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穆没有在意,身边草鞋少年和憨厚庄稼汉,投过来的异样眼神。
切确地说,他要万分感激他们!
三天之前,杨司穆意外穿越到了这个小镇中,是一间杨家铺子的继承人。
没花多长时间,他就弄明白了,这里正是浩然天下的,宝瓶洲最北端的上空,那颗高悬如同大日的骊珠洞天之中!
作为一名穿越者,杨司穆当然不能给同行丢脸,金手指乃是截胡机缘系统!
截胡机缘就能变强!
他原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想和药铺后院的杨老头打好关系。
毕竟,就算是每一甲子坐镇骊珠洞天的圣人,也必须要去拜见这位老人!
然而,杨老头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杨司穆搜肠刮肚,使出了十二般武艺,这才和杨老头暂时做成了一桩买卖。
想到这里,杨司穆停下了有些春风得意的笑声,看向了身边的两人。
“你就是住在泥瓶巷的陈平安吧?”他看向草鞋少年问道。
陈平安有些意外对方记得自己,他轻轻地点头微笑道:
“杨公子你好,是我。”
杨司穆淡淡一笑,“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经常来我们药铺,既买药又卖药。”
“以后呢,杨家铺子就是我的,你来买药,都可以打半折!”
草鞋少年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地挠头笑道:
“我现在都是自己去山上找药草,而且我在杨前辈那里,也学到了几种简单的药方。”
听到这话,杨司穆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勾起嘴角笑道:
“你现在或许不需要,但你总会有需要的时候。”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哦,对了,陈平安,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女人啊,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草鞋少年不解地挠挠头,快步跑去。
直到这个时候,紧皱眉头的李二才开口问道:“你爷爷不是还硬朗得很吗?”
“他什么时候把杨家铺子交给你打理了?”
杨司穆轻笑一声,“我就爷爷这一个孙子,铺子不是早晚要交到我的手里。”
李二双眼灼灼,如同两轮大日,注视着面前的青衣少年,问道:
“刚才那两个外乡人,如果真的出价一百颗金精铜钱,要买你手中的金色鲤鱼,你卖不卖?”
杨司穆果断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李二前辈,你就不用再这里试探我了。”
“我知道,这条金色鲤鱼,你原本是想要卖给陈平安的。”
“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吗?”
李二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了一丝危险之意!
杨司穆瞬间觉得如临深渊,又有大山压顶,难以呼吸!
“卧槽,玩大了!”
他心中暗骂一声,赶紧从腰间的取出了一个样式古朴的烟布袋子,高举到李二面前。
刹那间,这名实打实的山巅境武夫,收起了身上的气势。
杨司穆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但还是忍不住大口喘气。
“我师父的烟布袋子,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李二面色郑重地问道。
杨司穆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李二前辈,这烟布袋子自然是杨前辈赠给我的。”
李二紧蹙眉头,心中思绪颇多。
他不得不重新地打量起眼前的青衣少年。
“难不成,师父他老人家又想要收一个弟子?”
“还是说,杨司穆只是师父看重的孩子之一?”
李二最后瞟了杨司穆一眼,大步朝泥瓶巷的方向而去。
天已经不早了,自己再不早点回去,就又要被婆娘嫌弃了。
用自己媳妇的话说,要不是李二在床上还算能折腾人,她早就不一起过日子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儿子和女儿,李二就忍不住咧嘴憨厚一笑。
杨司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挥手道:“李二前辈,回头再见!”
他与杨老头的第一个买卖,就是让李二教自己拳法!
……
一个不知名的巷弄之中,大隋皇子高煊,还有那名白袍老者站在其中。
“那条金色鲤鱼,可是此处最大的几份机缘之一,我们难道真的要拱手让人?”高煊面带不甘地咬牙道。
白袍老者微微躬腰,叹息一声道:“公子,这件事情蹊跷,我先查探一番,再作定夺!”
“杨家铺子的那位,我们是如何也惹不起的。”
“但是,如那位的存在,不会无缘无故在意一名少年的生死。”
“这条金色鲤鱼的机缘之大,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助公子拿到手!”
闻声,高煊起伏不定的胸膛微微平复,重重地点了点头。
……
另一边。
杨司穆已经走到了杏花巷的一个糖葫芦摊子面前,买了两串糖葫芦。
杨司穆记得,邹子也曾在这里摆过一个糖葫芦摊子。
邹子算术,曾是浩然天下老三绝之一,一人力压整个阴阳家陆氏!
“邹子谈天,陆氏说地!”
评选天下的年轻十人和候补十人,就是邹子的手笔!
杨司穆在这里转了两圈,也没有看到邹子留下的机缘,只能失望地转身离去。
路过铁锁井之时,他多看了两眼垂挂在井口内的铁链,心中默念道:
“宝贝,你在这里等我,过几天我就把你取了!”
刚好这个时候,一名身材姣好的少女提水路过,狠狠地瞪了杨司穆一眼,这才往泥瓶巷而去。
这名少女,乃是人世间的最后一条真龙——王朱!
杨司穆微微一笑,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继续向前。
又过了一条街,他路过了一个算命摊子,是一名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士,姓陆名沉。
杨司穆暂时没有理会这名道祖三弟子、青冥天下白玉京三掌教的打算,继续向前几步,便看到了一座乡塾。
现在正是下课的时候,几岁、十几岁的读书种子,和乡塾的先生打过招呼之后,就蜂拥而出。
最前面的,是一位名叫“李宝瓶”的红衣小姑娘,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然后是个衣着贫苦的孩子,一冲出乡塾,就扑到了自己姐姐李柳的怀里。
还有两名少年,有些面红耳赤,直到李槐和自己的姐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巷尽头,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杨司穆淡淡一笑,想起了某位老秀才的话语:
“少年的肩膀,就该这样才对嘛,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的,都不要急,先挑起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少年郎的肩头,本就应当满是美好的事物啊!”
乡塾门口,出现了一名双鬓微白的中年读书人,儒衫整洁。
齐静春看向杨司穆,微笑道:“最近三天,你每天都来这里,却不是等人,只是看看。”
“你可是心中有疑问,要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