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这几天都没回家,住在酒店里。
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更不敢回去,父亲一定会掐死他的。
股份的事父亲也还不知道,产权部的人和他关系很好,是他威逼利诱之后,才把这件事给瞒下来。
他打算找机会去找沈鸢,私下再让沈鸢把股份给转回去的。
如果父亲知道他的股份转给了沈鸢,他可能真的会脱一层皮。
就在薄斯年准备去医院找南嫣,让南嫣必须要打掉这个孩子,就算是南嫣直播卖惨,这个孩子也不能留着。
看清了南嫣的真面目,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他是不可能娶南嫣的,他现在非但一点都不喜欢南嫣,反而还对南嫣厌恶至极。
薄斯年刚从车上下来,准备去病房,结果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少爷,董事长让您去一趟公司。”
薄斯年的心里咯噔一声:“我会去的,但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去告诉我爸,我薄斯年不会躲着的。”
“董事长是现在就要请少爷过去。”
薄斯年现在心情也不好,他直接怒吼道:“我说的你们都听不懂吗?”
黑衣人直接动手,架住薄斯年:“得罪了少爷。”
薄斯年几乎是被五花大绑绑到公司去的,公司那些股东老头子都还没走,看到薄斯年,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
“斯年,你把股份转给别人了?”
“斯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你可真是糊涂啊。”
听到这些话,原本还怒气十足的薄斯年更慌了:“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瞒的那么好,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你爸现在和那个女人还在会议室里,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你赶紧进去吧。”
“什么女人,哪个女人?”薄斯年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暴露了。
他赶紧到那边的会议室,推门进去,就看到薄沧海和沈鸢。
父亲发怒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可怕,胆怯。
很显然,现在父亲是一身的怒意,比上次用鞭子抽自己还要生气。
而沈鸢居然还能那么淡定,甚至还在那喝着水,似乎完全不怕父亲的样子。
“爸……”薄斯年弱弱的叫了一声。
薄沧海的双目像是要喷火一样,薄斯年被吓得不轻:“爸,你……你都知道了?”
“混账!”薄沧海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
薄斯年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没站稳,头直接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那边看戏的其他股东都被吓了一大跳,知道董事长生气,都不敢靠近。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薄斯年赶紧跪在地上。
然而薄沧海不解气的一脚踹过去,要说之前用鞭子打,薄沧海还收着力道,那么现在,薄沧海就是真的用尽全身力气。
薄沧海被踹倒,感觉肝脏都要被踹出来了,他立刻又重新跪下,跪的那叫一个姿势端正。
“爸你别生气,你要是气坏身子就不好了。”薄斯年抱着薄沧海的大腿。
薄沧海怎么可能不生气,现在沈鸢手握那么多的东西,很明显今天是带着底气来的。
这个婚,今天恐怕是没有办法保住了。
薄沧海深吸一口气,狠狠的踹了薄斯年好几脚之后,才开口道:“网上的事也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爸,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南嫣呢,你放心爸爸,我肯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的,我听你的话,我娶沈鸢还不行吗?”
他现在愿意娶沈鸢了,只要娶了沈鸢,就算是沈鸢不愿意归还股份,那她也是薄家的人,到时候钱也是他们薄家的钱。
“薄斯年,我刚刚已经和薄叔叔说了,如果退婚的话,我把你的股份如数奉还,你怎么玩,有多少孩子和我都没关系,但是如果薄家不退婚的话,那这股份我就只好捐了。”
“我知道,或许你们有千万种方法,悄无声息的让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证明我不怕,我已经立了遗嘱,如果我今天没从这里出去,那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将立刻捐出去。”
如果不解除婚约,那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鸢今天来这里,不处理好这件事就没有打算回去。
而且,薄家就算是想,也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她,拜南嫣所赐,现在她在网上也算是小火了一把,那么多人关注着,沈鸢不可能留后手。
如果她死了,柠柠就会大肆宣传这件事,就看薄家能不能抗住这个压力。
南嫣这把火烧的也旺盛,做的比沈鸢想象中还要漂亮。
最近薄家在网上也言论太多了,都是负面新闻,薄沧海想要压也都没压下去,现在不管薄家是什么动作,都是千万双眼睛盯着。
相比起来,退婚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影响最小的选择。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给薄沧海选择。
“沈鸢!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就是你给我下套的吧?”薄斯年现在还在地上跪着,要不是跪着,可能就扑上去直接掐着沈鸢的脖子了。
薄沧海垂下双手,也懒得去看地上的薄斯年。
办公室里气氛窒息又压抑,过了好一会,薄沧海才开口:“好,我同意。”
“爸,你同意什么?”薄斯年不可思议。
薄沧海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平时那双浑浊锋利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薄家一直是记着这份婚约的,也是看在你母亲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你在沈家过的并不好,所以想让你嫁到薄家来享福,你以后都不用愁了。”
薄沧海到现在还在装,装出是为了沈鸢好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沈鸢,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今天所作所为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沈鸢没有任何犹豫,退婚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一直都在挣扎,现在终于要如愿了。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你和斯年的这份婚约,便作罢吧。”
听到这句话,沈鸢狠狠的松了口气,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就仿佛身上一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沉重石头,终于被挪开。
就好像她重新活了过来,她终于可以做她自己了。
她那小小的世界,布满乌云的天空豁然开朗,阳光终得照射进来。