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
“和尚，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洪风奎问道。
慧真和尚点头如捣蒜，满脸感慨道：“何止是相信，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之前，澹羽一行人闯入皇宫时，他和冉长庚一直守在暗中，既是观察局势，也是提防被天妖王庭的修士逃掉。
自然地，他也看到了澹羽灭杀天象境巅峰强者赖正豪的那一幕。
直至现在，他心中兀自残留着震撼之意。
澹羽拎着昏迷中的娇艳女子破空而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女子名叫施菱，天象境修为，天妖王庭的护法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施菱身世不简单，乃是天妖王庭掌门的妹妹。
等抵达赤岩山时，若万一碰到棘手的局面，当可利用施菱来进行破局。
……
一天后。
赤岩山。
澹羽身影从远处天边飞掠而来。
一眼望去，这片连绵起伏的山脉，笼罩在淡淡的灵气之下，岩石草木之间，都有灵性气息在悄然复苏。
“和以前果然不一样了。”
澹羽轻语。
澹羽一手拎着施菱，迈步朝前行去。
盏茶时间后。
远远地，澹羽的神念感知到了一群武者的气息。
“这就是天下大势，要想在这等乱世中崛起，唯有归顺于天妖王庭，否则，根本没有我等立足之地。”
“可天妖王庭乃是妖道势力，最近一段时间里，在大梁境内杀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生民，我们以后为其效命，岂不也成了十恶不赦的邪妖外道？”
“什么邪妖外道，这世道哪还有什么正邪之分，没看到连大梁皇室都臣服了吗？”
“这……唉！”
那些武者，有老有少，正聚在一处聊天。
当澹羽走过来时，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年轻人，这里乃是天妖王庭的地盘，你来此地作甚？”
一个白袍老者沉声问道。
澹羽没有回答，目光一扫这些武者，道：“给一个外来势力当狗，这感觉如何？”
众人脸色齐齐一沉。
一个中年厉声喝斥：“小家伙，你怎么说话呢！”
澹羽笑了笑，道：“那就不聊这些，我现在去杀天妖王庭的修士，你们是要阻拦，还是袖手旁观？”
什么？
众人差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疯了，这家伙绝对疯了！”
一个紫衣青年禁不住嘀咕。
其他人也神色怪异，一个少年忽地跑来这赤岩山，说要杀天妖王庭的修士，这……的确和疯了没区别。
当今大梁天下，谁不知道天妖王庭的恐怖？
“年轻人，你快走吧，天妖王庭根本不是你能够招惹，听老夫一声劝，莫要做出这等自寻死路的蠢事。”
白袍老者叹息道。
见此，澹羽顿感无趣，都懒得再说什么，迈步朝前行去。
“站住！”
蓦地，那紫衣青年厉声道，“你耳朵聋了吗，这里是天妖王庭的地盘，没有命令，无论是谁，都不能擅自前往！”
澹羽顿足，道：“这么说，你打算替天妖王庭卖命，阻止我了？”
紫衣青年怒道：“蠢货，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这些人全都已经归顺天妖王庭，怎可能会容忍你……”
噗！
紫衣青年人头落地，血洒当场。
众人都是一惊，脸色大变。
澹羽淡然道：“实力不济，为了活命而选择臣服，谈不上坏，而我今天是来杀人的，你们确定还要阻止？”
众人都迟疑。
澹羽没有再多说，继续前行。
目送他离开，久久无人敢阻拦。
“这家伙，未免也太嚣张，我们好心劝他莫要送死，他非但不领情，还敢杀人，简直丧心病狂。”
有人愤然。
“等着吧，他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有人冷冷道。
那白袍老者沉默片刻，忽地神色复杂道：“我倒是希望，真的有人能灭了这天妖王庭，这样……不止咱们家都可以解脱，这大梁天下的苍生，也再不必沦为任凭宰割的羔羊了。”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色变。
“禹老，小心祸从口出！”
有人提醒。
一个中年男人低声道：“禹老，说句不客气的话，除非是天上仙人临尘，否则，以后这大梁天下，都将笼罩在天妖王庭的阴影之下，无人可幸免！”
“是吗……”
白袍老者苦涩喃喃道，“我禹正宇，当初也是石鹰学府府主，坐镇一方，名满大梁，可如今，却如丧家之犬，沦落到这等地步……”
众人都默然。
以往大梁那些风云人物，要么死了，要么归顺在了天妖王庭麾下，要么早早逃出了大梁。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这世道彻底变了！
“站住，你是何人？”
极远处，蓦地响起一道喝声。
白袍老者禹正宇等人下意识望过去。
就见数百丈外，两个身着玄色长袍的天妖王庭传人出现，阻挡在那青年前路上。
不好！
禹正宇等人脸色微变。
这若让那两个天妖王庭传人发现，他们这些人没有去阻止那青年，必然不会轻饶他们了！
可还不等他们反应，便见刀光一闪。
噗噗！
那两个有着天罡境修为的天妖王庭传人，头颅齐齐抛空而起。
血洒如瀑。
青年悠然迈步，继续前行，看都不看那两具尸体一眼。
“这……”
禹正宇等人惊得头皮发麻，倒吸凉气。
“那家伙是谁？”
有人吃惊。
“你们可看出他的修为？”
有人惊疑。
“好可怕！”
有人震骇，背脊直冒寒气，这才意识到，之前若他们去阻止那青年，现在怕都早已化作一地尸骸！
“我要去看看！”
禹正宇忽地开口，步前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可我也希望，真有人能杀得天妖王庭人仰马翻！”
“哪怕，他最终是飞蛾扑火，蚍蜉撼树，但也值得我辈去尊重，去敬仰，去为之呐喊！”
“哪怕，他终究不免一死，我也要用尽所有，为其入殓，立碑铭志，要让后世之人坚信，我大梁天下，并非只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声音初开始低沉，渐渐地变得激昂。
这位石鹰学府的府主，此刻变得慷慨从容。
“禹老他……他……”
那些武者都错愕，可听到禹正宇那番话，他们内心也触动不已，神色随之也变得明灭不定。
“走，我们也去看看！”
有人咬牙，追了上去。
“老子早受够了给那些邪妖外道当狗的生活！”
“走，一起！”
很快，又有数人追了上去。
但也有一些人伫足，没有跟上去。
“这些家伙明显疯了，那可是天妖王庭，有天象境修士坐镇，除非天上仙人下凡，否则，谁去了都得死！”
这些留下来的武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些和禹正宇一起前往的人，满脸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