何怀明自己当然也从来都是坐在六号桌的,所以对这些很了解。
“难道是其他几人中某一位的千金?”何怀明边走边想着。
“诶,让一让、让一让,借光了啊,各位女士先生小心不要被碰到。”
恰在这时,就听到会场方向传来几道小心提示的声音,何超凡和杜川抬眼一看,就见到六七人正合力抬着一个颇为硕大的led大荧幕在向外走。
因为要疏散人群的缘故,负责两边的人员不时站出来疏通道路。
何超凡一看就知道,这是宴会厅里之前一直用来展示的大荧幕,一般是不会换的,只是因为今天活动的隆重与特殊,所以需要更大尺寸的,便把这个临时换下来了。
往年他来的时候也间酒店的工作人员搬过一次。
“姐姐,待会见到老爸我一定要把刚才电梯里那个沙雕说的那些话告诉他,保证他也会笑的合不拢嘴的。”前面两个女孩走着,妹妹挽着姐姐的胳膊捂着嘴偷笑。
“你呀,那么没礼貌。”姐姐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也笑道:“在人家面前就那么笑,也不怕人家说你。”
“哎呀,那有什么!”妹妹不屑道:“本来就是那人讲话太不着调了么。”
“诶诶诶,小心、小心!”
“哎呀!那俩姑娘!”
姐妹两个本来正谈笑自己的,陡然听到这么一阵急促的呼声,跟着还有周围其他人一致的惊呼,两人慌忙转头一看,就见到三四步外那个硕大的荧幕轰然向自己倾倒砸来!
“快闪开!”姐姐的反应快一些,拉起妹妹的手就要向旁边躲。
可妹妹似乎是被吓傻了,瞪着惊恐的双眼呆呆看着荧幕一动也不动!
不知是不是出于本能,姐姐最终自己也没有向旁边躲,而是一下紧紧抱住了妹妹,将她的脑袋死死护在怀中。
“不好!”已经距离二姐妹不远的杜川见到此景低呼一声,跟着,整个人便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疾速向姐妹俩射去。
“闪开!”已经冲到近前的杜川身势丝毫不停,而是借力用身子一把将俩姐妹撞到一旁。
可这时大荧幕也已砸到,杜川双手向上猛力一推,顿感一股巨力扑面砸来。
“小川!”
等何超凡反应过来时,大荧幕早已压着杜川轰然倒地了!
“小川...”
何超凡当时就吓傻了,呆愣愣看着,回过神后立即带着哭腔一下冲到大荧幕旁。
何怀明先也是呆呆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慌忙也疾步上前。
被撞开的姐妹俩此时已双双倒地,因杜川那一下撞击力度甚大,姐妹俩的头又刚好都磕碰在过道墙壁上,此时已双双昏迷过去。
“小川...”跪在大荧幕旁的何超凡手足无措着,双眼含泪,他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荧幕给抬起来,可六七人合力搬的东西,他一个人哪能抬动?
“这...”
过道里其他人也都吓傻了,呆呆望着,负责搬运的几个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里来的每个人都身家不菲,真要有个什么意外,就是搭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也赔偿不起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众人回过神来慌忙冲过去七手八脚和何超凡一起搬抬。
等大家费力将大荧幕抬起来时,才赫然发现荧幕的中间已然碎裂了一大块,杜川的整个身子,几乎是卡在那碎裂的部位。
他的头向一旁侧着,满头满脸的鲜血,样子看起来颇为渗人。
他的双臂弯曲着,仍保持着推举的姿态,只是任谁都看出,他的小臂和手腕,怕是已经骨折了。
何超凡想喊杜川的名字,可却无论如何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翕动着嘴唇,下意识的将手颤颤巍巍的探到杜川鼻下。
等感到杜川的身子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时,他忍不住喜极而泣,可是又好像从无尽的黑暗中猛地逃出生天的人一般,巨大的恐惧卸下后,他又忍不住嚎啕大哭!m..cc
何怀明也一直蹲在何超凡身旁,仔细查探杜川的伤势。
尽管刚才第一时间他已拨打过省立第一医院院长的电话,救护车不一会便会到。
可眼下,他的眉关紧锁着,整个身子仿佛定住。
因为,他深知杜川现在的伤情太严重!
显然,大屏幕中间破裂的那一块刚才起到了缓冲作用,不然硬生生完全砸下的话,杜川现在早就没命了!
他的心里万分疼惜又自责。
杜川的父亲杜元朗和他年轻时就一起出来闯天下,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杜川这孩子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虽然杜川从小就性格有些孤僻,又好勇斗狠,可何怀明却向来都很喜欢他。
长大后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不屈和韧劲儿更为何怀明所欣赏,每每也总让顾海东在黑道上多多照顾提携。
对杜川,他几乎可以说是视若己出!
今天孩子是自己带出来的,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跟他父亲交代!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外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宴会厅里的人,不断有人走出,王振邦陪着李开耀走出来后看到众人都围在那儿,议论纷纷,更是急忙分开众人走到前面。
因为今天等于他是东道主,是整场展销会的负责人,不论谁在这里发生任何情况,他都难辞其咎!
然而当他视野开阔后下意识的第一眼看到墙边躺着的两女孩时,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只见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一下冲到墙边抱起两个女孩:
“元雪、元馨!你们两个怎么了?”
他因担心与心疼早已通红了眼!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雄师虽老,平时虽也着意强调自己的风度,可一旦发起威来,百兽震恐!
围观的人群即使知道前后始末的,哪里有人敢上来搭腔?
何怀明见到王振邦冲过去一把抱起俩女孩,看他的样子,还直呼其名,心中之前的疑团顿解:
“这两个漂亮的小丫头原来却竟是他王振邦的闺女!”
