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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纯老赶
    “几位客官,做的什么买卖这是?竟然这么一早便赶路,是要去往济州府吗?”

    外面客店内,“店小二”已经在对王进等人热情招呼,一边笑嘻嘻问着,一边为众人斟茶倒酒。

    “哦,小二哥,我们并非客商,而是,‘假扮的客商’。”王进微笑答道。

    他直接开门见山。

    毕竟到了金沙滩之后具体怎样行动还不一定,赶早不赶晚,弟兄们还等着上山吃肉喝酒呢。

    “哦?客爷您这话小的可就不明白了。”店小二怔了一下便装糊涂道,一边又小心仔细的打量众人几眼。

    “呵呵,此处,莫非不是梁山寨的前哨之所?”胡三儿喝了口酒,冷笑一声问道。

    “呀!客爷!您这话可把小人给吓着了啊!俺们都是此间良民,绝不曾跟梁山的贼匪有任何勾连啊!”小二故意被吓得一哆嗦,连正倒着的酒都洒出来大半。

    “这水亭酒肆是俺家兄长苦心经营的,带着咱几个不过为混个温饱而已,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客爷万不可再出此惊人之语。

    这要是传到官府耳中,莫说客爷众人脱不了干系,更要把俺们几个良民百姓都给害苦了啊!”

    店小二一边抱着酒坛冲众人点头哈腰,一边又哭丧着脸仿佛真的快被吓破胆似的。

    “呵呵。”王进和胡三儿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

    这酒肆还真不愧是梁山的情报搜集之地,派到此处的果真都是人精。

    “那王伦既然那般心量狭小,但看这店小二的灵敏机变,倒也算得上是会用人。”王进心中暗忖。

    跟着就不冷不淡道:

    “既然你无法做主,就把你家兄长请出来吧,我们当真是诚心实意来谈事情的,还带了不菲的见面礼。”

    店小二听到这儿,已知装不下去了,尤其听到对方还是携礼而来,还是厚礼,更知非请头领来不可。

    于是便放下酒坛略显正色道:

    “几位客爷稍待,小人去去就来。”

    他紧走几步掀开门帘,便去往后舍。

    在他看来,今天凡事都透着古怪。

    朱头领平日那么尽职的人,今天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而就算是江湖上有人投奔吧,一般来说也绝不会这么一大早过来。

    他正心里思量间,已经看见朱贵引着那个去叫他起床的弟兄匆匆赶来。

    “头领!”

    店小二也急忙快步走上木桥,将朱贵接住:“来了几个像是要入伙儿的人。”

    “恩。”朱贵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听说,问道:“你已经问过口风了么?”

    “问过了,他们还说带了厚礼,想来是金银财帛之类的,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一般的穷酸汉子。”店小二回道。

    “哦?”朱贵倒是一奇。

    梁山寨虽在诸多山岳中也算规模大的,可向来入伙的还少有手头宽绰之人,毕竟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落草为寇。

    所以,王伦寨主尽管一再为钱粮发愁,可每每却总要仰仗柴大官人的帮持扶助。

    “待我去问问。”朱贵略一皱眉,已举步而行。

    “呵呵,几位英雄,莅临小店,有失远迎啊!”他一掀开门帘一进去,立时便换上了一副欢喜的笑脸:

    “不知几位英雄仙乡何处啊?”

    此人绰号唤作“旱地忽律”。

    “忽律”,据说就是契丹人所称的鳄鱼。

    鳄鱼虽在水中才最厉害,可绝不代表在陆地上就不行。

    在陆地上尽管它显得懒洋洋的,可一旦有人放松警惕而靠近它,那么,可能很快就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忽律”是一种四脚蛇。

    这种蛇很怪,它喜欢吃乌龟,而且吃完后还要钻进龟壳里自己去扮乌龟。

    当有人把它捡起来时,那基本上也就是此人毙命的时候了。

    不管哪种说法,这和朱贵负责的情报工作都是很贴切的,也和他的为人很像。

    “呀!当面莫不就是朱贵朱头领?”王进已自客气起身,其他人“呼啦啦”一下也全都站了起来。

    “呵呵。”

    朱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环顾打量着眼前众人。

    “弟兄们从陕州而来,一直四海漂泊,做的也是无本买卖,因此番得罪了硬茬子,实在无容身之地,这才想到千里投奔。

    何况素来听闻水泊梁山山寨险固,是个豪杰云集之地。

    更兼四位头领个个本领高强,又有容人之量,想来不致让我等重入虎口。”

    王进郑重道。

    他这话已说的极是谦卑,更明确告诉朱贵,若梁山不纳的话,那么,他们铁定已是死路一条了!

    “哦,原来是这样。”朱贵敛住笑容沉吟着坐下来,片刻后才恍然似的道:

    “哦,大家也都坐、坐,不要站着。”

    待到众人都重新入座,而店小二也给他捧来了茶水后,他才又重新笑吟吟道:

    “若真是走投无路,想入伙儿,也不是不能的事,只不知,几位的本领如何?”

    王进和胡三儿悄悄对视一眼,知道这已是真正的考验来了。

    “咳,朱头领莫非问的是打架的本事?”胡三儿问。

    “这个自然。”朱贵漫不经心啄了一口茶道。

    “我等平生都未曾学过什么武艺。”

    胡三儿大剌剌道:

    “学那玩意干什么?打架嘛,凭的就是一个心黑手狠,比谁力气大!

    也不是小弟夸口,别看我个子小,真打起架来我是敢真拼命!

    俗话说的好,狠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又怕不要命的!

    只要记住一个不要命!绝大多数人都能被咱给打服!”

    “俺三哥说的对,在乡间俺们打架就从没输过!和弟兄们在一起走江湖后,咱人又多,还怕什么这角色那角色的?玩儿命就得了呗。对不对?兄弟们?”

    史进见胡三儿已经开始胡咧咧,干脆也就开始放飞自我,信口胡诌道。

    一边说,一边还有模有样的寻求周围锐卒们的支持。

    “啊!是是是。”

    “对对对。”

    锐卒们陆续应和。

    “噗!”

    朱贵还没发话,到处散布观察情况的“店厮”们已经捂住嘴笑了。

    当地管这些、这种人叫什么?

    老赶。

    纯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