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浩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冷哼。
“哼!”
“黄老村长可是好大的威风啊!”
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走进来,脸色阴沉,双眼带着一股子杀气。
看到走进来那人,黄浩的眉头微微一皱,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马……马书记?您怎么来了!”黄浩皱眉问道。
马宏伟此刻脸色非常难看,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黄浩和老人的对话,所以此刻对黄浩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马宏伟冷哼一声,回道:“我不能来吗?”
“马书记您说笑了,您去哪儿不行?只是您怎么来这里了?”黄浩微微一笑。
虽然内心对于马宏伟还是有一些畏惧的,不过黄浩如今的心态早就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黄浩或许还要考虑一些未来黄家庄的发展,甚至还需要给黄绍武等晚辈铺路。
可是如今,他已经病入膏肓,甚至就连黄家庄都轮不到自己做主了。
所以黄浩哪里还需要有这么多的顾忌,甚至对于马宏伟,也只是内心的一种畏惧,并不是曾经的那种巴结。
马宏伟冷冷地瞥了一眼黄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大步走到了黄老太爷的跟前,轻声说道:“让他走吧,既然帮不上忙,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一个将死之人,搞不好还要跟你拼命,何必呢?”
马宏伟说的话,恰恰是黄浩内心的所想。
他一个就要死的人了,还真的一点都不怕黄老太爷,甚至对马宏伟也并非如此忌惮。
黄老太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黄浩,冷声道:“不要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就真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这一家子,还是得有点顾忌!”
听到这话,黄浩的眉头微微一皱。
但是黄浩并没有反驳,而是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转头便走出了祠堂。
等到黄浩走后,马宏伟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黄老太爷问道:“吴伟平人呢?我要见他!”
“这个人嘴硬的很!家栋把他关起来了,我这就安排!”黄老太爷没有多说,随即便拿起电话给黄家栋打了过去。
不多久,黄家栋便亲自来到了祠堂门口,而后便领着马宏伟往村北一路走去。
黄家庄村北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这里早几年还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但是这些年却是土地越发贫瘠,哪怕是种根葱都长不壮。
所以这些年来,这块地也少有人走,甚至到了如今,杂草丛生,蛇虫遍地,连狗都绕着走。
“马书记,实在是对不起,没想到这个季培培一放出来,竟然会跑到崇文县来……”黄家栋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赔罪道。
马宏伟的脸色阴沉,听到黄家栋的话,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是太仁慈了!”
“是,我知道错了!这次我知道该怎么办!”黄家栋连忙说道。
马宏伟闻言,又哼了一声,轻声道:“不要妄想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了!时代不一样,你没有那些能力善后,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当初的那些证据根本站不住脚,甚至还有可能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后面该怎么做,你要有心里打算!”
黄家栋闻言,不自觉地停在了原地,就连心脏都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就像马宏伟说的那样,如果季培培真的能够翻案,那么接下来当初主办案件的人员,基本上都会受到牵连。
尤其是负责毛发检测的相关人员,恐怕都要一一被问话,一旦被发现里面还有什么问题,恐怕牵扯出来的事情就大了。
而此刻,马宏伟特地将这个事情拿出来说,显然也是别有目的。
“马书记,如果真的控制不住了,我会主动站出来!”黄家栋脸色冰冷地说道。
马宏伟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地继续往前走去。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对话。
直到两人走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马宏伟这才淡淡地说道:“没有人想要牺牲你!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提出来!”
听到这话,黄家栋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非常恭敬地推开了那栋小屋子的木门。
“在里面!”黄家栋小声说道。
马宏伟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缓步走进屋子。
此刻,二十多平的屋子里面,满是血腥味,甚至还带着一种将死之人虚弱的喘息声。
对于这种环境,马宏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适,甚至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吴伟平。
“怎么搞成这样?”马宏伟皱眉问道。
黄家栋没好气地回道:“嘴巴太硬了,挑断了脚筋也没用!妈的,这个混蛋是个狠人啊!”
马宏伟虽然有些不适,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你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谈谈!”马宏伟冷冷地吩咐道。
黄家栋闻言,没敢逗留,留下一盏煤油灯后,便离开了屋子。
马宏伟一只手拎着煤油灯,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开了灯光,静静地坐在了吴伟平对面的一把小椅子上。
“呵呵!搞成这样,后悔吗?”马宏伟开口冷笑一声,对着吴伟平问道。
朦胧中,吴伟平睁开了虚弱的双眼,透过灯光,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
好一会儿,吴伟平才回过神来,他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激动的嘶吼起来。
“啊!啊!”吴伟平怒吼着,可是却根本无法起身。
几天的折磨,他的精神几乎崩溃,甚至就连身上的剧痛,都已经让他麻木了。
可是此刻,当他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更是让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脚筋都被挑断了!起不来了!”马宏伟冷冰冰地说道。
看到吴伟平那咆哮的模样,马宏伟冷声说道:“给你一个机会!把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吴伟平嘶哑着声音说道。
马宏伟哼了一声,怒道:“没想到,你竟然跟柳敢混在了一起!有意思啊!”
“我竟然没有想到,柳敢竟然躲在长清湖边上开店,甚至在湖上还有一艘船!早知道我就应该再找找的,若不是黄家庄的眼线,我可能还不知道,你竟然是躲在了柳敢给你安排的渔船上!你们认识多久了?一年?还是三五年?或者说是八年?”
说到这里,马宏伟从座椅上起身,拿着煤油灯放在吴伟平的面前,似乎想要看清吴伟平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