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暴雨一下就是两个多小时,刘项东的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站在了屋檐之下,看着眼前的雨幕。
旁边张洋开口道:“县长,先进来吧,这大风大雨的,雨水都飘到屋檐台阶上来了。别把裤子给打湿了。”
秦爱国也说道:“县长,您可别不在意,这山区的天气就是这样。刚还是晴天呢,说不准一团云过来就是一场雨。这雨一下,气温就会骤然降低,容易感冒!”
刘项东的眉头紧锁,看着房子前坪左侧,随着倾盆大雨倾泻而下,从屋檐沟倾斜的雨线已经汇聚成了一条涓涓细流,沿着旁边的泥泞沟壑带起一阵黄色的泥水滚滚而下。
远处的山上,可以看到也有倾泻的雨水汇聚成了小溪,沿着山体冲了下来。
这样的大暴雨,最怕的是雨后的次生灾害,泥石流山体滑坡崩塌这都是问题!
这一场暴雨连续下了两个多小时,云收雨歇,终于是停了下来。一行人立刻赶往了旁边的河滩,洪水暴涨,不少地方都已经被淹没了。
几个老农已经跪坐在了农田边上,哀嚎着:“老天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谷子,这一场雨下来,完了啊。您就不能迟一点再下吗?”
刘孟良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对着旁边的村干部吩咐起来,赶紧的,安排人抢收谷子,能救一些是一些吧。
这里属于是河滩地,地势低矮。随着这一场暴雨,河水暴涨起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把积水排走的。这样的局势之下,稻谷浸泡在水里,要不了两天就会发芽,彻底没用。
刘项东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在安坪县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想的是怎么才能把安坪的经济搞上去,可结果却是这样。如果不来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县里面还会有如此贫困的地方。
任重道远!
这一个词闪入了刘项东的脑海之中。
“张洋,你们也上去帮忙,要提醒村民,河边的谷子就不要了。水流这么急,也看不到界限,稍有不慎就可能冲进河里。”刘项东吩咐起来。
刘孟良走到了刘项东的旁边,道:“县长,今天怕是回不去镇上了。水流太急了。这个时候行船不方便。”
晚上,一行人留在了村里。第二天一早。洪水退下去了一些。看着天边红透半边天的火烧云。刘项东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刘孟良也开口道:“不好了,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这个架势,今天还有暴雨,而且还不小。”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随着一股凉风吹拂过来,天空再次变得阴沉起来,整个村子如同是进入到了黑夜一样。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闪电劈下,大雨再次倾泻而下!
连续两天的暴雨不停的下来,省里已经发出了暴雨橙色预警,省防汛抗旱指挥部也召开了紧急会议。
省委陈家和书记袁启方省长亲自参加会议。
“书记,根据省气象台的消息,因为受到7号台风的影响。整个楚州省正好处在了一个雨带上,预计接下来的三天,省内普遍还有大到暴雨天气。预计降雨量将超过600以上!”
这一句话让陈家和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前省内的受灾情况如何?”
“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省内几条重要的河流河水都呈暴涨趋势,省内几大水库的库区容量在短时间内已经达到或超过了警戒水位,其中受灾严重的地区,主要是常安市和宜山市。
宜河水位暴涨,根据我们的数据统计,宜山市这一次的强降雨,已经超过了近一百年来的最高!
一百年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这一次的强降雨天气是整个宜山最厉害的一次。虽然如今的水利设施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整体来说,宜山市需要承受很大的危险。
陈家和追问道:“宜河这边的情况如何?”
旁边袁启方开口道:“根据上游娄山市永山市这边传来的消息,宜河上游的几个水库都已经超过了警戒水位,需要立刻开闸放水,而宜山市在宜河的中段,宜山市本来就承受了大暴雨的天气,如果上游再泄洪,那将会给宜山市带来巨大的危险。”
组织部长李立勋也开口道:“书记,宜山的下游就是一片平原,如果宜山守不住,那下游的数百万亩农田将有可能直接绝收。这个后果我们恐怕承担不了。”
陈家和在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他在来回走动着,不由得他不认真。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考验。楚州省是鱼米之乡。历来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誉,楚州一旦受灾,影响的不仅仅是全省,对全国都有影响。
关键是他自己,他已经在楚州工作近七年的时间了。他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一旦没有走好这一步,他的前途命运就会发生截然不同的改变。
省里面所有人都在等着陈家和的决断。陈家和转过头,道:“这样,我亲自去宜山市坐镇。启方省长去常安市。务必要保证全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同时,请省军区,武警消防等方面的同志,立刻组织抗洪抢险救援队,开赴灾区一线。”
随着陈家和的命令下达,整个楚州省开始全速的运转起来。
省委第一时间做出批示,宜河上游的永山娄山等市,没有省里的通知,一律不准开闸。
宜山市这边市委书记梁海波一肩挑。在卞志雄调离之后,新的市长还没有任命之前,市委市政府都在听着他的指挥。
市委常委会议室里面,梁海波接到了电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通知公安的同志,市委接待办立刻做准备。家和书记要来了。”
对于省里市里的反应,刘项东并不清楚。他此刻已经被困在卧虎滩四天的时间了。宜河水位暴涨,已经上涨数米了。
通信中断交通中断……此时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孤岛一样。
“不行,孟良书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回去,既然船只不行,那我们就走山路,先去镇上再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铜锣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不好了,水漫过水库大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