只是心中又不由有些恼火:你特么的没长眼睛么?还是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见那么大个屏幕摆在那,我这儿还有个重伤员?一看还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怎么就光顾自己女儿呢?
“说!是怎么回事!”
王振邦眼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扫视着周围人,甚至还瞪了何怀明一眼,令何怀明当时就很不爽就要过去跟他理论。
“老爸...”
然后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王元馨先苏醒过来,朦胧中看见在自己父亲怀里,娇糯的呢喃着。
王振邦的满腔怒火在这一声呼唤下顿时化为万种柔情。
(待)
“嗖!”
赵桓四人正在商讨城池布防事宜,却突然自门外窜进来一人。
金大坚三人慌忙起身,环伺在赵桓御案前。
赵桓心内也是一惊,可定睛一看,不是时迁却是谁?
赵桓轻抚了抚胸口,平复一下心绪,还以为是金人刺客呢!
段景住更是上前一把抓住时迁肩膀,上去冲着屁股就是一脚:“老毛病总是不改呢?进门就不能正大光明慢慢的进?”
时迁不好意思挠挠头:“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赵桓却站起身,来到时迁面前,又惊又喜道:“时爱卿这是把朕交付你的任务完成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时迁忙把见到宗泽后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尤其着重说了宗泽矢志报国的决心。
赵桓听了点点头:“宗老将军一生忠义,朕定然是不会看错人的。
如此,外围勤王大军便可经集中指挥,逐渐形成对围城金军的反包围之势了!”
四位好汉听了赵桓的战略规划,不禁一个个喜上眉梢。
金大坚道:“陛下,现在时迁兄弟已经回来了,我们要不要现在立即展开行动?”
赵桓沉吟一下,沉声道:“现在便开始部署。”
五人聚在赵桓御案周围,详尽将计划演练了一遍。
当天夜里,时迁又如昨夜一般出城了。
本来赵桓是要他休息一晚明日夜间再出发,因为时迁自昨夜出城送信,已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
而且还是在高度紧张与持续奔行的情况下。
可时迁以情势紧急为由,坚执要今夜便去,赵桓只得应允。
赵桓又吩咐剩余三人陪着他,一起等时迁回来!
这让时迁又感动不已。
到了陈桥门城墙,时迁又如昨日般观察一阵,见远处的金兵巡逻哨还是没太大变化,便放下心来,立即轻轻跃下城墙。
一阵急奔与飞檐走壁后,不经意,又来到昨晚那座大营帐前。
不知是不是一看到这营帐就引起了心里的刺激感,还是引发了机体惯性反应。
时迁不由又感觉一阵内急。
于是...
出了伙夫帐,时迁便急着要去寻找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的中军大帐。
因为他判断那里一定会有金主的一些圣旨诏书。
而只要拿到任意一个,将圣旨带回,金大坚便能根据印记,轻易复刻出一模一样印痕的大印来!
就是这么神。
好在完颜宗望实则也一直在汴京北部区域督战,他的中军大帐与歇宿营帐本也就在伙夫营附近。
时迁探查一番也就找到了。
虽然这片区域戒备森严,可哪里能难的倒时迁?
何况金人万万想不到已经是危如累卵的汴京城,还能派出这么一个偷盗的绝顶高手,来他们中军之中盗取圣旨诏书!
最终时迁在完颜宗望歇宿营帐的一个小方匣里,找到了金主完颜晟的十几道圣旨。
为了以防万一,时迁思量一番,把这些诏书全部带走!
中间探查了一番这所谓的金兵东路主帅、金人二太子完颜宗望,见是一个面貌颇丰腴的大胖子。
想起这人给宋国军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时迁恨不能摸起一旁挂在壁上的军刀一刀宰了他!
可还是强行忍住了。
因为一怕误了赵桓的大事,死一个完颜宗望并不能从根本上扭转战局,只有按照既定方略才行;
二来他思量着一旦把这人惊醒,自己只怕打不过他!
那样的话不只计划失败,一切也就全都泡汤了。
于是时迁铺开包袱,藏好诏书,背着便出营回城了。
回到皇城福宁殿,就见殿内灯火通明,赵桓四人还在等着他。
“陛下!”
时迁这次没有再冒冒失失闯进去,而是先恭敬的在殿外轻唤了一声。
甚至他还敲了一下门。
赵桓看到他,和金大坚等三人慌忙站起身接住他:
“时爱卿,拿到手了?”
“到手了!”时迁活动了一下有些冻僵的手,笑呵呵的取出金人诏书。
四人一看,足足十五道,且每道上面都有金人的玉玺大印!
看着时迁冻的通红的脸,还有因连日奔波憔悴的面容,赵桓眼中不禁泛起泪光:“时爱卿,你,辛苦了。”
时迁却挠头一笑:“没啥,陛下,只要能将金兵打退就行。”
赵桓更是感觉眼中热泪有些收不住,忙转移话题,要金大坚快快将这些诏书上的文字、大印都给小心拓下来。
之前早已准备好一应用具,加上金大坚行家里手,没多大功夫也就完成了。
金大坚又凝神看了一阵,确保大印笔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子里,点了点头,便将所有诏书都收拾好,重新来到赵桓御案前:
“陛下,臣已经将这些诏书全部拓好,这金人玉玺的每个细节也都刻画在脑子里,没有问题。”
赵桓听言,大喜。
只是又苦笑着回头冲时迁道:“时爱卿,怕是还得由你跑一趟。”
时迁明白。
夜长梦多,时间太长容易生出变故,必须尽快将这些诏书放回原处去,这样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金人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事情也才能办妥!
于是一躬身:“陛下哪里话,时迁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